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使》ghostalive

35、私奔

　　海潮

　　情人节了，是我们第一张专辑和DVD发售的日子。小白楼的前厅里放了大小的花篮，貌似还都是些个有头有脸的前辈音乐人送来的。据说这些个前辈还专门为我们录制了VTR，插播在专辑广告当中。公司为我们铺路可说是煞费苦心。不过这次真得感谢老Elwin，没有他从中作梗，我们也不可能创造这个奇迹。在未发片的情况下，就在文化会馆开唱且名噪一时还真是史无前例啊！不然公司或许也不会这么全力力捧我们吧。
　　这么好的局势，我却提不起一点精神。虽然那天之后，阿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那天自己说了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对于自己的不认同，以及对爱的渴求，使得自己一直可怜地挣扎于矛盾之间，而当阿彻又重提宋先生那件事请的时候，我恼羞成怒地发作了，其实我多少也能感觉得到，阿彻、阿贤、只不过和我一样还想这个乐队走下去，所以才选择暂时去遗忘这件事的。
　　加上酒精的催化，把最不该说的话都一股脑儿地给说了出去，像是存心要去激怒对方一般，甚至于愚蠢地不惜去编织谎言。最可悲的是，那些谎言可说是我求之而不得的渴望，滑稽到可笑的臆想。

　　“早！快去认领巧克力！”一进门，阿贤的大嗓门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指着桌子上的一座小山道，“貌似就你们俩的最多了。”
　　“公司官网上搞的活动，让歌迷们向你们表达爱意。哈哈，没想到会送来这么多。”Amanda满脸堆笑，我们乐队的状况好了，也让她松了一口气吧，之前真是难为她了。
　　仓兰拽着我朝那座巧克力山走去：“来比比看，咱俩谁多！”
　　“嘁~你以为我会输给你啊？”两个人像是玩游戏的孩子一样争先恐后地把卡片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小盒子扒拉到自己怀里。没过多久好好的一座小山，就轰然崩塌了，散落了一地巧克力。
　　也不管是谁的，先下手为强，不约而同地抓到了个包装华丽的心形盒子，却一看是给阿贤的。异口同声道：“NND，阿贤的一刚。”不削地扔到了一边。
　　阿贤冲过来喝道：“混蛋，我的一颗心都被你们摔碎了！”一副痛心疾首状，小心翼翼地捧起盒子，吹了吹上面占上的尘土。
　　我和仓兰笑作一团。感觉自己只有在这种时刻才是最最身心愉悦的。

　　“阿彻，阿贤，你们俩不行啊，加起来都没我们一座高啊！唉，要不我们分点给你们？”仓兰有些得意忘形。
　　阿贤不屑地看着我们道：“你们两个自重吧，不糖尿病也胖死你们。”
　　“你丫嫉妒了吧。”仓兰拆了一盒正要吃，Amanda连忙阻止：“仓兰，你别真吃啊！这不过是个宣传企划。歌迷送的食物最好还是别吃。”
　　“人家一片心意的干嘛不吃啊？”仓兰剥了一粒就往嘴里塞。
　　坐在角落里看谱子的阿彻，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来：“这样基本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吃的东西说不清楚的，谁知道有没有下毒什么的。”
　　自那次我和阿彻发生冲突之后，唯一的改变就是阿彻对仓兰的态度。
　　“你别把别人都想得那么险恶好不好？”仓兰笑着又塞了一粒，“宏观角度而言，基本都是歌迷吧。如果不吃的话他们会哭的。”
　　“你一个人吃坏了，连累的可是我们一个团，你知道吗？”阿彻果然没给仓兰好脸色。
　　我拆了自己面前的一盒巧克力吃了起来，拍了拍仓兰笑道：“我陪你，反正吃坏两个和吃坏一个没两样，哈哈。”
　　阿彻看着我，有些无奈地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看谱。
　　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要说这话，但看到阿彻那样的表情，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 ※ ※ ※ ※ ※

　　“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到新街口那个音像店去看看吧。”把谱子什么的一股脑儿塞进背包里，准备开路。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嘿嘿，不好意思，今天佳人有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再来接你。”
　　“哟！哪个你宠幸过的妞这么幸运啊？一会儿？至少也得等到天亮吧。”
　　估计我说出这话的表情有够恶劣，仓兰笑得愈加没心没肺：“你嫉妒啦？放心吧，这位还真没宠幸过。等着我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真的就这么晾下我匆匆忙忙地走了。
　　刚才的一幕，一旁正准备离开的阿彻，一定都看在眼里了，这回您老可安心了吧。
　　阿彻拎着包走了过来：“走，跟我去喝一杯吧。”
　　算了吧，又想跟我说教吗？搞不好又谈崩了。
　　“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乖乖回家陪嫂子吧。我等顺风车。”我微笑着向他摆摆手。
　　阿彻，挤出点干巴巴的微笑，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人都走光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寂寞感顿生。我还真的傻呼呼地在这儿等他吗？我又不是没钥匙，自己不会回家吗？
　　拆了盒巧克力，就拿这个充饥吧。

