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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天还在下雨,梁杉柏拖着两条腿几乎是被祝映台架着走,裤腿很快就全湿。
      头脑因为冷风,似乎也清醒了一点,但是却有另一种昏眩的感觉取而代之。
      祝映台的身体就靠着他的。因为同样湿透,衣料一块一块地贴着他的肌肤,而年轻躯体的热度便从两人相贴的地方传过来,带着雨腥气和祝映台身上淡淡的清新味道。
      梁杉柏突然想起来,这股味道似乎就是自己住的祝府客房的那股挥之不去的香气,那是一种自然的草木味,淡却宜人,让人上瘾。闻着那股味道,感受肌肤相触的地方那隐隐脉搏的鼓动,梁杉柏发现自己的心脏正愈跳愈快。
      他皱起眉头,摸着自己的胸膛深呼吸,希望能够借着这个举动让这不正常的心跳规律改善,但好像根本没用。
      “我这是怎么了?”梁杉柏想,“为什么我会对着祝映台……”
      梁杉柏的心里“咯噔”一声,他想到了四个字——“心猿意马”!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祝映台,心、猿、意、马……
      梁杉柏的嘴无声张大,喉口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你在干什么?”祝映台突然出声问,梁杉柏飞快合拢嘴,抵赖。
      “没……没什么。”
      祝映台冷眼看他:“腿不疼了?”
      被祝映台这么一说,梁杉柏才重又感觉到源自腿部的那两股不同的疼痛,一冷一热,“哎哟”一声,差点就要跌坐到地上。
      祝映台好气又好笑地看他:“再忍忍,到你的房间了。”
      说着,那间厢房就已经在眼前。祝映台推开房门,将梁杉柏扶进去,坐到床上。祝映台自己却搬来一张凳子,坐到床边,弯下腰去够梁杉柏的腿。
      “谢谢你啊,你……你……你……”梁杉柏开始还不知道祝映台要干嘛,看到他替自己把鞋袜脱去,一下子结巴了。
      这是要……要干嘛?!
      “是个男人就别那么多废话!”祝映台头也不抬,纤细的手指谨慎地触碰梁杉柏的脚踝。那微凉的触感居然让梁杉柏浑身打了个哆嗦,额头、背上都冒出热汗来。
      “我要看看你的腿伤得怎样,忍住痛!”祝映台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将梁杉柏的腿慢慢地从地上抬起来。
      痛!很痛!就算是骨折都没有这么痛!
      梁杉柏咬紧牙关,忍耐着等那条腿被扳到祝映台的膝盖上放好,祝映台双手用力一扯,梁杉柏的裤腿报废。
      梁杉柏抹冷汗,看不出来祝美人原来如此粗鲁还大力。
      祝映台却没梁杉柏那么没心没肺,看着他的腿,眉头越蹙越紧。看着祝映台的表情,梁杉柏也去看自己的腿。
      梁杉柏的大腿上其实看不到任何伤口,只有一边两个,小小的手印。一个青色的,一个黑色的,青色的周围皮肤呈现苍白色,皮肤的褶皱增多,仿佛在水里泡过;黑色的周围,皮肤缩紧,仿佛被火燎过。
      “就是这两个伤口?”梁杉柏不敢相信。只是被两个小孩抱了一抱,这样的伤口就算他再怎么没心没肺,也可以感觉到不对劲。
      那两个小孩,莫非……莫非有超能力?!
      “抱歉。”
      在梁杉柏胡思乱想的时候,耳朵里却传来了这么一声。
      “你为什么要抱歉?”梁杉柏看着祝映台傻傻地问。祝映台看起来很诚恳地在反思,看惯了他冰冷又强势的样子,梁杉柏倒不习惯他现在这样了。
      “我不该把你卷进来。”祝映台说,“这次我确实太自负了一点。”
      自负?梁杉柏挠头想,他被两个怪力小孩弄伤腿和祝映台的自负什么的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有点淤青而已。”梁杉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祝映台,随口说道,“小孩子嘛,无意中闯点祸也正常。你看我现在已经能动……嘶——”
      乱动的结果就是梁杉柏的眉眼缩成一团,佝偻着身子蜷起来,嘴里不停倒抽着凉气。
      祝映台叹口气,按住梁杉柏的腿:“不要乱动,否则这两条腿你就丢在这里了!”
      梁杉柏咬着嘴唇,顺从地点头,疼痛使得他也没工夫去想为什么这两抱会让他终生残疾。
      祝映台起身,看看外面的天色,又回头看了看那口钟。思索了好一会,像是在做什么为难的决断。
      过了一会,他走回床边,弯腰对梁杉柏郑重其事地说:“听好,现在我要去替你找药,这可能会花费一点时间,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你就呆在这个屋里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让别人进来……”
      梁杉柏点头,想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像被孙悟空殷殷交待的唐僧啊,而且现在这样想跑也跑不了啊。突然想到民生大计,赶紧问:“上厕所怎么办啊?”
      祝映台指墙角,梁杉柏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扁平的黄铜器物伫立在角落里。
      夜壶……
      梁杉柏冷汗:“算了,我还是……”
      “不能出去!”祝映台厉声道,那气势简直吓了梁杉柏一跳,“绝对、不能出去!”
      被那气势压着,梁杉柏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完了心里又郁闷得不得了,为什么他在祝映台面前就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口呢?
      祝映台收到肯定答复,这才满意起身。不顾梁杉柏怨愤的眼神,将墙角的夜壶拿过来搁到床边,又给他身后垫上被褥,好让他坐得舒服点。做完这一切,他又谨慎地观察了房间一圈,道:“下次钟响之前我一定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好自为之。”
      梁杉柏看那口钟。表盘上指着八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就敲钟了,这么点时间,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对祝映台的郑重其事,有点疑惑,但也没多嘴问。
      祝映台再看他一眼,叹口气,不知道是说给梁杉柏听还是自言自语,只道:“祸是我闯的,现在不管怎样也要保得你周全了。”
      说完,推开房门出去,连伞都不拿,便没入雨幕中了,剩下梁杉柏呆呆地看着房门,吹着冷风,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他走了?”阴冷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口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从廊上阴影处转出来,站在门槛外,看着梁杉柏。
      梁杉柏眯眼盯着那张英俊却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脸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马文才。”
      男子扬起一边唇角,带出一抹并不让人看了会舒心的“微笑”。
      “幸会。”
      “好说。”梁杉柏接口,自己也诧异为什么自己对祝家那些古老的称讳毫无抵触地接受并使用。大概武侠书看多了吧,他在心内暗忖。
      “介意我进来吗?”马文才问。
      “介意。”梁杉柏很快地回答,明明应该是很不礼貌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马文才说一点都不让他觉得不适合。
      马文才笑:“这么快就对我戒备?”
      梁杉柏也假笑:“不好意思,祝映台嘱咐过我。”
      马文才冷笑,一脚跨入门槛:“你是不是以为你不答应我,我就真不敢进来?”说着,另一脚也跨进来。
      梁杉柏不明所以却不安地看马文才,浑身汗毛直竖,莫名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马文才跨进门的时候被打破。
      “你放心,暂时我不会动你。”马文才慢条斯理道,“我只是来提亲而已,接到了映台我就会走。”
      “提亲?”梁杉柏拔高嗓门,“向……祝映台?”
      马文才轻蔑看他:“你不知情?”随即笑开:“也是,你根本就是个局外人。”
      说着,拱手道声“失礼”,退出房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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