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庆王柴宣 ...
-
——“这会儿不饿,那就晚些时候吃,我还不知道你么,总是喊馋喊饿!”
林乐熙才止住的泪,又哗啦啦涌了出来...
见皇上发了好一阵子的楞,小奔子也不敢吱声,柴绍心中全无作弄林乐熙的痛快,只有深深的自责,“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倔!朕不过随口说说,她求朕几句不就没事了么!”
小奔子道:“皇上金口说出的可都是圣旨,林乐熙又是个顶顶实诚胆小的人,哪敢支吾半句...不过那莲子芯吃下肚,也没啥坏处...”
“那明天赏你吃上一碗!”柴绍瞪着他。
“奴才该死!奴才嘴贱!”小奔子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怪朕...”柴绍目露愧疚,“她可别真的恼上朕了...”
寝屋里,李梦瑶等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差侍女去打探了几次,都说皇上正在挑灯夜读,让皇后先歇着。李梦瑶揉着被子嘤嘤的哭了出来。
小奔子瞧着夜已经深了,皇上也不能在这书房里看上一宿,试探道:“皇上...也该歇着了,不如回...”
“回屋?”柴绍放下折子,“屋里头可还有个人,还是个女人!”
见小奔子不敢言语,柴绍喃喃自语道:“要朕与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同床共枕...朕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日久生情...这处一处,不就看出那人的好了...”小奔子怯怯道。
“那就处一处!这不处着呢!”柴绍笑了出来,“朕就睡书房了,你下去吧!”
柴绍合上奏折,烛火摇曳,就像他此刻异动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那半勺莲子芯,看着就苦涩无比,林乐熙含泪的眼睛映着烛火愈发显得委屈,豆大的泪珠仿佛一滑落就会熄灭这微弱的火光,坠入深不见底的沟壑。
你可千万不要怪朕...柴绍倚着床榻,沉沉睡了过去。
御膳房
铃铛睡的迷迷糊糊起床去净房,揉了揉眼睛发现乐熙的床铺空着,一拍大腿惊醒了过来——别是给皇上睡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抚着跳动的小心肝往净房摸去,见着院子里的水缸边坐着个单薄的身影。
“乐熙...”铃铛有些沮丧,“你怎么不进屋去?”
铃铛见她不做声,迟疑的走近她,见她眼睛哭成个桃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被皇上怪罪了?宫里头的主子都是一样的,没个好心眼儿的!”
乐熙抹了抹眼角,点头道:“主子今天可以把你当自己人,明天就可以翻脸不认人,铃铛,你可别再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痴梦!”
“早不做这白日梦了...”铃铛窘道,“我自小就不喜欢被猪拱过的白菜...”
乐熙泪珠子还挂在腮帮子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二人坐了会儿,铃铛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那个安德门的侍卫...与你认识?”
乐熙顿觉一阵阴风袭来。
“他说他叫邓绥安...是不是你口中那个绥安...哥哥?”
林乐熙够蠢,邓绥安也是个缺心眼儿的!这深宫之中怎么能见谁就掏心窝子!这下好了...莫名奇妙被这陈铃铛逮住了小辫子。
若是否认,更让人起疑!乐熙吸了口气,“嗯...他考了县里的武试,到宫里头寻口饭吃。”
铃铛艳羡道:“哪里没有口饭吃,明明就是为了你来的!林乐熙,你多好的福气,要是有男人这样对我,我做梦都会笑醒!”
“嘘...”乐熙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别忘了咱俩现在在哪儿,敢说这样的话!”
铃铛忙四下看看,见寂静无人才缓过神来,低声道:“你放心,咱们既然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对透露半个字!否则,天打五雷轰!”
林乐熙活到今日,就得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可事已至此已经无从选择,只得走苦情路子,鼻子一酸滑落两行清泪,握住了陈铃铛的手。
钟粹宫
柴绍在书房看了一宿书的消息天刚亮就传遍了后宫,陆婉儿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看来咱们皇后头一日没让皇上舒坦,皇上宁愿睡书房也不愿意钻她的被窝!真是笑死人了!”
唐妙音附和道:“三日一过,皇后也没什么可以留得住皇上的,下头就看婉姐姐的了!”
