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情商欠费的沈夜（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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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华月偷偷摸摸去找了被关禁闭的谢衣。
“大祭司给了我们一个秘密任务。”华月一脸严肃地忽悠着这个很甜的青年偃师。
“前往下界，寻找日后对抗心魔砺婴的方法。此事必须保密，除了你我之外，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于是在瞳的帮助之下，两人成功逃离流月城。
匆忙下界后的谢衣体会到了饥肠辘辘的感觉。然后趁着华月不注意的时候，一向自诩无师自通的他给自己做了一份黑暗料理——天才偃师差点出师未捷就被自己给毒死。经过华月的抢救和科普之后，谢衣终于明白某些食材搭配在一起是会吃死人的。
具体来说，谢衣其实有两个任务。第一是刷声望。第二是寻找弄死砺婴的方法——说实话，华月觉得虽然有诛魔之利最为备案，不过自己能不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两个任务对于谢衣来说不难，两人因来历神秘，身怀魔气被修仙门派质疑过。却被华月以某角色的著名台词化用了一下辩驳了回去：“如何定义魔族？魔者，不过非人，世间非人者众，然有善有恶，向道者为仙，而堕落者为魔，不过在乎一心也。与出身何干？”
反正只要站得正，行的直，不怕被他人抓住把柄。
百余年来，两人踏遍千山万水，算得上是华月这一生中所度过的最舒心的时光。
谢衣以偃术造福万民。华月负责收集情报以及行医赚钱。后来，谢衣找到了昭明之剑的记载，认为此物可以斩断砺婴与矩木枝之间的联系。他们又开始寻找神剑昭明的线索。
在巫山，两人捡到了阿阮。阿阮性格单纯宛如白纸，对谢衣似有雏鸟情节，极为依恋，华月有次开玩笑问谢衣是不是准备娶阿阮的时候，谢衣骗了华月带阿阮去了江州最好的酒楼请她吃饭。结果桌上的饭菜换了十来次，老板的下巴颏都要掉下来了，阿阮还是没有吃饱的样子。谢衣咳嗽了两声看了正在大吃大喝的阿阮一眼，对华月说只要你负责她一辈子的饭钱，我就娶她。
华月那时候真想咬咬牙表示没问题的！然后拿着上千两银子的账单以后目光呆滞了半天，终于对谢衣说出了一句大实话：“天天这么吃下去，金山银山也得吃成土山。要不你去收个土豪徒弟帮你养，要不我们绝交。”
后来谢衣果然收了一个喜欢一掷千金扔钱玩的土豪徒弟。可惜一直被华月看好的阿阮却被另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土豪皇子给勾搭走了。
谢衣倒完全没有遗憾，还乐呵呵地送了阿阮一份嫁妆——他和华月游历各处收集的美食图册，以及一整套的高级厨具。
虽然没有刻意去刷，不过沈夜的好感到了难舍，谢衣的好感也到了挚情的时候，华月终于受到了瞳派人送来的通知——该回去了。
她收到了两份讣文。一份是她从前最喜欢欺负的明川小天使的。一份是那群孩子中最中二病不过倒是也很有才能的风琊少年的。死因是传播矩木枝时被抓，被正道人士所杀。谢衣生生地扯住了准备冲出去给俩熊孩子复仇的心思。大局观宛若一盆凉水浇下来。华月收了刀回了屋中，开始喝酒。这世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纵然是华月，亦有力有未逮之时。
后来才知道，这俩熊孩子是被谢衣他徒弟一行人干掉的。华月和谢衣打了一架，差点决裂。直到谢衣问她，你发泄完了吗？
或许命运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幕后黑手。
昭明的部件已经找全了。整天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念故乡思念师尊的谢衣也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归。于是跟自家的徒弟弟道了个别，收拾行李果断跑路。
根据沈夜的指示，两人拿着在阿阮的帮助下拼好了的昭明剑滚去了龙兵屿，却没有看到沈夜的人，只看到了他留下的一份任命书——让谢衣负责领导龙兵屿建设发展的任命书。而华月，则受命回归流月城。
一切都到了即将完结的时候。谢衣的小徒弟却找上了门，控诉流月城这些年来向下界投放矩木枝的不法行径。在无厌珈蓝被华月揍了一顿之后，他们直接跑去了龙兵屿找谢衣质询流月城之事求解释。为了以防万一，还通过太华山召集了各大修仙门派进攻流月城。
华月再次站在了沈夜的面前。
百年不见，恍若隔世。
“阿夜，你又清减了不少。”见沉思之间没有旁人，华月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沈夜大腿上。
“没大没小。多年不见，你却是重了许多。”
“嘻。”华月笑的很开心，嘴上却说着，“这么多年了，大祭司依旧不知道嘴下留情为何物。”
几个来回之后，华月离开了御座，漫不经心地从镜子里取出了护世之兵。那是一柄青铜制成的重剑。造型古朴，剑脊之上有着恍若自然成型的奇特纹路。只是看一眼便能感觉得到血腥和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月。”沈夜迟疑了瞬间，皱了皱眉，从华月的手中接过了那柄重剑。
“答应你的。”华月向后退了几步，说道。
“利落些，我怕痛。”
空气中的气氛一时凝固了下来。
