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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行乐及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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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帘子嚓的一开,中有一人,踏着锦靴就此卷袖而去。那一声笑意仍悠悠地留在空中,可金汨和却只能低头恭送他的主人。这天下的主人。
「金大人。快起,快起。」皇上的大太监亲自上前把他扶起来,着意把那沾了一夜的尘土扫扫。这时边上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人,抬手便支着他的胳肢窝走,一路搀扶到一处静室才又放下。
「这……」
一见汨和瞪着室中迷蒙水气发呆,大太监也便笑了。
「金大人,皇上对你恩深厚重。你方才不就答应了,怎生现在又要不从?」那片抺在唇上的胭脂也就从笑容中化开,在湿润的迷蒙中越加艳红。
「但皇上……」天不就亮了,赶就要上早朝吗?皇帝又怎有空儿……
汨和满心满念中的皇帝都是四书五经里勤政爱民的样儿。这时又怎会料到,其实皇帝要个人就像上酒馆的要碟小菜,说来就来,哪里有多等一刻的道理。便是等了,也只是皇上深恩,宠誉并载。什麽世间伦常,更是特例之外,格外开恩而已。何况是一个早朝,一个汨和?
可汨和知道与否并不要紧,只要底下人明白了就可以。大太监伸手试了盆中水温,一边对值班的人点点头,一边看向这个不识好歹的金汨和:「金大人,你一朝荣宠加身,撒点娇是可以的,皇上也喜欢。可你已教皇上等了一宿,也不能再教主子多等一宵吧?」
那两个跟从的一听这话,马上便上前把金汨和的身子扶正,转身便去解他的衣裳。汨和此际正是心神昏乱,一时也没想起自己压根儿不愿意,闭起眼睛来也顺着他们的动作宽衣解带。
想他汨和长到这麽大,除了亲爹亲娘外,倒未曾让别人明明白白地把他的身体瞧过一清二楚。这下子赤条条的被三数人围观着,不免有点羞怯。谁知那太监不单看,随而还伸手去摸!虽说汨和是个学武的,可平常顶多是光着两肩玩艺,哪里又曾教人又揉又摸的抓弄过?
若是平常那些浪荡子,只怕此时已经揍了一棍又一掍。金汨和一边忍得脸红耳赤,一边恨得牙痒痒的。可当他低头看去,只见那大太监虽是一直嗅着摸着,却别无任何淫邪姿态。反倒像是在检验一块无暇白璧,生怕他身上多长了一个痣而有损价值。
汨和虽然不解,可见太监无心传道授业,这问题如是亦只好不了了之。这时正好看到他金家传宗接代的宝贝根,大太监眯眯眼,便向汨和问道:「金大人今年多大了?」
「正好十六。」
大太监又一笑,伸手示意他跨进房内的大木桶中。身旁人解意,亦把备好的热水浇进桶内。汨和受那热水一冲,便己消磨大半脾气。方才跪得又冷又硬的手足此时才像回到身上,能矫健有力的随意动作。
他心里正是舒服,不料却听到那独特的嗓音在耳边道:「十六?也算是长得挺开的了。」
睁眼才发现房子内的人都在促狭的笑,汨和心下一阵疙瘩,恨不得从水里钻出去才好。可转念一想,这一屋子人都是挨过刀子宰的,他有这东西自然比这些半人半鬼都要来得强,他们会稀奇亦是自然。既然如此又何必怕人看去?
话是这麽说,可一路下来金汨和的眼睛再也没朝上看过。等到木桶撤走了,擦身的杂役也下来了,那圆鼓鼓的脑袋还是动都不动的,放任着别人侍候他着装穿衣。
大太监见此但笑不语,接而又把他领到另一暖间中,让汨和在木床伏下,又把旁人支开,进而点燃放在房间中心的金鑪。几缕白烟回身便自香鑪的雕花中钻出,轻扬的拂向房内的薄纱锦被,此时太监的手指亦徐徐自背後压下。汨和心里虽然古怪,可到底敌不过眼前舒服,也便无意拒绝。
汨和埋首於身前堆放的彩绣软枕之中,方才静下心来,便觉有一股怪味儿悄然钻入鼻腔。可他满脑子只顾得要保全自己,也便无意深究。等到大太监一按一压的巡回了一周,他己做了一辈子天上人间的梦。
「金大人,身子舒坦了,也好侍候皇上。」大太监只道汨和还是个毛猴子,半点不识世面。此时提点他一下,让他以後又敬又怕的侍奉着皇上也好。「皇上说什麽,你就做些什麽,可别又横生主意,惹得主子不高兴。不然你金家多着的,便只是满地头颅了。」
金汨和让他一路大人、大人的叫着,心里早已别扭。此时又教他提起伤心事儿,眼眶不免隐隐凝泪。想他每日鸡鸣即起,致志习武的下场竟是如此……以後纵是锦衣玉食又当如何,男儿汉有志难伸才最是难堪。
正是想到伤心当头,忽然股间便有一缕凉意袭来。汨和慌忙转身,方知裹衣经已被大太监牵起,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单能呆看对方把蜜油层层往深处涂去。
「不多涂些,怕皇上等会伤着了你。」大太监本是平常的念着,抬头见了汨和脸色,深知他只是小孩脾气,才又添了几分安慰。「金大人。你把皇上伺候好了,也是种忠君报国。」
忠君?报国?金汨和从来只知驰骋沙场是忠君,殊不知躺在床上亦能报国!可心中纵有千千拳,他亦只能咬牙一忍过去。大太监见他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也不多作理会。草草把功夫做了,又让汨和翻身平躺过来,盖上红底绣金线的锦被,才又悄然退去。
金汨和定睛等了一会,不久又听见零星脚步正徐徐从外而来。未等他翻身起坐,有人已从上审视而下。那面孔金汨和未曾认识,可熟识的恐惧顷刻却震慑全身。
皇上看着他又惊又怕的样子,似乎觉得煞是有趣,巧手一挑便往汨和脸上凑去。「我朝武举人竟长得如此秀气,真不知是喜是忧。」那声音煞是柔和,若是不知,只道又是个温厚书生。
可这个温厚书生只需轻巧一挑,金汨和的毕生志向便在滔天巨浪中翻滚沉没。听见他脱了鞋,上了褟,汨和还在想该不该学大鼓词里的话说一声「恭迎圣上」,皇上倒先兴味盛然的开口了:「可你脾气倒倔。若不是安太监拿词儿来压你,想必你还打算让朕在炉里多练七七四十九日作金丹。」
汨和这时才知道大太监姓安,可也寻不着空去关心。他人虽笨,可也知道皇上话里满是怪责。於是那身子一蹦一跳,转眼便翻身跪倒床上:「草民知罪。」
他虽在发抖,那一声倒是叫得又响又亮。皇上望向那转眼便缩成一团的事物,一时只觉啼笑皆非。
「汨和,朕没有怪罪於你。」皇帝边说边伸手去拍拍他。「也别草民不草民的了。这园子里规矩不比宫中,你只管随意便好。」
随意?
宫里许多的事情似乎都跟他平常听来的不太一样。皇上跟常人一样,总有许多话要说的样子,半点儿不神武寡言。皇上也会自己盖被,也能自己脱衣,决不如戏里词里说的什麽也不懂。皇上还……
汨和还一脸不解的看着皇上,皇上却已伸手过来脱他衣裳。一室春光,就在这白日之下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