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岁月有你》渊尘

29、没有立场

　　等到终于有片刻的悠闲的时候，陈宜铭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周身笼罩其中，更添了几分神秘。过了十几分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你把公司的员工花名册整理一份送进来给我。”
　　过了五分钟左右，陈助理拿了花名册进来。陈宜铭把花名册留下，却一句话也没问就让陈助理关门出去了。
　　他翻了翻花名册，在最后一张纸上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名字——“丁宁”，入职时间是一个多月前，陈宜铭稍稍估算了一下，愣住，没想到，她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马上就过来了。再一看职位“市场部助理”，又是一愣，上次，从林成语口中得知他有意提拔她担任市场部总监助理，没想到她没来找自己，面试的竟是这么底层的岗位。况且，比起风语公司，现在的铭睿根本不值一提。
　　他放下手中的花名册，走出办公室，搭乘电梯到5楼——市场部门。
　　柯以兮正认真地整理着报表，没有发现他的出现，有看到他的员工也只是轻声打了声招呼“陈总”就各自工作了。他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看了十来分钟，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走开。而这期间，柯以兮毫无所觉，只隐约觉得部门似乎比平时安静了几分，却也没在意。
　　等到柯以兮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这家公司的工作比之前在风语的时候忙了些，可能是因为前两年的那一次危机，让公司经济发生了倒退，那时候许多员工都离职而去，现在的员工也是前不久才又一一招齐的，现在的铭睿等同于正在起步阶段的新公司，各部门以及各员工之间的配合也都还在磨合阶段，难免忙碌一些。
　　柯以兮可以理解陈宜铭的辛苦，也在自己工作之余对竞争公司和行业进行各种分析，希望自己能更了解这个行业、这家公司，也希望能帮到他。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知道现在的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不想先开口，不想先去找他，只想在离他更近的地方陪着他，即使如同前两年一般见不到他的身影，但可以确定他在哪里，这便足够了。
　　柯以兮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走着，在宿舍楼下猛然站住了脚，不可思议地看着停在自己宿舍楼下的黑色奥迪，一个身影闲散地靠在车身上，双手在胸前交叉，微微抬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在想着什么。这个身影是如此熟悉，却又时隔了这么久才得以好好看看。
　　柯以兮静静地看着他，不前进，也不开口，离着四五米的距离，却像是跨不过去的沟壑。那一瞬间，柯以兮想哭，想冲上去用拳头砸他几拳，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联系她。可结果却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描摹他的影像、他的五官，微红了双眼，微窒了胸口，微痛了左心房。
　　像是感应一般，陈宜铭转过了头，看到她时，从车身上直起了身子，犹豫了几秒，缓缓朝她走来。在距离她二十公分左右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着她，眼睛与她对视，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到什么，而后一句话也没说地拉了她的手，将她圈进他的怀里，狠狠地抱住。
　　柯以兮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安静地任他抱着，却不自觉地眼睛酸涩，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过彼此了？以前习惯了他的存在，并不觉得他对她来说不可缺少，也没有觉得不见时会想，见不到时会痛，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到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偷偷地把他藏在心里的角落，瞒着自己的心，因为怕它会想、会痛。
　　久久之后，陈宜铭放开了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哀伤地说，“对不起……”
　　柯以兮扭开头，不想看他此时的神情，低声地开口，“你知道这不是我想听的。”你不告而别，拒接一切的电话，拒回各类信息，仿佛突然间从人间消失了，我找不到你！我多想找到你，责怪你的消失不见，可是，我以什么样的立场？曾经一度我拒绝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把我驱逐出你的心房，就算再见，我也不敢轻易靠你太近，因为我没有任何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