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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疑云 ...

  •   用过早膳,狄国老安排管家狄春带我去看自己的卧房,他因为有事要忙所以无法相陪,我道了谢便随狄春去了。
      卧房在后院,路上没有看到他,好像吃过早饭大家各自散去的时候他便走了,想来也是有公事在身吧,不觉暗叹。
      后院清静雅致,狄春带我穿庭过院,倾月跟在身旁寸步不离,离开家有她在心亦是安稳的。
      正走间,却见对面侧门处,走进一位橙色劲装的英武女子,眉目秀丽神情潇洒,却不知是何人。
      “哦,如燕姑娘,你回来了。”狄春与她打着招呼,原来她叫如燕,好听的名字。
      “狄春,我听说府里来客人了。”那女子笑的洒脱。
      “哦,是啊,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郡主,这位是我们老爷的侄女如燕姑娘,如燕姑娘,这位是睿王的女儿端宁郡主。”
      “哦,草民如燕见过郡主。”说罢,单膝跪地举手抱拳,好让人喜欢的女子。
      “这如何使得,如燕姑娘快快请起。”我上前扶起她。
      “郡主身体抱恙,陛下特允住进宰相府,让老爷给郡主诊病。”狄春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草民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告辞。”说罢,抱拳离开。
      目送她远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狄春带了我与倾月去往自己的卧房。
      推开门,房间干净雅致,里外两间正好方便倾月随侍身边,谢过管家狄春,我二人从此便住进此处。
      房间里什么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狄国老想的真是周到,倾月正在收拾我带来的东西,将古琴置于琴台,于兽炉焚上檀香,只有她知道我的喜好。
      “小姐,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位如燕姑娘有点历害。”倾月言道。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我抚嘴轻笑。
      “难道你没看她腰间别着一双短剑吗,想来定是会武功的。”
      “那又如何,这偌大的宰相府若没有几个会武功的,国老谁来保护啊。”
      “说的也是。”
      我莞尔摇头,这鬼精灵的丫头。
      立于窗前,看着这陌生的院落,从此便要住进这里么,与他同一屋檐下生活,似我与他这般不善言辞之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么。
      鸿儿怎样了,他是否已经开始了那个可怕的计划,若真如此我又该当如何?也许我应该再劝劝他的,父王的沉冤得以召雪我愿足矣,不想再连累无辜,怎样才能让他放手呢。
      别院,李元芳刚刚处理完事情回来,迎面便碰上了如燕。
      “元芳。”如燕欢快的跑过来。
      “如燕,你回来啦。”元芳笑道。
      “嗯,有没有想我?。”她俏皮的盯着他。
      “我,这、、、、、、。”李元芳被她问得窘迫不已。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这般啰嗦。”爽利的女子。
      “嗯。”李元芳憨厚的点了点头。
      “真的?”如燕开心的笑了。
      “对了,大老爷还好么?”怕她再问下去,李元芳赶快差开话题。
      “大老爷只是得了一些小病,吃几副药就好了,他怕叔父这有事,就让我赶回来帮忙了。”
      “哦。”
      “哦哦,你就知道哦,也不问问人家这一个多月在外面过的好不好,真是个木头。”说罢,用手指敲了他一记爆栗。
      “哎哟,你打我做什么,那好我问,你这一个多月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看他揉着头憨厚的样子,如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傻小子,真是可爱的紧。
      “好了,不逗你了,我有正事问你。”
      “什么事。”见她一脸正经,李元芳的心里就没谱儿了。
      “听说睿王的女儿来了?”
      “是啊,怎么了。”听她提起郡主,李元芳心里下意识的一紧。
      “听说因为她身体不好,还是陛下特允她进府来让叔父为她诊病的?”
      “嗯。”
      “陛下怎么会忽然想到让她住进府里来呢?”
      “这样,大人给她诊病不是更方便一些吗。”
      “也是,那她得的什么病,方才我在西垮院见过她,感觉没什么事啊。”
      “郡主得的是一种罕见的先天性疾患,叫做九阴鬼脉。”
      “九阴鬼脉,这又是什么病,怎么从来没有听叔父说过?”

