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丨穿西]夏色》司南Rein

2、随想

　　文/司南
　　*崩得亲妈都不认识的王储视角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输了。

　　然后呢？

　　那家伙用眼神问我。他不屑地冷笑着啜了口茶，我看见他银灰色的耳钉上镶嵌的红宝石像凝固的血液一样，仿佛是冰冷金属的伤口在流血。

　　*

　　“我估摸你可以考虑把你脑袋后面那撮头发给剪了，它长得夸张。你作战的时候不会被头发给拖累吗？”

　　不止一次和路邦谈过关于他头发的问题，从他那头发刚被他绑起来开始到现在他的头发长到腰，我从没放弃过让他剪头发的想法。他的头发颜色像黄金，把头发一股地拧在一起，就好像是黄金做的鞭子。

　　“王储，你要是不这么婆妈说不定上帝就让你如愿了。”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挺直了身子，像块石头一样坐在我对面。

　　“没你这样和上司讲话的。”

　　“你也不是我上司。”

　　每当这种时候我只能气竭到没话可说，这家伙就是狂妄得可以，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

　　“不知道你那边军方待遇如何。”

　　“比你这里好得多。”

　　路邦皱了皱眉，我看得出他十分烦这种浪费时间的对话，这也刚好供我打发时间。

　　下午三点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照例是三下。铜钟被撞击发出的巨响惊起一群在广场上找着面包屑的鸽子，它们扑腾着翅膀的声音清楚地传进屋子，躺在地上的阳光没正午时那么强烈，路邦的影子颜色也跟着淡了些。躲在他影子底下的地毯上的藤蔓花纹歪歪扭扭，仿佛一堆蛆虫的尸体——嗨，这真是个扫兴的想法。

　　“不知道怜美小姐在干嘛？”我往咖啡里多加了几块方糖，用调羹搅动着咖啡的时候我瞅着路邦，他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的光颤了几下，我清楚地看见他握紧了拳。

　　“和我们没关系。”

　　“我倒是这么希望的。”那娇美的玫瑰正在广场上给大家表演哩。他一定也看到了，通过这令人视野广阔的落地窗。铺设着米色和暗红色地砖的广场，白色大理石堆砌的温泉边上，受人仰慕的天使在熙和的阳光底下跳着舞。

　　看他把视线紧锁在怜美那美丽身姿上的样子，平日里被他气得够呛的人这时候就可以取笑他一番:“你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

　　“你不必用别人评价你的词来评价我。”他把视线收回来，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那紧握杯柄的手早已出卖他的心境。

　　“这我不否认。”无所谓地耸耸肩，虽说不免还是有些不快，“我说过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输了。看哪，那不是有个和我们一样的家伙也沉醉在怜美小姐的舞姿下么。”

　　“那该死的博士？你没停他职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在这种时期养狐狸可比养狼管用得多。”

　　“你也是狐狸，自以为是的阿西比亚德。 ”路邦平静的语调里盛满怒气，他不耐烦地呷了口茶，那可怜的瓷杯子都快给他捏碎了。

　　“那杯子有些地方可是镀金的。”听完我的话，他作势要让杯子毁在他手上，他瞪了我一眼，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得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对你的头发和怜美小姐的关系有点儿感兴趣。”

　　“祝你早日下台，告辞。”

　　他起身快速穿好他的外套，戴上了帽子便离开了，门框被他猛地关上的门给震得一阵痛苦哀鸣，我忍不住怀疑楼下门上的彩绘玻璃是否被他弄碎了。

　　路邦到广场上去了，他站得离人群远远的，一身严肃的军装和那闲适轻快的氛围一点儿也不搭调，别扭极了——他本人也别扭极了，戴耳钉的军人，真亏他们国家允许这样。

　　想到这里，我低头通过落地窗看了看斜下方那个整天搞着研究的博士的实验室。瓶瓶罐罐在桌子上摆了一堆，他保持着那永远雷打不动的笑容注视着怜美小姐。

　　*

　　相比起看起漠然但还算直率的路邦，离博士算得上是一个温柔的高明诈骗犯。

　　和这两种人比起来真是毫无胜算，这并非缺乏信心，而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输了，不管是和说着不喜欢姬怜美从而到达掩盖什么目的的离博士相比，还是不想正视自己内心想法的路邦相比，都没办法达到一个高度。即使我本人不是太在意这些东西，也还是禁不住要叹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