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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六章 幡然悔悟 ...

  •   “那个,我有个问题。”尤清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四双眼同时转向了他,尤清洄眨眨眼,四下里张望一番,“等等。”
      果然在桌上见到了茶壶器具,尤清洄直接将茶壶拎了过来。
      楚云猛然间意识到尤清洄要做什么,一声尖叫,吓得尤清洄的手抖了几抖。只见楚云红着眼死死的盯着尤清洄,尤清洄方一有动作,他便凄厉的扑了上来,“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能告诉他!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
      看着状若疯子的楚云,尤清洄徒生了一份悲凉。

      发疯的楚云被殷傲遗手下制止,殷傲遗似乎也有些好奇,示意尤清洄,“继续。”
      被点到名的尤清洄乖乖回了头,看看自己左手拿着的茶壶,又看看覆在右臂上的衣袖,转而将茶壶塞给殷傲遗,“拿一下。”
      撩起衣衫,接过殷傲遗手中的茶壶,壶口朝下,茶水尽数倾洒在小臂上。

      “啊!!不要!!!”目睹尤清洄动作,楚云又是一番挣闹尖叫,踢打着架住他的两个下人,其状与疯妇无异。
      尤清洄视若无睹,只专心盯着小臂,不过片刻,肤上胎记又一次渐渐展露。
      “啊!!!!”伴随着楚云一声崩溃的叫声,手臂骤然被抓住,修长五指深深印进莹润肌肤中,五指周围露出了一圈红痕。

      尤清洄惊讶的抬头,却见殷傲遗正死死的盯着他的手臂,眼中有山峦顷刻崩倒之势。
      尤清洄被捏的疼了,试着抽了抽手,却换来更大的力道。
      殷傲遗猛然抬头,见到尤清洄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头,忙松了些力,语气透露着从未有过的紧张,“你,这是,如何来的?”
      尤清洄摇摇头,“我也今日才知道。”

      殷傲遗努力的抑制着快要喷薄的情绪,猛然将目光放到楚云身上,眼神泛滥着从所未有的杀意,楚云缩了缩脖子,眼珠乱转,惊慌不安貌。
      “你过来。”殷傲遗冷声道,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楚云畏畏缩缩的不愿过来,殷傲遗不耐,干脆飞身过去捏住他衣领将他拎到尤清洄身边,楚云尖叫一声,捂住脸,口里凌乱道:“不要不要不要……”
      相似的位置,相似的形状,尤清洄突然间想起,殷傲遗好像说过薛小少爷身上有块胎记…
      呆了呆,尤清洄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

      单看楚云的胎记察觉不出端倪,如今与尤清洄的一对比,真假立现。一个可以自由浮现,鲜活生动,一个却犹如死物,好像只是画在了手上。
      殷傲遗疾退几步,猛地闭上眼,心在胸腔中重重震荡几下,砸的胸口生疼。
      原来是这样么,一直以来就弄错了么,尤清洄才是……才是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薛小少爷么……
      呼吸凝滞,尤清洄说过,他不记得幼时之事当时以为他是在逃避责任,却原来,不记得,不也意味着无从证实么,无从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是连自己都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该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殷傲遗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当时确定楚云是薛澍原因有四:一,胎记;二,玉佩;三,当年捡到傅连艳的樵夫所言;四,楚云记得幼时发生之事。
      第一点,胎记,已证明楚云是假的,尤清洄的才是真的,那么作假的楚云是如何得知薛小少爷手上有这么一块胎记的呢?而且必得以茶水灌之方才显现,如此说来,那时殷傲遗看见那胎记,好像也是傅连艳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薛澍身上…如此一来,非亲近之人不能知晓。
      二,尤清洄持着傅连艳的玉佩,楚云持着薛澍的玉佩,然尤清洄才是真的,那么持有薛小少爷的假薛澍又算什么?

