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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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切斯特家最大的变故发生在莉亚和萨姆十八岁的时候，高中毕业之后。虽然兄妹两个也参加了SAT考试，但是成绩对他们俩来说并没有用，他们都必须去继承家族事业，也就是猎魔，完全不需要读大学和文凭的工作。
反正迪恩就连高中证书都没拿到就跑去做猎人了，不是也混得很成功（在猎人圈里）？在猎人看来，普通人的房贷啦，家庭啦，学历啦，工作工资啦，全部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Come on，他们干得可是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工作。
难道拯救人类，对抗邪恶的重要性比不上一张大学证书？别开玩笑啦，就算你富有天下，美女环绕又怎么样？万一鬼魂怪物找上门，你不是照样还要我们来救？
可是萨姆不是这样想的，他从小就渴望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他的成绩足够他去上美国最好的学校，老师和同学都说他会有大成就的，他不愿意把人生耗费在猎魔上，尤其是他的父亲如此独裁专制，而迪恩就知道服从命令！
莉亚的成绩一般，却也够上一所普通的国立大学了。所以那天萨姆偷偷摸摸地告诉她，要不要一起去申请大学时，她才会又惊讶又犹豫。
“莉亚，你应该去念大学，这是我们的人生，不应该由爸爸做主。”萨姆对此很理直气壮，他说的也没错，他们都成年了，美国宪法赋予他们在不违法和损害他人的前提下，任意决定自己的人生走向，而不是被迫继承家族事业。
“可是……”
“莉亚，拜托了，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过吗？”
看着充满期望的同胞哥哥，温家三妹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帮你保密的，萨姆，但是我自己就算了。等等，你先不要反驳我，首先我的成绩并不好，其次我对上大学没兴趣，最后……萨姆，家里可以有一个人不去猎魔，但不能有两个人都不去猎魔。”
萨姆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其实我觉得猎魔还不错，就像警察一样。虽然没有人发我们工资，也不算正式的政府人员。但是我们确实一直都在救人，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做，不是我们就是别人。想想看，可以到处跑着玩，和邪恶力量作对，还能救人，我想不出有什么职业比猎魔更加适合吸引我的。”莉亚用那双棕绿色的眼眸看着萨姆。
“可这都是爸爸把你培养成这样的，也许你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你只是习惯了，不知道自己除了猎魔还能做什么才好。”萨姆大声抗拒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这样吧，但是反正现在我挺喜欢猎魔的。”莉亚温和地笑笑：“不过我支持你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嗯，当然，暗地里支持。”
“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要是爸爸知道了肯定会揍我的，而迪恩也会反对。”萨姆似乎放弃了拉莉亚一起上大学的念头，嘟哝着之后注定杯具的麻烦。
莉亚想了下约翰和迪恩会有的反应，也颤了颤，然后为萨姆默哀三秒钟。
“那我就自己先申请了？”萨姆说着就打开自己的电脑准备申请材料，除了学习成绩外，他还需要一篇能打动校方的essay，还有有说服力的推荐信等等，这些都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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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萨姆如愿地收到了斯坦福的录取通知，附带申请到了的全额奖学金。而他一直都拖到连火车票都买好，行李都收拾好了之后才和全家摊牌。
起先是震惊，约翰和迪恩都傻了眼站在那里，等到明白过来之后，就是极度震怒。
“你怎么敢！”约翰斥责道，然后独裁武断地吼道：“不许去。”
萨姆倔强地说道：“我一定会去的，你阻止不了我，这是我的权力，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就是抛弃你的家庭，独自逃跑？”约翰嘲讽道。
