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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天降好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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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日,许珏褪下罩衫悬梁自缢而亡。
佟太妃愤恨道:“真是便宜了这个贱人,竟这样死了!”
傅清宁不动声色的拣起个松子萝卜糕,淡定道:“死了也好,你我夜夜轮番去逼问,也不曾问出个所以然来,许珏小曲唱的跟鬼泣一般,你也不想每夜耳边萦绕,噩梦连连吧。”
佟太妃脸色有些发白,也不敢再多说了。
“本宫总觉得...”洛英阴沉道,“许珏的奸夫,我们一定见过。”
“事已至此。”傅清宁咀嚼着道,“死无对证,说什么也是枉然了。你们还别说,自打乐贵人被皇上收了去,不再在那御膳房忙活,总觉得这点心都少了些滋味,也不似以往那样好吃了。”
洛英露出些不屑之色,“宫婢出身,始终是飞不上九霄云上,不过尔尔。待婉妃诞下皇上长子,位分也该晋一晋了。”
“莫不是要做那皇贵妃了?”佟太妃笑了出来,“这个可是天大的恩典,当年顺太后诞下皇长子,也不曾封得上贵妃...到底婉妃家室显赫,真是不一般呢。”
洛英也不与她恼,微微笑道:“赢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只有公主的佟太妃自然是不会懂的。”
佟太妃一时语塞,平白又被洛英甩了个大脸子,忿忿的起身拂袖而去了。
傅清宁见佟太妃气呼呼的走了,弹了弹手上的松子渣,笑道:“论到这最后的赢家,真的非顺太后莫属,佟氏始终是嫩了些...”
洛英收住笑意,“无论如何斗,傅太后怎么都不会输,这就是万凤之凰的好处,只要稳坐后位,怎么斗,也越不过你去。”
二人相视着,不再说话了。
许珏之死多多少少震慑了后宫一帮进宫不久的小主,永巷几位太后太妃的阴狠凶悍也算是让她们开了眼,贺兰往永巷去的步子也勤快了不少,却不是去看自己的姨妈佟太妃,反倒是与傅清宁走的挺热乎。
茹采女自狩猎之后也与贺兰亲近了不少,家室虽重要,可脑子好使也不可缺,茹采女掂了掂,婉妃有孕万事不愁,李梦瑶贵为皇后却是软吞愚笨,唐妙音一心傍着婉妃也是指望不上,乐贵人最为得宠,可独来独往也无人迎合,几个太后也是不大喜欢她...还只有跟着兰昭仪才有肉沫子吃。
晓蝶轩
午时刚过,贺兰正要歇息片刻,忽传茹采女求见,贺兰算算日子心里已有大概,忙让卿星把她请了进来。
茹采女也不言语,斜眼看了看身边的宫人,宫人识趣的退了出去,贺兰挥了挥手示意卿星也退下,屋里只剩她们二人。
贺兰笑道:“看来,茹采女定是带来了好消息。”
茹采女目露喜色,“还是兰昭仪最聪明,出了这样的好主意,总算可以给诸位姐妹谋出一条生路来。”
“说来听听。”
茹采女坐下微喘了喘,“家父托人送来消息——邓将军果然与乐贵人是旧识!”
“狩猎一回来,我便让家父取了邓绥安的籍案看,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与林乐熙都是昌平随县人,住的...还格外的近。家父差亲信去了趟随县,这一打听,可不得了!随县是个小地方,不过百余户人家,人人都知道邓绥安和林乐熙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林乐熙入宫前,邓绥安还去求过亲,可惜邓家太穷,林乐熙的舅舅瞧不上,一口回绝了,转身便把外甥女卖进了宫...”
“这样...”贺兰喃喃道。
“这还不止。”茹采女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听说这二人,还想过私奔呢!”茹采女笑出了声,“怕是实在太穷,没走的成吧。”
贺兰没有笑,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位情深意重的邓将军为了所爱之人费尽心思也进了宫,还浴血沙场拼出个前程来...可惜...昔日青梅已经再难拥入怀中了...”
茹采女继续道:“林乐熙做了娘娘的消息早早已经传到了随县,她家那个穷酸舅舅原本还打算上京攀附来着...听说邓绥安西北得胜归来后,不光安置了老家的亲人,还给了林乐熙那个舅舅不少银子,那人得了好处,也就没再上京打扰这个外甥女。”
“这位邓将军岂止是情深意重,该是情意堪比天高才是。”贺兰缓缓道,“只可惜林乐熙终究是贪恋富贵荣华,怎么会离开皇上?”
“离开是不会...”茹采女窃窃笑道,“藕断丝连总是可以的,记得那会子狩猎,二人就已经有眉来眼去的意思,赤鬃受惊疯癫,邓绥安比皇上还要在意紧张...深谷一夜...他们俩只怕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持...啧啧啧。”茹采女皱紧眉头,“这才是真正的有辱皇家颜面呐!”
见贺兰蹙眉不语,茹采女凑近低声道:“这样的猛料,要不要与皇后她们一起分享?”