　　听到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不会是仓兰把那女人给带到这儿来了吧。门一开果然是仓兰和一个女人，正想起身打个招呼。那女人说话了：“海潮，你好。”
　　这不是仓兰他姐吗？
　　“啊，姐，你好。”
　　“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姐姐微笑着。
　　“姐夫正好出国，老姐要我陪她吃情人节晚餐，走吧，咱们仨一起过情人节。”
　　“好啊！你又骗我！”我指着仓兰抱怨道。
　　“是你自己想象力丰富好吗？什么宠幸过的妞啊什么的，不都是你自己在说吗？我就说你丫是嫉妒了吧。”
　　觉得是自己失言，才引来了仓兰的胡言乱语，甚是尴尬。他姐也没接话，脸上的微笑有些僵。

　　最后还是被仓兰拖走，去了家高级餐厅吃这奇怪的情人节三人套餐。
　　刚才肚子太饿，猛塞了好几块巧克力，现在腻味得只想吐，拼命喝酒，想把巧克力的甜腻给冲散。
　　“海潮，也不交个女朋友吗？”
　　突然被大姐问到这么个问题，有些无所适从。好像是在刻意强调自己有喜欢的女孩，所以给出的回答连自己都觉得相当可笑：“嗯……之前喜欢的姑娘去国外结婚了。”
　　“原来你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这种时候才会需要情感上的填补吧。情感上的创伤并不亚于□□上的创伤。”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之前就听仓兰说他姐是个心理医师，我觉着这简直不可思议，还挖苦说：“就你姐说话这么直接的，他病人吃得消吗？”仓兰和我说：“她对外可不是这样的，大概是看着你挺顺眼，把你当自家人来着。”我当时觉得这位大姐特别亲切，但今天却完全颠覆了我对于她的印象，或许这才是一个大家闺秀和一个成熟的心理医师应有的气质吧，不及细想其中缘由，但其间顿生的距离感，让我有些不自在，有些失落。

　　※ ※ ※ ※ ※ ※
　　没想到晚上快八点了，音像店里还挤满了学生模样的歌迷，他们席地而坐，看着投影里播放着的影像，那是尚未公开的文化会馆live的片段，这不算小的店面简直变身成了放映厅。他们手里都拿着专辑和DVD，三五成群，时不时的指着屏幕交头接耳谈笑着，大家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
　　我们现在原来已经这么有人气了啊！看着这样的情景，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和感动，简直想冲过去和他们握一握手。

　　站在门口犹豫着，觉得这种情势，还是乖乖撤退比较好。
　　“人这么多，不太安全，走吧。”
　　“来都来了，你不懂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被仓兰拉着走进了店里，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坐下。
　　屁股刚着地，前面就响起一阵尖叫，我吓得连忙起身想逃，手被仓兰拽住，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指了指屏幕。
　　只见屏幕里自己的特写，那个表情和眼神……真是不好意思去形容……镜头推远，画面里出现了阿彻，然后是我一把将阿彻揽到怀里的影像，人群里又是一阵尖叫。
　　救命~~掩面扑倒，让自己看这种东西真是太窘迫了，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仓兰用手肘捅了捅我，哈哈大笑：“干嘛呀，不好意思啦？”
　　“啊呀，你声音给我轻点。”我被他的大嗓门给吓得不轻。
　　有女孩子转过身来看我们，我连忙侧过身挡住仓兰，可惜为时已晚。
　　“唉唉！你快看呀，那个是不是海潮啊！”
　　“还有仓兰！啊啊啊啊！”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仓兰拉起我夺门而出。

　　拔腿一跑，自然身后尖叫一片。我们两个没命地狂奔，身后则人声杂沓紧追不舍，这样的场景也就在电影里看到过，突然忍俊不禁，哈！看来我们现在真成大明星了，我这算自鸣得意吗？
　　两个人手紧紧地抓住对方，尽管不知道要去向何处，但步调是完全一致的。就好像私奔一样，穿过大街小巷，从一双双拿着玫瑰的恋人身边擦肩而过，被这情人节的浪漫氛围所同化，即使早已将那些人甩得不知去向，我们却不舍得停歇。一种幸福感在内部膨胀，想一直就这么两个人自由地奔跑下去，冲破一切束缚，世俗的，和自己臆想的。
　　一直跑到自己都已经感觉不到步调，感觉不到呼吸的那一刻，恍惚中被那双大手拉进了一片漆黑之中。
　　虚无一片，只剩下两个人局促的喘息声，许久，渐渐平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真是……”
　　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堵住了，整个人被重重地按到墙上。仓兰的吻有些粗暴，但这种强势所带来的明确的意志，是我所渴望的。感觉自己被慢慢抽空，美好地让我忘记了呼吸，就像是缺氧一般，身体稀松无力到无法支撑。任凭仓兰的双臂将我紧紧锁住，耳边回响着的是自己和他同样强烈韵律相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