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炙燃凌血

13、纳妾

　　本来太子就打算要去宗庙拜祭的，只是提前了几天，九皇子李瑾安也跟去了，元后宋若是因为生李瑾安才去世的，李瑾安的生日过后四天就是元后的忌日，所以李瑾安从来不庆生，都是李瑾宸带着他去宗庙祭拜元后，然后去安国寺吃几天斋。
　　例行的拜祭变成给秦唐两家牵线的惩罚，说起来太子倒是赚了。二皇子甚至猜测太子是不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当然，这只是巧合，至少太子自己是没有事前计划过的。
　　李瑾宸跪在元后宋若的灵位前，絮絮叨叨（李瑾安的说法），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一讲给宋若。
　　“母后，清然成亲了，清然是秦家表弟的字。新娘是月姨的女儿毓泽，您见过的，您当初还说月姨要是生个妹妹，就让她给儿臣当媳妇呢。是儿臣没那个福气，况且儿臣连自己都无法保全，没有拖累她也好。”
　　“清然他们俩十分恩爱，儿臣本来也担心让清然不满反倒害了毓泽，看来毓泽是个幸运的。”
　　“母后，小安今年九岁了，再等一年他就能独掌一府，不必再待在继后身边了，儿臣也会少些忌惮。”
　　“儿臣想让苏俭桁去教导小安，慧极必伤，小安城府太深，哪里像个九岁的孩子。是儿臣没用，让他活的这么辛苦，儿臣愧对母后的嘱托。”
　　“辰熙（太子嫡长子）也三岁了，过两年儿臣就带他来拜见母后，他和小安长的一样，那么小那么软，一点点的就长起来了。”
　　“如今大事未成，儿臣行事处处不顺，总是有那些不长眼的来跟前蹦跶。”
　　“母后，儿臣心里好苦，为什么那些做尽坏事，却可以心安理得到现在。您不准儿臣背弃自己的良心，可是这条路上注定遍布鲜血，儿臣怕是坚持不下去了，若是他日儿臣也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但求母后救一救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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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又哭了？”李瑾安等在灵殿外，李瑾宸一出来，他就走上前最先看见的就是李瑾宸还泛红的眼眶。
　　李瑾宸正伤感，被弟弟一说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转话题：“待在这干嘛？进去给母后叩个头。”
　　李瑾安瞪：“大哥，哭就哭了，还不承认。”
　　“嗯，哭了。”李瑾宸不敢不承认，“就你眼尖，都叫你看出来了。”伸手掐掐弟弟那肉呼呼白嫩嫩的脸蛋。
　　被掐脸蛋这么丢脸的事必须不准，李瑾安推开兄长大人的手，严肃警告：“大哥——我说过的，不许掐我脸，你还掐！呀——你怎么又掐！”刚警告完，他的脸就又被兄长大人掐了，双手捂着脸，快步跑进灵殿里，嘴里还在抗议，“你以后再掐，我就告诉母后，你欺负我。”
　　看着李瑾安的活泼身影，李瑾宸沉重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些，想着只要能护住唯一的弟弟，让他平安长大，就够了。
　　跪在元后灵位前，李瑾安的样子比之刚才更肃穆几分，他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才说话：“母后，我今年九岁了，明年就能出宫建府，很快我也能帮助大哥了，母后，你一定要保佑大哥。”
　　在有些人的心里，最重要的往往不是自己，有所求也是为那个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只有那个人好，自己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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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太子去皇祠的第二天，沉寂已久的唐府出了件大事，唐家的嫡长子唐毓泽要纳妾，这个妾室还是二皇子送的，闺名徐芸芸，原为太乐司的舞姬，被皇帝赏给了二皇子，李瑾宇转身又送给了唐毓浩。按理说唐毓浩和二皇子从没来往过，二皇子为何突然想起了唐家，还明目张胆给唐毓泽送小妾，李瑾宇就不怕皇帝对他心生嫌隙？
　　到不急着往深里思考，只说直接后果，叶蓁嫁给唐毓浩两年无所出，唐毓浩要纳妾合情合理，只是叶蓁无所依仗，在唐府的日子不会再好过了。
　　墨云居里，东北角有一个三层的小楼叫归心楼，里面主要是唐毓浩收藏的一些名器兵刃，叶蓁独自上了三楼，倚在窗台上往外看着。几个月前的除夕夜，唐毓浩陪她在这里待了一整晚，她给他弹琴，半篇残章的《归心》弹了一遍又一遍。
　　大雪纷飞中，怀情少女河边翘首，翩翩少年履冰而来与之相会，转眼冰雪消融，飞花似雪坠落在女孩肩上，流水湍湍不闻细言耳语，少年隔江而望……
　　叶蓁边想边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他的爱是不是也像河冰已经融化，失了此心她还有何可求？
　　唐毓浩回来听下人说叶蓁在归心楼，就知道叶蓁怎么打算的，无非是不干涉、不回应、不接受，她是个执拗的人，但是和软的性子让她做不出来什么决绝的事，可也不会原谅他的违背诺言。
　　轻轻上楼，刚到第二层，唐毓浩就听见了叶蓁的琴声，又是那曲《归心》，她弹过太多遍，只是这一次琴声里充满了酸楚和委屈。