      第三,樵夫所言。樵夫指认的是,当年天竹老人带走的那个孩子赫然是傅连艳的模样,而如今的尤清洄又是天竹老人唯一的徒弟…但樵夫可以说谎不是么,说不定天竹老人一开始带走的便是薛澍。也可能天竹老人的确从樵夫手中救了傅连艳,但后来又救了薛澍,再收他为徒。
      第四,尤清洄不记得七岁前发生之事,甚至都记不起幼时模样。而楚云却能说出殷傲遗与薛澍一起时发生的事,而这些,其实另外一人也能知道,便是与他们呆在一起的傅连艳。
      如此一来,既然尤清洄才是薛澍,那么楚云是何人,一目了然。

      破绽如此之多,他竟没有怀疑过,殷傲遗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他竟然认错了他放在心尖的宝贝…
      楚云是傅连艳,那个该死的傅连艳,尤清洄才是薛澍,他的宝贝薛小少爷。
      楚云将尤清洄推下了河,还使了不知何等阴险的计策,抹去了清洄的记忆,然后竟顶着薛小少爷的帽子,博得他的宠爱,甚至将真正的薛小少爷诬陷成那个万恶不赦的傅连艳……
      更加该死的是,他竟然信了!!
      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对清洄做了什么?扔进囚牢,日日鞭刑,奸-淫折辱,废武施虐,泡进水牢,丢到‘冷宫’,不闻不问,冷眼相对……无力的抚上眼,殷傲遗恨不能抽死自己。
      难怪,明明应当是执着了十几年的人,愈加接触便越难以容忍,明明应当是仇人,却情不自禁的为之吸引,着迷心乱。
      原来,他才是他。
      殷傲遗又不由有些庆幸,他的薛小少爷,他的宝贝,还是如从前那般惹人怜爱。

      想得虽多,用时却很短,殷傲遗敛了外露的情绪,再看向楚云时目光冰冷更甚寒霜,“你才是傅连艳。”
      楚云摇着头,不断往后退,“不,不,不…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不小心踩到了趴在地上的卫七,一个踉跄,被绊倒在地。
      楚云颓然的垂下头,肩膀轻微的抖动着,渐渐,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忽然抬头,仰天大笑,笑声惊怖,犹如鬼魅。

      楚云瞪着眼,瞪出的眼珠像是被人硬生生抠出了几分,看着很是可怕,他抬起血色尽失的手指着尤清洄,“我不明白,我很不明白,明明我应当是他以为的薛澍,可他还是不喜欢我。即便以为你是他仇人,他还是喜欢你。你究竟有什么魅力?长得也不过就那样。”
      楚云又开始笑了,无比疯癫的笑,
      “你知道我有多想弄死你么?可是我不能,因为你肚子里有傲的孩子,傲说要有一个继承人那便不是说说而已,你死了,他的儿子就死了,那么他肯定会去找另一个,我不想他再找别人,因而我只能容着你,不过待你生下孩子,没了利用价值,到时……咯咯咯…”这笑若是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听着应当悦耳,但楚云此时这般笑,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还有你,我都知道了哦,”楚云陡然将手指一转,指向沉默许久的顾松知,“你是武林盟主对不对?你知道么?尤清洄之前生过两…”
      “闭嘴!”殷傲遗眼神骤厉,杀意霎时遍布房间。
      “说下去!”顾松知目光暗沉,直直的压迫着楚云。
      “咯咯咯…”楚云又笑了,笑得像个不知天命的孩子,笑得十分诡异,“尤清洄之前生过两个孩子,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殷傲遗的,但是他们在大半年前都被殷傲遗烧死了。”

      骤闻真相,顾松知如遭电击。
      “还有哦,”楚云还嫌伤口揭得不够深,笑吟吟的继续道:“你一定也不知道殷傲遗是怎么折磨尤清洄的。”
      殷傲遗狠狠闭上眼,只听楚云道:“刚开始时,他每日用泡了辣椒水的鞭子抽他,后来,又叫郭重用他自行研究出来的法子让尤清洄在疼痛里没了武功。然后,我又找了个人,想要强-奸尤清洄,成没成功我不记得了,反正尤清洄定是不好过就是了。再然后,我便唆使殷傲遗把尤清洄丢尽水牢,顺便我还送了他点好东西,那种很喜欢水更喜欢细皮嫩肉的人的淫-蛇…还有,殷傲遗找了一群人要轮-奸尤清洄啊,诸如此类的,很多很多,我就不详细说了。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是,尤清洄现在肚子里那个,还是殷傲遗强迫尤清洄得来的呢。”
      房中不知何时,只剩下六人,有眼色的下人早就退了下去。
      楚云说完这番话,房中便静了下来,气氛凝滞紧绷到了极点。

