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大师兄，等等我》戏外春秋

14、第 14 章

　　其实夏侯哲也就是一开始得知自己的大师兄很可能便是传说中的燕赤霞而一时感到太过于意外才会那样失态的。等冷静下来之后，他发觉自己有些自己为是了。有谁规定“聊斋”+“燕赤霞”这个名字合起来便等于那个会遇到宁采臣和聂小倩那一对苦命鸳鸯的落拓大侠的？其实别人也不是不能够叫燕赤霞的嘛。再说，他的这位师兄便真的是那位燕赤霞又能怎样呢？无论他将来怎样，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个说话还带着童声、努力装作成熟反倒更显得年纪小的小大人罢了。况且现在他的出现没准早就让命运的小蝴蝶扇完她的小翅膀了，将来的事情会不会发生还不好说呢。

　　想通了之后，夏侯哲重又变得淡定起来了。想想刚才那种恍恍惚惚的样子让刚出炉还热腾腾的大师兄看到了，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之后便一路无话。

　　随着燕赤霞的脚步，夏侯哲到了他今后将要很长时间生活的地方：悬圃。

　　在燕赤霞介绍说他们所住的地方被称为“悬圃”的时候，夏侯哲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名字我曾经听过。不过至于在什么地方听过……宅男夏侯只能一脸无辜地说他也不记得了。

　　看看周遭的环境，夏侯哲对他之后的生活还是抱有不小的期待的。

　　悬圃其实是一座山峰的名字。这座山峰离无妄殿并不很远，以夏侯哲的年纪也不过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而走这半个时辰对于之前总是处在赶路状态的夏侯哲来说，早就算不得是什么难事了。

　　这座山峰看上去并不很高。山脚下上山的小路旁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青石，上书“悬圃”二字。由鹅卵石铺就的山路最多只能并行四五人，弯弯曲曲地隐没在小路两旁的树丛中，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路面上，让行走在小路上的人感受不到树多造成的阴森，只能觉得景色清幽怡人。那些树都有什么品种夏侯哲不知道，但是他除了见到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植株之外，还很惊奇地看到了好多种如珠玉一般的奇树。他猜测，或许里面便有他知道的珠玉树、璇树之类的奇树吧。林中虽夹杂着那些奇树，却并不影响鸟儿在其中生活欢唱。悦耳的鸟鸣声听着也能让人心情随之快乐起来。

　　总之，沿路而行，夏侯哲对他所看到的一切都甚是喜爱。他可没有想到，能够重活一世，竟还可以得见如此奇妙之景。

　　燕赤霞对从小在昆仑山上面长大，虽然觉得这周围的景色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发觉到师弟喜欢这里他还是很高兴的。走在一边，他都能感觉到师弟脸上没笑，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比之前放松很多了。

　　又走了几柱香的时间，便可望见有一断崖出现在远处，也不知在这并不算陡峭的山峰上这处断崖是如何形成的。崖上有流水落下，形成几条不宽的瀑布，下落过程中飞溅的水滴四下散落，反射出耀眼的光彩，为这山景更添一抹灵动。听声音，瀑布下面应是有一潭碧水接着自崖上而落的流水，再将之送至远方。

　　待得再走近一些，眼前便出现了几座白墙青瓦的建筑，看起来显是同无妄殿出自一人之手。不过这些建筑不比无妄殿的庄严肃穆，看起来更精致秀美，充满了悠然风姿。它们有的依断崖而建，不知有何功用，仅靠着三掌宽的石阶与下面相连；有的临水而建，似水阁一般供人使用；还有的散落在周围的林子中，将将露出一两角屋檐。

　　哪怕现在夏侯哲还不知道他将来住在哪所屋子里，可呈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切真的让他觉得满意极了。

　　任谁在经历过寸土寸金买不起房和抬眼是院门、回首是院墙的生活之后，都不会不对这种被植物环绕的住所满意的。

　　燕赤霞一直没有说话，大概是想让师弟自己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夏侯哲在接近那些建筑的时候，脚步慢下来，他扯扯燕赤霞的袖子，带着疑惑问：“大师兄，这些建筑都是做什么的呀？我以后就是要住在这里了么？”