      “这是一种绝症,无药可医无法可救。”提到此疾,李元芳的神情又黯然下来。
      “这么可怕,哎呀,这位郡主年纪轻轻的怎么这般可怜,竟然得了这样的不治之症,真是天妒红颜啊。”
      “哎,你怎么了?”见李元芳神情不对,如燕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郡主有些可怜。”
      “是很可怜啊,哎不对啊,既然这病症无药可医无法可救,那陛下为什么还允许她住进来,让叔父为她诊病啊,难道叔父有办法救她?”
      “其时大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暂时帮她减缓复发的痛苦罢了。”
      “这样啊,那她会在这里住多久?”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得看大人的治疗要多久吧,如燕,你怎么对郡主这么关心啊。”李元芳试探着问道。
      “其时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想帮帮她。”
      这样的回答让李元芳心里愧疚不已,如燕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还会对郡主产生那样荒唐的想法,自己真是不该。
      “你在想什么啊?”如燕见他又不说话便问他道。
      “我,没什么啊,我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如燕再说什么,便匆匆走了。
      如燕看着他,觉得很是奇怪,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水府,后花园。
      一位身着暗蓝衣服的少年负手立于花间,忽然一阵翅膀扑动的声音,一只信鸽落到他的手上,解下信鸽脚上的纸条打开看后,唇边又绽出邪美的弧度。
      “少爷,是各州兄弟的来信吗?”属下方平道。
      “是,他们已经分批进了洛阳城了,并且分散在各坊间的客栈住下了。”
      “太好了,少爷我们何时行动?”
      “不急,先与他们取得联络,把计划的每个步骤都安排好,切不可出半点差错。”
      “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眼前的繁花,少年邪美的笑容再次浮上唇边。
      狄府,前厅。
      曾泰正在里面来回踱步,显得很是不安。片刻之后,狄仁杰回府,见了曾泰便笑着迎了上去。
      “你这堂堂的上州刺史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
      “哎哟,我的恩师,您就别拿学生打趣了,学生都快要急死了。”
      “哦,出了什么事吗?”见曾泰一脸焦急,狄仁杰也不禁正色道。
      “若非没有办法,学生也不敢劳驾恩师,实在是、、、、、、。”
      “怎么,你的治下又出什么大案子了吗?”
      “是啊,什么都瞒不过恩师的眼睛。”
      “你且仔细说来。”拉了他坐下,命狄春上了茶,仔细倾听。
      “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学生接到治下报上来的一起命案,本以为是一般的小案,可谁知到了现场才明白,原来这是一起灭门的大案,住在颖州城东一户人家全家三十一口无一幸免全部被杀,就连、、、、、、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没有放过呀。”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狄仁杰紧皱眉头。
      “是啊,现场凌乱不堪血流成河,场面惨不忍睹啊,学生心知此为重案,便询问主管此地的太守,据他言讲此户人家姓赵,是十年前搬到颖州城东这座宅子里居住的,平日里深居简出少与人来往,没有与人结下什么怨仇,可是从现场来看,凶手分明就是想置他们于死地啊,如此刻骨的仇恨怎会没有与人结怨呢?后来,学生详查之下,竟然发现、、、、、、。”
      “发现什么?”狄仁杰追问道。
      “发现他们并非姓赵,而是姓李,他们为什么改名换姓的搬到颖州来住,学生心里一直很奇怪,直到学生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在后院佛堂的底座下发现一个密室,学生在里面竟然找到了他们的家谱,原来他们一家都是明王之后啊。”
      “什么,明王之后、、、、、、。”狄仁杰大惊。
      “是啊,学生一看顿觉事态严重,明王身为皇室宗亲,虽然当年越州密会谋反,被陛下派内卫抓入天牢,可是他一家三十余口却也在一夜之间踪迹全无,朝廷派出无数密探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谁知、、、、、、谁知他们竟然隐藏在我的治下啊。而且竟然全家遭屠,现场除了血迹,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学生无奈只好来神都再请恩师出马破此重案,恩师,你可要帮学生啊。”

      狄仁杰听完,抚须沉吟起来,曾泰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只好在一旁等着。
      “你说这是发生在半个月前的事?”