“先别。”贺兰摇了摇头,“婉妃即将足月临盆,皇后为博皇上和太后另眼相看,正忙活着婉妃待产之事,怕是也没工夫为这对青梅竹马烦心。若是贸贸然说出去,没准皇上太后还会以为你我故意折腾出来打扰皇嗣出生...缓一缓再议吧。”
“兰昭仪考虑周全,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茹采女不住的点着头,愈发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对了同盟,前景似乎也一片大好起来。
钟粹宫
陆婉儿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这有孕万事足,胃口也愈发好了起来,整个人浑圆玉润,双眼熠熠生辉,甚是得志的模样。
“皇上。”陆婉儿戳了戳正在榻上看书的柴绍,“爷爷托人找了个大师算了,臣妾这一胎,一定是个皇子。”
“哦?”柴绍头也没抬,“陆丞相也信这个?”
陆婉儿嗔怒着,“有何不信?只要说得对,就得信。一定是皇子!”
“对对对。”柴绍无奈笑道,“婉儿说的没错,一定是个皇子。”
陆婉儿倚在柴绍的肩上,咬住他的耳垂轻声道:“这可是皇长子...皇上会封他做个什么?”
柴绍不假思索道:“亲王好不好?也不能让皇叔一家都把亲王占了去,朕的儿子,也要封王。”
“皇上!”陆婉儿摇摆着他的肩,“您的皇长子,怎么能只封个亲王?不该是...不该是...”陆婉儿不敢再说,悻悻的低下头。
柴绍顿悟,眉间掠过一丝憾意,放下书起身道:“朕心里自有打算,时候不早了,朕...”
“皇上是又要去长春宫吗?”陆婉儿大眼泛起了红。
“朕...”柴绍看向窗外,“朕也在这儿陪了你半日了,答应了乐贵人要去长春宫用晚膳。你早些歇着。”
“皇上...”陆婉儿还欲再撒些娇,柴绍已经几步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青柳,难不成...是提了那事?”
青柳怯怯道:“奴婢也不知道...怕就是皇上看书看乏了吧。”
陆婉儿有些沮丧的瘫坐在榻上,“虽是提的早了些,可...也该是啊?”
长春宫
柴绍见初七和缨雪都在殿外闲站着,泛起了嘀咕,“你们主子呢?不用进去伺候着么?”
缨雪慌忙辩解道:“回皇上的话,娘娘觉得有些困,已经睡下一个时辰了,说晚膳时再唤她起来,奴婢现在就去叫娘娘。”
“等等。”柴绍摆手道,“都入冬了,还泛起春困来了?朕亲自进去瞧她。”
锦帐里,乐熙盖着被虽是睡着,额上渗出星点的汗珠来,柴绍有些心疼,拾起袖子替她擦了擦,疑道:“这是怎么了,平日里神气活现,这几日都有些乏力的模样,要不要唤个太医来看看?”
乐熙听见动向,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你来了?什么时辰了?”
柴绍刮了刮她圆圆的鼻头,嗔怒到:“说是戌时了你信不信?还是有哪里不舒服,朕瞧你平日里也不是这个样子。”
乐熙披了件貂绒夹袄坐起身,摇头道:“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犯困,睡了会儿已经好多了,我肚子还没犯饿,怎么会就戌时了?皇上唬人呢。”
柴绍忍俊不禁道:“你这吃货的肚子还能报时辰,真是不容小觑,没白吃那么多好东西。快些起来,朕看小厨房今儿给做了你最爱吃的醋溜鲤鱼,朕也饿坏了。”
听见“醋溜鲤鱼”,乐熙忽觉喉咙有些痒痒,竟没有半分食欲,又不想坏了柴绍的劲头,只得缓缓的爬下床,初七见她精神不大好,小跑着进屋把乐熙扶了起来。
饭桌上七八个碗碟,醋溜鲤鱼,栗仁炖鹅,梅菜扣肉,小炒百合,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菌子野鸽汤,换做平日口水都要流出来,可今日却是只有犯恶心的感觉。
初七盛了碗汤给柴绍,又给乐熙盛了碗,才闻到这鲜菌的气味,乐熙眉头一蹙,扶着桌角干呕出来。
“娘娘!”初七忙递上帕子,缨雪慌手慌脚的倒了杯清茶,“您没事吧?”
“乐儿?”柴绍紧张道,“这是怎么了?赶紧去宣太医!”
门外候着的小奔子赶忙招呼着人去了,还时不时探着头看看屋里的情况,见乐熙脸色发白,呕声不止。
干呕了好一阵,这才缓过了气,又喝了几口清茶这才顺了些,柴绍瞧她面色镇定了些许,按住她的手道:“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初七怯怯的嗅了嗅菌子野鸽汤,与往常的也无异,再想想自家主子这几日困困乏乏的模样,想起了什么顿悟道:“娘娘...您...是不是害喜了?”
“害喜?”柴绍不解道,“什么害喜?”
缨雪瞪大了眼睛,“娘娘...怕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