“本座不需要这东西。”面对华月认真地眼神，沈夜却是将那柄剑丢到了一旁。“有神剑昭明在手，足矣。”
“如果还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并不想死。只是时至今日，心魔砺婴的力量日益增强，已是极为难缠。昭明剑的力量流失极为严重，用于战斗只怕效果不佳，时间稍久便有崩解之虞。”华月慢悠悠地解释道，“单凭昭明，以主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对上现在的砺婴，胜率不足三成。属下以为，大祭司一向思虑周全，不该冒这样的风险。”
“对本座来说，只要自身力量够强，神剑与废铁并无区别。阿月，你走吧，离开流月城去龙兵屿。”
“你呢？”
“本座身为流月城大祭司，当与此城共存亡。”
“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死什么死。”
沈夜一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空白地看着华月。华月洒然一笑，却是蹲下身子捡起了那柄看上去朴实过头的重剑，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转身大步离开。
“我去龙兵屿了。阿夜，保重。”
华月在沈夜纠结而又欣慰的目光之中，离开了这座即将走向毁灭的城市。修仙门派的大军已经开始进攻这座空城——他与谢衣联手，暗中建立传送阵，送走了大部分的族人，只余下一小部分魔化较为严重的，留在城内各处，以瞒过砺婴。
手指抚摸过昭明的剑锋，大祭司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并不后悔。只是，依旧有憾。
瞳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凝望华月离去的背影。
“你下不了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阿月能有此心，对本座来说已是足够了。瞳，时间不多了，跟着她一起走吧。”
“华月有华月的责任，而我有我的战场。谁也逃不掉，避不开。”瞳饶有深意地说道。“吾是主掌生灭厅的祭司。自当留在岗位之上。”
瞳也离开了，沉思之间再度变得空荡荡的。风中隐约传来了战火与硝烟的味道。沈夜支着下巴，独自坐在御座之上，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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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这是你身为龙兵屿现任大祭司的责任。”
黄衣的青年人温和地看着绿衣的女子，而女子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
“砺婴必须死。而龙兵屿必须洗脱自身与心魔之间所有的勾连。这件事由你来做，的确比沈夜合适。”
“我相信师尊。”
“我也相信他。可是，我不希望他死。谢衣，去带着他和沧溟城主离开那座城市，送他们去深山隐居也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退隐也罢，总之，让他活下去。拜托你了。”
“原来，从一开始，你已经计划好了。”谢衣悠悠地说道，话语之中带着难言的苦涩。“阿月，你是我的挚友。”
“是的，我骗了你。从一开始，我就计算过中间的变故，若是到了最后，沈夜无法主掌诛魔之利，那么，便将你培养成为最合适的替代品。”华月阖上双眼，“烈山部族人身染魔气已久，魔气本体一日不死，便会受到其影响，终究有一天会堕落成为真正的魔物。若砺婴不死，不仅是烈山部要受其连累，整个人界之中还会有更多的人遭遇灾难，成为受本能控制的行尸走肉。杀一人而救天下，这不是杀戮，而是救赎。谢衣，沈夜放下的担子你必须挑起，他走过的腥风血雨你亦必须学会承担。”
“我明白了。你所托付之事，谢衣哪怕拼尽全力，不惜代价，也必会为你达成。”
“诛魔之利，又被称为止戈流。今日，华月在此立誓，吾愿以此身，弭平干戈。”
人都是很固执的，尤其是在选择要走哪条路时，更是半点不能强求。谢衣想到了昔日的沈夜与自己之间针锋相对到近乎决裂的争执，想到了这些年来一同走过的那些风雨，一时释然。今日此处若换成是自己，或许也会是同样的选择。曾经分道扬镳，曾经背道而驰，直到最终，他们三人却是殊途同归。
剑刃入体，鲜血如桃花凋落，片片零落成泥，华月望向谢衣，面孔因疼痛而忍不住微微抽搐，“谢谢。”
“这一句话该由我来说。”
冰冷的躯体倒落尘埃，逐渐化为晶莹的光点，消散无踪。
寂静之间，一步步赶往矩木的沈夜，感到周身有清风拂面，绕体三匝。沈夜不知何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他的心头压得沉甸甸的。
当谢衣赶到流月城之时，沈夜已然与他那位可爱的小徒弟交上了手，两人你来我往打的飞起。而某只黑漆漆长的和煤球一样的生物则蹲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无异，停手。”
“谢衣？”沈夜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把剑，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此事稍后再解释。”谢衣拔剑，插入脚下的泥土之中。“止戈流，开阵！”剑刃飞旋，巨大的阵势铺展开来，其中威势将砺婴以及它手下控制的那些魔化祭司们压制到了极限。顿时外面的修仙者们如砍瓜切菜一般推开原本如铜墙铁壁的重重围堵，向内层冲了进来。
