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笙一世》墨纸云声

79、身世之谜

　　我们三个坐了下来，小苑满肚子的疑问，但又不敢问，只好乖乖地坐在那儿，听王阿姨的诉说。
　　王阿姨看着我，慢慢地回忆起来：“小笙，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和你爸的事吧！”
　　我点点头，她说过她和我爸是青梅竹马，我爷爷曾经在她们家的铺子工作过。
　　她说：“我和你爸爸从小一起长大，有很多是别人想不到的事，随着青春期的懵懂，两人滋生了情愫，瞒着大人偷偷在一起。”
　　小苑就跟听故事一样，听到她居然曾经跟爸爸在一起过，耳朵都竖起来了，而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以她之前对我的态度来说，这倒更加合情合理。
　　她继续说：“我们家很有钱，自然希望我嫁个好人家，于是，他们强行分开了我们，把我嫁给了一个富豪的儿子，也就是陆豪的爸爸。”
　　她的表情上多了几丝无奈，我能想象她当时的心情，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应该会很痛苦吧！不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嫁给他之后，生了豪豪，原本以为自己跟敬忠的缘分断了，谁知道，居然还有那一天。”
　　我爸爸叫萧敬忠，□□时期出生的孩子，都具有那个时代的色彩。
　　“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我在一个酒会上遇到了他，那时我们应该有两三年没见，但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当初所有的情愫在一瞬间全部爆发了，我们俩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们都喝了点酒，再加上压抑在心底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晚上爆发了，那也是事情的开始。”
　　我静静地望着她，她说到这段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满满幸福，我还不懂她所说的开始是什么，然而小苑却秒懂，睁大眼睛看着王阿姨，弱弱地问一句：“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时候我爸和我妈在一起了没？”
　　“没有！”她突然激动起来，“他还没有认识你妈。”
　　小苑被她吓到了，缩在我身边，轻声嘀咕着：“没有就没有嘛！干嘛比我还激动？”
　　王阿姨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这才明白她刚刚说的一切就是为了说明这个结果，她怀了我爸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我？
　　她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应该明白了这个事实，小苑还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我好害怕小苑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会跟我有什么隔阂，然而王阿姨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我没有心情去想小苑的感受，而是直接问王阿姨：“既然你说我是你女儿，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此刻的她脸上满是愧疚之情，眼泪浸湿了她白皙略有皱纹的脸。
　　她说：“小笙，妈妈对不起你，不过我也是身不由己，陆豪的爸爸得知此事之后，大发雷霆，但顾及我们之间的感情以及他在公司的面子，没有把这件事公布出去，你一生下来，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你一眼，他就派人把你送到你爸爸的身边，还给我下了禁令，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你们父女俩了，直到你和陆豪成为了同学，我来到了这儿才知道了一切。”
　　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加上她的说辞，让我差点就陷入她的苦情戏里面。
　　“当我看到小苑的时候，那一瞬间心里真的很不甘，他曾经跟我说过只爱我一个人，而他却娶了别的女人，让她变成我的孩子的继母，我不敢想象那个女人会怎样对你。”
　　我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对她说：“你没有资格说我妈妈！既然你不认我，那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再打扰您了，您请回吧！”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哭着求我：“小笙，妈妈不是不想认你，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和陆豪爸爸办完离婚手续，就带你远走高飞，从今以后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我现在才看清楚她原来是这样的人，她以为这样做我就可以原谅她了？为了得到我的原谅就陆豪成为一个没妈的孩子，她也太残忍了吧！
　　我拿开她的手，告诉她：“不用了，请您把这份伟大的母爱继续奉献给你的儿子吧！他很爱您，很尊重您，希望您不要把这份痛苦再强加给任何人了，从今以后我们姐妹俩都和您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见我说得如此决绝，反倒冷静下来，说：“我知道要你现在接受我是不能的，妈妈给你时间，希望你能多替我想想，替你自己想想，对了，还有一件事，妈妈希望你别再跟那个金翌云有任何瓜葛了。”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就走了，走之前还看了我几眼，像是在期待我的回心转意，然而我却连看都不想看她。
　　小苑一直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如今她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王阿姨一直不喜欢她，然而现在的她变得不知所措了。
　　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最疼爱的妹妹变成了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的朋友变成了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关键是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后又该怎么办？
　　我和小苑几天都没有讲话，互相给对方时间去想明白，我走进爸妈的房间，看着他们当初泛黄的结婚照，照片里爸爸搂着妈妈，妈妈甜蜜地笑着，我陷入了沉思。
　　我出生的时候，他们相遇了吗？妈妈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世，而她和爸爸却把我保护的极好，如果不是我亲生母亲的出现，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也永远不想知道这一切。
　　我想起小时候，妈妈给我买新衣服，我穿不了又给小苑穿，还说：“生活要精打细算，能够重复利用的东西就不要浪费。”
　　从小不管是穿的还是吃的，我和小苑都是一样的，除了有的时候我和小苑吵架的时候，她会比较偏向小苑，其他的时候她对我真的很好很真。她时常跟我说：“小笙，你是姐姐，妹妹还小，你要多让着她，妈妈虽然口头上偏向她，但心里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要体谅妈妈。”
　　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过来，我的眼泪掉在了相框上，滴落在爸爸的脸上。
　　爸，为什么会是这样？我真的好想做妈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