      “他说的是真的么?”顾松知看似平静,语声中却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狂风疾雨。
      殷傲遗顿了顿,微微颔首。眼底有万般情绪涌动,却被一层薄雾遮着,看不真切。视线转向尤清洄,薄薄的雾气险些拉扯不住差点破出的情绪。殷傲遗稳了稳身心,才出声,语声微带暗哑,“火非我所放。当时我与那妇人缠斗,她忽然自刎,紧接着房子忽然着火,火势很大,我也确实不知道里面有人。”

      话方落,顾松知已然出了手,一拳打偏了殷傲遗的脸,殷傲遗既未躲避,亦没有还手,竟然生生挨下这一拳。
      “滚蛋!你他妈在说什么白痴的话!”
      一拳才落,另一拳已经准备砸下,却被殷傲遗抬手挡住,“第一拳,为清洄,我受过,但不代表你能得寸进尺,你没了儿子,我儿子难道不在里面?”
      顾松知眼底浮起丝丝血气,狠狠的瞪着殷傲遗,“如今知道儿子被烧死了,早干吗去了!你敢说整件事与你全然无关?你敢说…你是他妈的是如何对待清洄的?!”
      殷傲遗沉默了。

      顾松知看着来气,举手便又想揍人,却叫整个过程一直很安静的毓歆喝止,“你们吵够了没有?是不是想气死清洄!”
      两人闻言同时转头,果见尤清洄蹙着眉,捂着肚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而毓歆在旁边扶着他,当即大惊,顾松知急急的奔了过去。
      而殷傲遗,生平头一次生出了胆怯,止步不敢上前,他怕看到尤清洄眼里的厌恶。
      握着的拳,一再,收紧。

      “我没事。”尤清洄道,怕顾松知再度与殷傲遗争执,便又道:“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顾松知方想抱他,便被他制止,“我想自己走走。”
      尤清洄的脸因怀孕而圆润了一些,却仍旧苍白无比,漆黑的眼底是深藏的疲倦。

      顾松知携着尤清洄,身后跟着毓歆,三人旁若无人的从殷傲遗眼前走过,权当他是空气。
      殷傲遗忽然想起,苍雪楼已被烧毁,方想出声,便听顾松知道:“你所住之地被毁,先去我那客房吧。”
      殷傲遗咽回了即将出口的话。

      三人行至门口,尤清洄忽然回头看他,殷傲遗一惊,脸上的阴霾还未散尽,尤清洄已是又转回了头。他没能看清他的眼神,甚至表情。
      一出闹剧,算是收了场。无非是一个妄图夺位,一个妄想坐稳宫主夫人的位置,两人便勾结在了一起,可惜痴心妄想也只是是痴心妄想,一个埋伏了这么久依旧毫无建树,一个想要留住殷傲遗的心,却反而越弄越糟。
      他们都疯了。
      他们走后,房中只剩殷傲遗和那两个看一眼他都嫌恶心的人,叫来卫十一,吩咐道:“将这两人关到囚室,每日上一种刑具,里头的花样轮过一百次才可。别弄死了,吊着口气,顺便叫几个莽汉,“好好招待”他们。还有,”殷傲遗停了停,“二十七恢复原职。”

      房中又只剩他一人,厌恶的看了眼楚云方才碰过的东西,又想起自己曾和他数度春-宵,殷傲遗只恨不得在身上搓掉层皮。又仔细想了想,似乎没让他上过他的床,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握紧的拳终是松了,指甲处却已染上血迹。
      究竟要用多大的力才能用笨钝的指甲刺破肌肤肌肉染上血渍?事必躬亲方可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四六章 幡然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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