“You know what？说到抛弃家庭，我不是抛弃家庭的那个……”萨姆火气也上来了。迪恩估计察觉到什么，立刻拦住弟弟，低声吼道：“Sammy，够了！”
然后，他转向约翰，摇头请求道：“他不是这个意思，爸爸，我来劝劝他。”
迪恩不停地朝莉亚使眼色，希望她能够先把约翰劝走，随着萨姆年纪越来越大，他和爸爸的吵架等级不断上升，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两个先隔离开来，不然就等于把炸药和引线放在一起的效果。
约翰推开来劝架的莉亚，看着萨姆，对迪恩说道：“迪恩，你别拦着他，让他说，我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萨姆，你说说看！难道我是这么教你的，连话都不敢说吗？我的儿子可以是任何人，却不能是连真话都不敢说的懦夫！”
萨姆的胸膛剧烈得起伏，看向约翰的眼神也越来越激动气愤，他开始口无遮拦地把十多年的抱怨全部选择在今晚宣泄出来：“抛弃家庭的不是我，是你！”
“你从小除了训练我们成为战士，你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吗？每年圣诞节，每年我们三个过生日，迪恩在运动会获奖的时候，我和莉亚的毕业典礼，你都在哪里？这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的爸爸，把十岁不到的大儿子和才五岁的小儿子和女儿扔在汽车旅馆里？莉亚当年半夜发高烧，病得快死了，迪恩抱着我们去医院的时候，莉亚都已经昏迷抽搐了，你又在哪里？”萨姆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在那一瞬间，约翰的脸上似乎也有愧疚和痛苦，他知道自己确实无法给三个孩子一个正常的生活，甚至缺席了他们生命中所有重要的时刻，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他愿意这样吗？
“你知道我在哪里，萨姆。”约翰又恢复了底气，“难道你希望我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人死去而视若无睹陪你们过生日吗？还是说你忘记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玛丽被提到的时候，萨姆沉默了一下，而迪恩像是被刺到一样地收紧了身上的肌肉。
萨姆不怒反笑：“哦，没错。你要去救人，你要猎杀怪物，你要去报仇。所以你把我们抛弃掉，把我们当做士兵那样养大，就指望着有一天我们能帮你打仗！你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你的孩子，你只是把我们当做你复仇和拯救世界的工具！”
莉亚倒吸一口气，迪恩忍无可忍地吼道：“Sammy，住嘴，你在胡说什么？！”
萨姆却不肯停止，反正他今晚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所谓的“家”，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念大学而不去猎魔吗？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去救人或者害怕那些怪物，而是因为我害怕变成你这样的人。”
“我怕有一天，我变得和你一样冷血无情，然后等我有了孩子，再让我的孩子承受我现在的痛苦，再来怨恨我这个父亲！”
此言一出，房间里顷刻间就安静了，时间仿佛被凝固在那一刻。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并且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迪恩和莉亚已经都不敢说话，萨姆低着头，不知道是后悔自己说得太伤人还是一吐为快后的尴尬，过了很久，才听见约翰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今天你走出了这扇门，就再也不用回来了，你不再是温切斯特。”
迪恩猛地抬头，惊恐地喊道：“爸爸？”
约翰看都没有看他，而是死死盯着一言不发的萨姆，后者干涩地说道：“我很抱歉，迪恩，还有莉亚，你们……好好保重。我走了，再见。”
“Sammy？”迪恩看起来就像要哭出来似的，他近乎绝望地想要呼唤弟弟回心转意
“Sammy？Sammy……”
“……”
萨姆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默默地搬自己的行李，夜色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房间里的气氛仍旧是凝固般的死寂。约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但是他仍旧坚持着挺直背脊，像一杆标枪那样矗立在那里不肯低头。
