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之过（上）（龙族同人）》醉生逍遥

3、三

　　时间倒退回一年前的四月，樱井芜新大一下学期。A级的她和同样A级的楚子航接受了学院下达的一次任务，纽约剖婴案。
　　樱井芜新走在纽约布鲁克林区医院的走廊里，穿着孕妇装挺着个大肚子，当然里面塞得不是孩子而是一个沙发抱枕。她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搞出个孩子来，还是和同级生里公认的冰山楚子航。
　　她用挽住楚子航的胳膊捣了捣他的肋骨：“能不能别那么僵硬？想象一下你就要当爹了啊，高兴点高兴点。”
　　楚子航真心觉得为难，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又怎么能体现出‘喜当爹’的感觉？可是工作需要，他只能先敬业的笑了笑。
　　他推开双人待产病房的门，扶着樱井芜新坐在床上，隔壁床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妇笑着向他们打招呼。楚子航出去买饮料和食物，留下樱井和那对夫妇聊天。
　　任务计划由学院秘书诺玛制定，樱井芜新扮成孕妇做饵，楚子航扮成丈夫伺机下手。
　　卧底到第十一天的时候凶手终于露出马脚，原来是神经外科的一名医师。夜里十二点楚子航独自去了那医师的办公室，樱井芜新无聊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数到第一百只羊的时候她听见有刀子划破空气的声音，睁开眼就看见刀锋闪着寒光逼近隔壁床的少妇。她情急之下空手握住刀子，鲜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的淌了满地。
　　穿着医师服的男人一拳打过来，樱井芜新伸出另一只手格挡，同时一脚踢向男人的膝盖。她并没有带武器，原本的计划是楚子航拎着刀去找这男人单挑，谁想到他一时想不开就来行凶了？不是说邪法什么的都得等到每月十五阴气正盛么？没有‘流云切’的樱井芜新格斗术就是个战五渣，对付本家那些小流氓还行可是遇到真正强悍的混血种就只能等着挨打，平时她和楚子航可都是真刀对决啊！
　　被男人一脚踢在小腹上的时候她看见楚子航拎着刀出现在门口，可这时候她人已经在半空了，碎玻璃跟着她一起摔在地上，有一块割伤了她的小腿。她仰起头看见男人从坏掉的窗口跳出来，楚子航紧跟着跃出来一手抓着跟消防水管，猛地一踢墙掷出了手里的长刀然后平安落地……那男人的血溅满了半面墙。
　　楚子航收了刀向她走过来，垂下头看了看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她手心的伤口深可见骨，腿上还在流血，另一只胳膊软软的垂着大概是在坠楼的时候借以缓冲而骨折了。他抱着她上了车，拿出医药箱给她包扎。
　　医药箱里只有简单的绷带和药，所以楚子航联络了诺玛。学院会派出直升机和一名医生来接他们。原先只要他们自己拎包回学院就好了，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受伤，伤的还是樱井芜新而不是与凶手正面冲突的楚子航。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楚子航分神看了一眼樱井，发现这姑娘正抬起那只流血流得一塌糊涂的手往耳朵里塞耳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别动，你想死么？”
　　樱井芜新眨了眨眼：“我想听歌。”
　　楚子航打开车载CD，忽然想起来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都没喊一声，难道这家伙的痛觉有异于常人？可他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生气，这姑娘流血流成这样了还无所谓似的跟着CD哼歌，于是想也没想就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樱井芜新扭头看他：“怎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和他正面冲突，既然没带武器格斗术又不行就不该冲上去和他打。你为什么不先踢掉他的刀然后拖到我来的时候呢？”楚子航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我当时……只想着完成任务……”
　　“如果完不成任务会死你也还会这样么？”
　　“……嘛，也说不定咯。”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没有心的人，如果有人说做不到的话就去死，那么想必他们也会无所谓的回答说那我就去死好了。
　　就像楚子航说的那样，不要命了。

　　樱井芜新一直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最初的时候是没有，后来有了心，可那一瞬间就把它丢给了别人。
　　她靠在加护病房的墙壁上，门开了一条缝，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门里面夏弥和楚子航正在讨论要是楚子航死了上坟的时候应该用百合还是康乃馨，忽然就没动静了。检查输氧管的护士说了‘已经四十八小时没睡了吧？等着你醒来。’就开门走了出来，看见她的时候微微诧异了一下：“你还没走啊？”
　　樱井芜新点点头笑了一下。病房里面的女孩大概已经睡了。她不知道女孩是何时进去的，也许是在她离开去买咖啡的十分钟里，然后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里再也没出来过。她无力地扯扯嘴角想起了海的女儿，王子大概会觉得一睁眼就看见了救他的小美人鱼可真好，而邻国的公主只能站在海边围观，因为她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救下他来。
　　她叹了口气重又靠回墙上，可是忽然眼睛就湿湿的。
　　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