心魔制造的重重幻象顿时被破，青铜之间穿过空间的阻挡，径直刺入黑影之中。
沈夜配合默契，倾尽灵力以神剑昭明斩断了庞大的矩木树干。砺婴见势不妙。便欲逃入空间通道之内。
轰然一响，无数剑影当空而下，将砺婴与魔界的通道一同斩成碎片。
“终于结束了。”谢衣一边抹了把汗说道。他本是文职人员，第一次开阵操作本就不够熟练，加上重剑本身的体积和重量放在那里，对他的体力消耗不小。
“阿月托我带师尊与城主一同前往下界。”
“她人呢？”
“远游去了。”
骗鬼呢！看着沈夜一脸不信的神色，谢衣却是说道：“此处危险，师尊与城主先随我离去。流月城大祭司已死于方才的那一剑之下，灰飞烟灭了，徒儿以为，修仙门派诸人还是愿意给谢某一个面子的。无异，闻人姑娘，阿阮姑娘，夏公子四人，可愿为在下保住秘密？”
“谢衣！”
“华月姑娘临走之前托弟子转告师尊，您欠的债她已经还清，还请师尊不要辜负了华月姑娘的一番心意，一意孤行，再作无谓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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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月姑娘临走之前还要在下传一句话给师尊，她说希望师尊从此远离纷争，回老家结婚去。她似乎一直认为，师尊与城主，恩，是情侣关系。”这里是静水湖。精致而造型奇特的木屋，田间劳作的偃甲，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加上用以避世隐居的结界，常人要寻来并非易事。
布置很用心。
沧溟无法离开矩木，然而矩木的繁衍原本就是切一块木头下来种在哪儿都能见风就长的，因此如今这棵新生的矩木已经郁郁葱葱。沧溟听了谢衣最后迟疑地那句吐槽，看了一眼沈夜，忽然笑了出来，不知是在笑华月的情商还是在笑沈夜的情商。
沈夜不知是该哭笑不得还是咬牙切齿。
“从今往后，烈山部大祭司之职由谢衣担任。还请师尊与沧溟姑娘放心。”
城主与大祭司已经死于流月城最后的崩塌之中。如今，世间只剩下了沈夜与沧溟。
“谢衣告退，若师尊有什么需要，不妨来龙兵屿找在下，在下一定竭力达成。”
沈夜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发呆。他已经见识过了止戈剑流的威力。
当初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已经达成，然而一路走来，他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如今身边尚有沧溟相伴，小曦，华月和瞳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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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为华月保留了一个小秘密。
那日，谢衣对华月说：“我仍旧无法理解你的做法。”
华月是一个很爱讲故事的人。那次她说了一个故事来解释了自己的抉择。
“有一个变态杀人狂绑了一对情侣。他要求这对情侣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他会杀死那个输了的人，而放走赢得那个人。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两人出的结果相同，那么两人都得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阻止游戏之前两人之间的沟通。这对情侣的力量无法挣脱束缚，也无法向外求援，只能按照变态的游戏规则来。他们约定好了一起出拳殉情。接下来，如果你是这对情侣中的其中一人，你真的很喜欢另一个人，却不能确定对方是否也对自己同样的在意。你会出什么呢？”
谢衣并没有想很久便说道：“君子当从一而终。”
“而我是女人。”华月笑了笑，“只要能确定那个人对我所怀有的心意的确值得我为之牺牲一切。若我死了，他活下去，也会念着我一辈子。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之而生，为之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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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一个小尾巴，悲剧党不用看了。
“沈夜好感度达到满值，攻略完成。玩家可在两个奖励之中选择一个。”
黄泉忘川的一片黑暗之中，华月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选择面板。
一、复活
二、返回现实世界
华月的手很稳地点了上去。
选择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情商欠费的沈夜（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