迪恩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眼神充满了痛苦和空洞。莉亚看着家里人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提萨姆隐瞒的行为是对是错。她理解萨姆的想法和怨恨，却无法像萨姆那样如此直接地责备父亲，更没法让迪恩如此痛苦自责。
他们都是对的，谁也没错。错的是这该死的被诅咒的命运，温切斯特家的悲剧早就在十八年前，那场大火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可是所有人却必须付出痛苦的代价，甚至相互伤害所爱的家人。
这是诅咒。
萨姆离开家之后，约翰还是和往常一样猎魔，追查杀死玛丽的黄眼恶魔的下落。而迪恩则十分低沉，现在黑羚羊归他了，他可以独自猎魔，也可以带着刚刚毕业的妹妹一起猎魔，不过兄妹两个不同于兄弟两个，一起猎魔总归有些不方便，还老是被认作夫妻。
谁让他们总是住在一间房间？为了安全起见，迪恩和莉亚不肯定租两间房的。除了夫妻情人以外，谁家兄妹这么大了都还住一起的？更别提洗澡和上厕所这种尴尬的事情了，虽然即便他们看见对方全//裸也不会起什么歪念头，但是总归不方便。
所以，最后即便迪恩十分不愿意也只能和莉亚分开独自猎魔。好好的一家人却各自天涯一方，除了偶尔打打电话外，都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
迪恩和莉亚联络得最为频繁，毕竟约翰行踪不定而萨姆……不大乐意被打扰。迪恩总是忍不住担心弟弟妹妹的情况，他做了快二十年的大哥，照顾他们已经成为本能和习惯。
对此，萨姆十分怨念，他和莉亚打电话的时候，还抱怨迪恩简直是控制狂。
“他上次来我学校也不换衣服，这就算了，他还到处勾搭我们学校的女孩，在学校酒吧和人打架骂脏话，你知道我告诉别人他是我哥哥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吗？”萨姆无奈地叹气道，对于迪恩他简直是无可奈何。
他可以责怪约翰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却不得不承认迪恩虽然是个混球却是个好哥哥。他一直都很关心照顾自己，自己不该因为迪恩的劣习而嫌弃他。
可是……他真的不愿意同学用看怪胎的眼神再看他，他已经受够了当一个怪胎了。
“莉亚，我知道这很过分，但是，能不能，能不能让迪恩不要再来了。我的生活很好，一切都在走向正规，我交了新女朋友，我有了固定的朋友，不是猎人而是正常的大学生。我不希望迪恩，嗯，毁了这一切。”最后，萨姆低声说道。
“你现在说的话就像个混帐。”莉亚毫不客气地指出。
“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萨姆的声音充满矛盾和内疚，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确实是约翰的孩子，都足够的狠心，即便他们的本意并不是伤害别人。
“你让我怎么和迪恩说？嗯？告诉他，萨姆嫌弃你破坏他的大学生活，让你别再去看他了？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莉亚拒绝做这种会被雷劈的事情。
萨姆嘟哝了两声，他自己也没法和迪恩说这种混帐话。
之后的几个月，萨姆很少打电话过来了。而迪恩联系莉亚，确认她安全的时候，低落地提了一句，Sammy最近手机老是不通，而且偶尔接通了也说不上几句就说有事挂了。
“我想去看看他，但是他说要和导师去其他地方实践。”迪恩最后一次提到萨姆时这么说道，莉亚默默地垂下眼眸，萨姆也就是骗骗迪恩这种连常识都没有的学渣，人文学科还实践操作个屁！你读莎士比亚和歌德需要什么实践？
迪恩确实没学术常识和弟控得连智商都掉了，但是他并不是真蠢，蠢货做猎人死得可快了。他很快就领悟到萨姆并不欢迎他打扰自己的生活，于是识趣地没有再联系过弟弟。
然而，作为大哥他仍旧是习惯性担心萨姆，尤其是萨姆除了奖学金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反正萨姆是不肯再像猎魔时那样盗取信用卡了。
迪恩知道莉亚还和萨姆有联系，于是就找到妹妹，把他积攒的一些钱交给莉亚，说道：“他说不定还愿意见你，别提是我给的……对了，你要是缺钱的话，自己也拿点。”
可是当莉亚接过钱抬头看她大哥的时候，迪恩却已经转过头去，再转回来就一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甚至还有心情调戏餐厅女招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