　　“师弟，悬圃是师父修道之处，所以作为师父的徒弟，我们是同师父住的很近的。不过师父性格洒脱，并不是那种能够长时间呆在一处的人，故而多数时候都云游在外，这悬圃就只我一人，好在现在师弟你来了。那倚崖而建的寒暑居是师父的住处，师父常不在，所以常常没有人。瀑布边的是善水阁，平时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到那边散散心。听说师父以前修为不高不能下山的时候，最喜欢到那里去了。”燕赤霞给夏侯哲细细指点着这里的建筑“我们弟子的住处离寒暑居不远，你瞧，就是那个被珠玉树遮住的小院子，每当有风的时候，那些树的枝条花叶就会相互叩击，自成音乐，好听得很呢，到时候你亲耳听到就知道我可没有胡说哄你了。”

　　“那就是说我也住那里么？”夏侯哲不确定地问。

　　“当然了。师弟你现在年纪还小，要是住到别的地方去怎能让人放心？”燕赤霞带着些许诧异说到：“师弟，你原先该不会以为师父和我会放心把你安排到别的院里子里面一个人住吧！”

　　夏侯哲也是语气惊讶地说：“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么？我早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又何必再和师兄住一起给你添麻烦呢？”

　　燕赤霞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弟真是太懂事了，便抬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小脑瓜，语带笑意地说：“哈哈，你才多大便说这样的话了。你说你能照顾自己了，可你瞧，你身上受的伤还没好呢。如此看来，你怎可说能照顾自己？再说，我是你师兄，照顾你本是应该，又何谈给我‘添麻烦’呢？”

　　夏侯哲：“……”一个人呆着的时间太长。他又忘记现在他只有六岁这个“事实”了，难怪别人会不赞同他自己照顾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夏侯哲又觉得，刚上山的时候有人照顾自己一段时间也好，省得他因为不了解修道生活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况且以他不怎么擅长与人交往的宅性子，要是不跟着燕赤霞这大师兄，恐怕等到他能下山的时候，估计连自己的师兄弟们有谁都搞不清楚。

　　想到这些，夏侯哲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那清谦现在这里谢过大师兄了。”

　　燕赤霞看上去老成些，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此时见夏侯哲给他行礼，赶忙扶起他说：“师弟何必如此多礼。我们师兄弟之间无需这样。”

　　接着，他带着夏侯哲先向寒暑居走去，边走还边对夏侯哲说：“师弟，我们先去看看师父，然后我再带你到我们的住处去。”

　　夏侯哲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到了寒暑居，素行真人并不在那里。

　　燕赤霞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要是等他们来的时候素行真人真的在里面，大概燕赤霞还会吃惊一下，为什么平素喜欢到处跑就是不喜欢呆在这里的素行真人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转身带着师弟下了石阶，燕赤霞还对夏侯哲说：“师弟，平时师父要是在山上，一般都会呆在寒暑居，所以如果以后你想找师傅的话，直接到这里找就好。若是在这里没有找到，那就说明师父下山了。”

　　夏侯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有些奇怪地问：“大师兄，为什么师父不会在别的地方？”

　　燕赤霞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原因。“师父的性子太过洒脱，想法也同门派中那些长老们不太相同。就我入门这些年，师父因想法不同总是同他们争执。若不是师父本身修为高深，再加上掌门同师父为一师所教，大家对此多有容忍，恐怕师父现在……”

　　夏侯哲：“……”想法不同？什么想法不同？

　　看出夏侯哲的困惑，燕赤霞继续说：“本门下山历练多是以斩妖除魔、驱邪赶鬼为主，这样既可锤炼道法，又可为民除害。不过师父一向不怎么赞同长老们‘见妖即触’的看法，认为还有很多妖邪并不一定非得除去。所以那些长老门都觉得师父有些妇人之仁，倒是可怜起那些害人的家伙来了。”

　　夏侯哲觉得素行真人说的没有错，不过他才刚入道，说什么也只会让人觉得他说的不过小儿的戏言罢了，便没有就此多说。

　　看看燕赤霞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也看不出他是赞同自己师父还是那多数的长老们，便岔开话题说：“那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我饿了。”

　　燕赤霞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忘了，你现在还是需要吃东西的。那走吧，我们现在先到饭堂去，我给你做些东西吃。”

　　“师兄，为什么是你给我做东西吃呀？”夏侯哲有些意外。

　　“修道之人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便会辟谷。我的修为虽有，却没能达到那个程度，所以还需一两天便吃一顿饭。师父倒是早已辟谷，可他喜欢吃东西，我做饭的手艺还是师父教的呢。”燕赤霞自然地回答。“在这悬圃就只有我们三人，当然是我来做饭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