　　“阿蓁。”唐毓浩站在楼梯口，看着垂首闭目拨弄琴弦的人，一时间语塞。
　　叶蓁停下，直视着他，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唐毓浩隔着琴案与她相对而坐，哑声道：“只是院子里多养个人，别的什么都不会变，阿蓁，你能原谅我吗？”
　　安静了好久，叶蓁才回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她明白唐毓浩的处境，也懂得他的为难，有他这句话她就释然了。
　　“是我不好，委屈你了。”唐毓浩握住叶蓁的手，一直笨嘴拙舌的他，实在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哄伤心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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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秦府，秦梓寒午间下了职，回来后在饭桌上跟唐毓泽说了这事，唐毓泽听了这消息之后平静的很，她早就料到了，即使没有二皇子来插这一脚，杨雪娆也不会放弃给兄长纳妾的。
　　“二皇子也是想投石问路而已，大哥对那个妾室的态度，就代表了对二皇子的态度，大哥恐怕要为难了。”
　　秦梓寒则是高兴的很，因为这个徐芸芸就是前世二皇子送给他的那个，所以现在无声无息间就消除了一个隐患，他十分满意。至于大舅子会怎么头疼，那就不用他操心了，让唐毓浩自己想办法处理吧！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提醒唐毓浩一声，防着那个女人一点，那可不是个普通的舞姬，徐芸芸的心计和身手可都不差。
　　“夫君怎么这么开心？”唐毓泽搞不懂秦梓寒，前一刻还和她认真说话，怎么后一刻就一个人傻笑起来了。
　　“啊？哦，没什么，这不是替大哥高兴嘛！”秦梓寒随口糊弄。
　　唐毓泽拧了秦梓寒胳膊一把：“哦？祸水红颜，夫君要是羡慕，不如也纳几个美人进来啊？”
　　“夫人，冤枉啊！”秦梓寒搓了搓被拧疼的肉，赶紧表忠心，“为夫的心意天地可鉴，夫人要是不信，为夫这就亲自做给夫人看。”说着就抱起唐毓泽往床的方向走。
　　唐毓泽大惊：“夫君，快放我下来！啊——”挣扎的太厉害，直接从他怀里挣脱往下掉，惊吓中慌忙搂紧秦梓寒的脖子。
　　“毓泽！”秦梓寒没防备她那么强烈地反抗，险些脱手，幸好反应及时把人搂回怀里了。生气的咬了唐毓泽的脸一口，愤愤地说，“闹什么，乖乖待着不许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上去。
　　一沾到床，唐毓泽马上翻了个身，退到床的最里面，坚决道：“不行，现在还是白日，夫君下午还要去办公呢。”
　　让爱妻的反应愉悦到，秦梓寒忍不住笑起来，笑够了才说：“怎么不行，我跟自己的妻子一起睡个午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然后也爬上去，把她拉到身边，搂着她两人一起倒在被子里。
　　推推身上的粘人精，说：“先起来，把外衫脱了再睡。”
　　化身粘人精的秦大少爷只得先放开，眨眼间脱了外衫，又躺回去把人搂住了。连动作都没能做一个的唐毓泽转瞬间又被限制了自由，真是没法没法了。
　　“毓泽，我一定不纳妾。”秦梓寒的手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
　　“嗯。”
　　“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不老实的手隔着衣裳揉着她的腰和臀。
　　“嗯～”后背泛麻的唐毓泽想躲开骚扰她的手，却更靠近秦梓寒的胸了，就像在投怀送抱。
　　“毓泽～”秦梓寒低着头，含住怀中人红红的耳朵，轻轻用牙咬，然后再伸出舌头舔舔，说话时含糊不清。
　　“别闹了，夫君。”声音含羞带怨，唐毓泽身子都软了，强行反抗已经没希望，只好委屈求饶，期待秦梓寒能心软饶过。
　　这招也确实有效，被小妻子柔柔的略显委屈的声音煞到，秦梓寒先是全身僵硬了一下，接着就老实了，被那样的声音求着，你就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了，哪里还舍得不依着呢。唉～秦大少爷绝对是栽在唐毓泽身上了，从身到心，永远也逃不掉了。
　　虽然搂着她的胳膊松了点，但是秦梓寒是不会放她离开他怀抱的，不能乱来，只能说说正事了：“毓泽，你觉得大哥会怎么做？”
　　唐毓泽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大概是养着她，不管也不搭理。其实不管大哥怎么做，二皇子都不会轻易放弃大哥这枚棋子，毕竟二皇子是打算拉拢你的，所以，现在你的态度才最重要。”
　　秦梓寒觉得不止如此，李瑾宇当初把徐芸芸送给他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唐毓泽，送给他美人，既能示好，又能安插个眼线。现在他把徐芸芸送进唐府，唐毓浩会不会接受他的示好还不一定，难道他就不怕皇帝迁怒，皇帝对唐家的不满可不是一点半点。
　　重来一世，很多事都不能单纯的按前世的来了，秦梓寒也有些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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