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桃》茕茕墨鸢

53、第四章 沙滩边上的对话

　　聊以行国听了听这轻描淡写的简单三句话，又看了看占了一大片沙滩的字，“你这总结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他决定替她再做一次总结。

　　“擅长唱歌但其实不怎么喜欢唱歌的少年，遇到了一个觉得他唱歌很好听的少女。然后少年开始教少女唱歌，随着少女的唱功一点点提高，少年也慢慢喜欢上了唱歌。有一天，少年在常常遇见少女的地方等待她，但怎么也等不到。于是灰心的少年决定出海捕鱼，转移一下注意力，没想到遇到了人鱼。因为渔夫们都听见了人鱼所吟唱的，具有魔力的歌声，所以纷纷遇难，连少年也是。”

　　“但少年在恍惚中看见了少女的脸，然后是她的尾巴。当少年清醒后，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身边围着许多询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少年很想把自己的遭遇和身边的人说一说，但发现自己无法说出话来了。恍惚中所看见的少女，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梦境，也让少年十分在意。他在老地方经常会等很久，但他一次也没有见过少女来。”

　　“于是少年决定潜入海中，看看那个少女是不是真的是条人鱼。如果她真的是人鱼，那么两人之间所经历的事情又算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制造海难，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为什么……少年这么想着，十分的痛苦。”

　　突然他扭过头来，看向且遥，“其实我想问很久了，其实你的钢琴是我教的吧！”

　　“哈？”且遥本来还在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重新做了这么长的总结。

　　听完最后一句，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其实是这么一回事吧！”聊以行国开始说起他的猜想，“你看见了弹钢琴的我，被我的帅气惊呆了，于是拜托帅气的我教你弹钢琴！在这过程中，你觉得我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于是爱上了我！但是我因为又帅气又温柔太受欢迎了，导致你无法靠近我，所以你开始对耀眼灿烂的我因爱生恨！”

　　“帅气？温柔？受欢迎？耀眼灿烂？”且遥茫然地看着他，“你是在说谁？”

　　“不用推辞了，我都知道的，就是这么一回……咕呜咕呜咕呜……”

　　且遥用竖琴眩晕了这个家伙，然后把他的头摁在了水里，看着他不断地吐着气泡喝着水，“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果然都是脑补啊。”

　　“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都把他的脸摁进沙子里了，“首先，教我弹钢琴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她放开了快晕过去的他，“其次，是你先对我心怀嫉妒忿恨展开报复的。”

　　“最后，”一脚踩在他的胸腔上，让他吐出喝进去的水，“托你的福，我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碰过钢琴了……你一定很高兴吧？”

　　“咳呃——”他一边咳嗽着，一边摸着受伤的胸，“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因为我在钢琴比赛上赢了你。”

　　他不敢相信地听着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他再一次确认，“你真的赢了我？”

　　“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且遥看着这张不相信又毫无罪恶感的脸，就觉得手下留情的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她再一次地重施了刚刚那一切，然后把不停抽搐着的他，就这样扔在了那里。

　　她走向了一直站在旁边，已经看呆了的亚德里恩，“你的心情，我大概都了解了。因为受到了蜜莉恩的委托，所以你的疑问，我会代替她来回答的。”

　　“蜜莉恩的确是条人鱼。那天也的确是她制造了海难，才导致你和你的朋友们遇难。”

　　且遥看了眼，即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很惊讶的亚德里恩，“但蜜莉恩那天是为了保护同伴，才会制造海难的。不瞒你说，在半个多月前，我认识的人鱼朋友，就被渔夫给抓了。就是因为经常发生海鱼和人鱼被抓，这样让人鱼族难过的事，人鱼族才会派出人鱼唱歌进行反抗。对于你们而言是食物的东西，对于人鱼族来说是朋友。”

　　“因为对于人鱼蜜莉恩来说，你和她所保护的那些同伴一样，都是她的朋友。所以当她在遇难的渔夫里见到了你的时候，她才会游去救你。所以……你们经历过的那些，一定也是饱含了真心的。”

　　且遥一直观察着亚德里恩的表情，猜测着他的心情。

　　亚德里恩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用手指在沙滩上写着，“我想见她。”

　　“蜜莉恩不想见你。她委托我来找你，就是让我把这件事和你说清楚。”

　　他又写了起来，“我还是想见她。”

　　“为什么？”

　　“这些话，应该由她本人亲自和我说。”

　　且遥看着沙滩上的字，“她不愿意见你，是不希望美好的情谊，变成双方的困扰。”

　　“困扰？”

　　“你们本来因为唱歌，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但却因为双方的立场，不得不站在对立方。虽然你们还可以勉强维系现在的关系，但见面多多少少会尴尬吧？”

　　“完全不会！”

　　且遥眼瞧着，他把手指移到“完”字前面，开始写起了“真的”两个字。

　　“但她会！就在你们见面的时候，你的朋友抓捕着她的朋友，她的朋友则让你的朋友遇难……你就算不考虑你朋友的心情，也考虑一下担心朋友的她，和被她担心着的朋友的心情吧？”

　　自救成功的聊以行国凑了过来，“我在那边都快听你说话听睡着了。”

　　“我也差点说着说着，就被自己说睡着。”且遥闭着眼睛，长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快一点放弃，让我俩赶紧去隔壁沃姆镇救人吗？”聊以行国拍着亚德里恩的肩膀，“你俩聊天的部分太无聊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了！”聊以行国眼睛放光，“你觉得把他绑在阔普斯酒馆，让那群大汉帮我们看着他，怎么样？”

　　“你果然很糟糕啊。”且遥沉默了几秒，“虽然这听起来不错。”

　　说着，两人就带着手中的武器，靠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亚德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