陆婉儿轻轻吐出瓜子壳,白亮的门牙将果仁咬成两截,“若按着位份来,明晚自然是我侍寝...可是...晓蝶轩那个兰昭仪...试菜之时她就百般勾引皇上...我担心...”
唐妙音碎步上前,凑近陆婉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陆婉儿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你这法子倒是可以试试...若是真被贺兰走在了我前头,我还真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就...交给你了!”
“婉姐姐放心,包在我身上!”唐妙音笑吟吟道,“臣妾只希望皇上多多来咱这钟粹宫,与婉姐姐日日厮守,妙音此生能见一见龙颜,就心满意足了!”
言罢便招呼了侍女红梅出了钟粹宫。
陆婉儿从家中带来的贴身丫鬟青柳狐疑道:“娘娘,您真信的过唐贵人?奴婢可不信有人这样无欲无求,不盼皇上的宠幸,难不成到这宫里就是助人为乐来了?”
陆婉儿啐了口瓜子壳,不屑道:“钟粹宫是什么地方?可是顺太后住过的,皇上也是打这儿怀上的,福泽深厚!我会不知道唐妙音打的什么心思?
不错,皇上是顺太后身边的宫婢所生,可唐妙音却是绝不会有这个福气!”
青柳点头道:“娘娘圣明!宫里头的人都鬼的很,我们还是得小心些才是!”
安德门
禁卫军首领霍城霍将军招呼邓绥安过来,指了指御膳房放吃食的匣子,“昨儿那点心不错,是御膳房哪位姑姑的手艺?”
“是...”邓绥安踌躇片刻,“一位叫林乐熙的宫婢。”
霍城眼睛一亮,“我可听说过她!她是皇上钦点的点心厨子,难怪了。你再过去时,替我夸奖几句。”
这丫头!邓绥安笑了出来,居然混的不赖!正要转身离开,有人来报:“霍将军,庆王殿下来了!”
庆王?邓绥安新来不久,听到陌生的名号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霍城笑道:“庆王柴宣是晋王的长子,邓绥安你缓缓再出去,跟在后头认认面孔,庆王是一品亲王,进出宫门无需令牌,你记下便是!”
“属下遵命!”邓绥安退到一边。
邓绥安是昌平随县武试的头名,霍城自己也是早些年的武举出身,知道靠武试出头的青年多是家境贫寒,抱着惜才之情对他也格外亲厚,加上邓绥安剑眉星目相貌堂堂,武功骑射在自己军中也算是翘楚,带在自己左右也体面许多,是个可塑之才。
庆王柴宣大步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径直坐到正中间的太师椅上,把玩着自己腰间鸡蛋大小的羊脂玉坠子。
“霍城见过王爷!”霍城单膝跪地道,邓绥安也赶忙跪了下来。
“霍将军不必多礼。”柴宣悠悠道,“皇上大婚这几日,霍将军也辛苦不少。”
邓绥安偷偷抬眼看了看柴宣,见此人二十上下,穿一件明黄的绣龙锦袍,头上戴着紫金冠,两道狭长的眉斜发入鬓,像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透着难言的冷寒,孤傲挺直的鼻子下是薄薄的唇,看上一眼便觉得贵气逼人。
“不知庆王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属下!”
柴宣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水,“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路过这安德门,上来与霍将军打个招呼,霍将军肩负皇宫安危的重担,可懈怠不得!”
“属下自当殚尽竭力!”
柴宣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霍城的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甩披风下了城楼。
见他走远,霍城这才长舒一口气。
“将军...”邓绥安疑道,“王爷过来一趟就为了说这个?”
霍城注视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年轻人,叹气道:“晋王府一门三王,庆王爷不到二十就得了亲王的册封,其弟还不满十六也封了汝郡王...这你还看不懂么?”
邓绥安只知道先帝猝亡,少帝登基,却还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门道。
霍城也不便与他多言,邓绥安是个聪明人,看来晋王离这皇位也就是差一个龙椅的距离。朝堂后宫本就多事,与自己又有何干呢!
自己不过是入宫赚份俸禄,犯不着为谁豁出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