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番外 工藤篇（一） ...
-
从过去到现在，或者从我决定和灰原在一起，就有很多人问过我同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了认识两年多的灰原，而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呢？
我是著名的高中生侦探，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在我十七岁之前，我的生活一帆风顺。我有令人羡慕的父母：著名作家和著名影星，有同龄人所没有的聪明大脑，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活在闪光灯下，享受着鲜花与掌声，享受着青梅竹马对我的崇拜和依赖。
那个时候的我，或者想着以后做一个福尔摩斯一样的侦探，然后和小兰在一起，就这么过一辈子，或者，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要怎样，只是单纯的享受当下的荣誉与破案的快感。
然而，在我十七岁那年，命运似乎和我开了个玩笑，它让我身体缩小，让我卷入了一个庞大而可怕的黑暗组织，为此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它让我的世界从小小的米花町扩展至整个日本甚至世界，它还让我认识了很多生死与共的战友。以后我想起来，我却无比感谢上天的安排，因为它让我认识了命中注定的人，让孤独的福尔摩斯拥有了温暖的幸福。
我和她的相识不是很愉快。身体变小后我无法对身边的人解释工藤新一消失的原因，尤其是还牵连到那么可怕的一个组织。为了圆谎，我过得很是辛苦。这时出来一个人自称是她做的毒药害得我变小，还可能害了更多的人，就算她是个女的，我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
我斥责了她，可她却毫不在意。
她似乎把自己用冰冷的面具伪装了起来。只是当她知道她姐姐的死讯并且知道当时我就在现场后，她声嘶力竭地大哭，她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救她姐姐。那是我永远不想想起来的噩梦。她的哭声像是敲在我心上，一下一下，痛楚与愧疚向四肢蔓延开来。
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真实的情绪，她哭得那么无助，将我竭力想忘记的往事又翻了出来，让我陪着她一起痛。
她就这样在博士家落户，又和我成为了同桌。身为侦探的敏锐让我很快察觉了她真实的性格。她总是把自己掩藏的很好，但只有我可以察觉到她偶尔泄漏的情绪。比如看到别人无忧无虑的玩耍时，她会有淡淡的羡慕。比如她总是用很别扭的话或行为表达她的谢意。她总是和我拌嘴，而我每次都完败。
组成少年侦探团后，在那群孩子的影响下，她也渐渐的开朗了，有时候也会笑，也会和我们一起踢球。我发现在有了她之后，我的生活好像更有趣了。比起以前我独自破案，然后对着小兰唱独角戏，还经常被她说成是笨蛋推理狂，现在我在破案时总会有灰原站在身后，偶尔会提出一些被我忽略的细节。虽然她总是很不耐烦的说我是死神，但有了案子她还是会跟在我身后，跟她讨论推理时她还会找到疑点和我拌嘴。这样的生活，让我心里轻松了不少。
有时候我觉得，与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兰相比，和她在一起总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很自然，很熟悉。是非常轻松的感觉。
那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从不按时吃饭，经常熬夜，总是喝又黑又苦的咖啡。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错。被小兰哭的烦躁时我总会去催她做解药，然后她就会更辛苦。日后我想起自己曾经的混蛋行为，都会觉得很对不起她。
是的，她早已不欠我什么，是我欠她太多了，多的用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尤其是在我压力很大的那段时间。
黑暗组织的动作越来越频繁，除掉它已经刻不容缓。我和灰原还有ＦＢＩ的茱蒂、赤井等人经常连夜商讨作战计划。我神经紧绷，身心俱疲。可小兰的电话却越来越多，每次都重复一些相同的抱怨，我还得费尽心思哄她。
我一天天烦躁起来，有时甚至想对她大吼：你知不知道你很烦！我都忙死了你还每天哭诉一些无聊的废话！我是消失了十年还是一百年！
还是灰原经常劝我，让我体谅她，我才能勉强压抑住火气。
我有时候也觉得对不起小兰，可是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她日复一日的哭啼和质问。我觉得我和小兰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再后来我直接关了手机。
决战相当惨烈。可是那之后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灰原在顶楼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后来这直接影响了到我的追妻大业。其实也不能怪她，因为我后来才发现灰原在感情方面也是很迟钝的。
在一年多的并肩作战中，我对灰原产生了相当浓厚的感情。恢复身体后，我搬回了工藤宅，并和小兰要回了钥匙，与她的接触越发多了起来。
博士去找他的初恋了，我顺理成章地和灰原共同生活在了工藤宅。整理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她那几件少的可怜的衣服，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如果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定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爱护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独无依，连衣服也……她说她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白大褂，我就想到她瘦小的身体蜷缩在白大褂下，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昏倒在博士家门口。
我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抓紧了，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决定带她去购物。然后我就老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这经常让我们陷入尴尬。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总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我享受在家里的时候，她会叫我起床，会给我洗衣服，整理房间。我总是偷偷看她忙来忙去，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她做饭我洗碗，她给我收拾衣服，打扫书房。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熟稔，好像一切就本该是那样。我过的很舒心，她也是，因为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多，越来越明媚。
我越来越少地想起小兰，我只想让灰原脸上的笑容停留的长一些，再长一些。于是我提出去旅行。
事实证明这个提议完全是正确的。在旅行期间我似乎更深入地了解她了，同时我们共住一室的经历，让我的心情变得很奇怪。尤其在和叶说过那番话之后，我心中一团乱麻。我只能借酒消愁。
和叶说我对不起小兰，这我可以承认。但说我是负心汉，我就很不解。我跟小兰本来就没没有确立关系，何来负心一说？再说小兰等了我那么长时间，不就是一年多吗？期间我还多少次吃了临时解药去见她？还经常通电话。我作为柯南在她身边也没见她的生活有多大变化啊？为什么都一种“你要负责”的样子看我？
还有，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我好像在灰原身上投入的关注太多了，行为也变得很奇怪。在奈良的那晚身体奇怪的反应，那个让我流鼻血的梦，明白灰原是在闹着玩儿之后的失落，还有那种费尽心思想博她一笑的心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解释！我快要发疯了！我当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奇怪，我虽然情商不高，却也不是木头。
直到第二天晚上，服部和我谈话之后。然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就变了。不仅褪去了年少时的张狂，也不再沉浸在童话里才存在的青梅竹马。我和小兰，早在我决定说谎骗她时就已经不复从前，哪怕我是出于要保护她的好意，我们之间毫无疑问越行越远了。
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想出了解决的办法。首先要和小兰解释清楚，我要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她，我也要告诉她，我爱灰原。是爱。我很清楚了。至于灰原，我一直觉得她也是喜欢我的，从以前她的种种行为来判断。只可惜我的自信让我结结实实地栽了跟头。
这是后话了。我想说的是那次改变我人生的谈话，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同样是情感白痴的服部为什么会那么敏感地感觉到我对灰原的爱，还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番外 工藤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