      “是啊,学生刚一查明死者身份,就立刻赶来见恩师了。”
      “这的确是件大案,可是我眼下只怕脱不开身啊,因为陛下已经着我为御史中丞,与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共同重审当年越州睿王谋反一案,而且睿王的女儿端宁郡主眼下就在我的府中,她身患重疾,须我来为她诊治,看来这件案子只有靠你自己了。”
      “我、、、、、,学生如何断得此案啊?”曾泰慌道。
      “你怎么就断不得此案了呢,曾泰,你跟随我的时日也不短了,我断案这点经验你也学去了七八分了吧,现在这种时候,只有靠你自己了,别人是没办法帮到你的,如果你遇到案子就找我,那陛下还要你这个上州刺史何用,百姓还如何依靠你这父母官啊。”
      “这、、、、、、。”曾泰迟疑着。
      “曾泰,给自己一点信心,我相信你一定会破了此案的,实在想不明白的时候,可以来问我,可是主要的全得靠你自己了。”
      “唉,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学生怎么这般倒霉,调到哪儿哪就发生重大案件。”曾泰无奈叹气。
      “扑哧”狄春在一旁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狄仁杰转脸扫了他一眼,立刻板住不笑了。
      “好了曾泰,你先回去吧,就按照自己的思路破,遇到相不通的可以来问我。”
      “如此,那学生就不打扰恩师了,告辞。”
      送曾泰离开后,狄仁杰一脸严肃。当年越州睿王谋反一案,随着明王的被捕已经尘埃落定,各家参与谋反的王爷宗亲也都悉数被格去封号没收家产下了天牢,除了明王家眷神秘失踪以外,其他各王家眷皆流放边远塞外。他们改名换姓的躲在颖州,是谁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杀害他们的凶手究竟又是谁呢?
      “老爷,您还在想曾大人那个案子啊。”狄春在旁边道。
      “你这小厮,方才曾泰都急成那副样子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噗,老爷,我也不想的,可是曾大人的确是够倒霉的,什么样的案子都让他给碰上了。”
      “你呀、、、、、、。”狄仁杰无奈摇头。
      后院。
      我正自抚琴沉思,忽闻有人敲门,倾月去开门见是狄国老。
      “国老来了,月儿看茶。”
      “是。”
      “老臣打扰郡主了。”
      “国老说的哪里话来,请坐。”
      “郡主喜欢檀香?”
      “哦,是的,我小的时候,经常到娘的佛堂陪娘礼佛抄经,天长日久就习惯了檀香的味道,觉得每次进到那里就能让人心境平和,所以现在每到别处,我都带着檀香,这样既能净化心神,也能让我想起我娘。”
      “郡主,你从小就闻这檀香?。”
      “是啊,怎么了?”看到国老吃惊的表情,我也有些奇怪。
      国老起身来到香炉边,仔细的闻了闻又看了烟灰,我在一旁对他这奇怪的举动不明所以。
      “郡主焚的是白檀?”
      “是啊,想不到国老对此也有研究。”
      “〈内经〉中载:白檀辛温,气分之药也,故能理卫气而调脾肺,利胸膈。”
      “是啊,国老真是博学。”
      “原来如此。”国老抚须沉吟。
      “什么?”我真是被国老弄糊涂了。
      “老臣自觉给郡主开的药就算不能治愈郡主的顽疾,至少也可减少病症的复发,可是上次郡主竟说吃过药后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发的重了,老臣当时就觉得甚是奇怪,现在老臣明白了,老臣的药之所以失效,皆是因为它的原故。”说罢,指着香炉里的白檀。
      “国老是说,您给我开的药与白檀发生作用,才导致我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
      “正是如此,郡主若想减轻病痛,还请以后莫要再焚此香了,老臣再给郡主开些药,望郡主一定按时服用。”国老言道。
      “我道是什么原因让小姐的病吃了您的药也没好,却原来是因为它。”倾月听了国老之言,便忙上前把香灭了。
      “多谢国老为臣女诊病。”
      “郡主言重了,份内之事不必言谢。如此,那老臣就不打扰郡主了,回头老臣开了药方会差狄春去把药抓来,煎好送到郡主房间。”

      “哎,算了,看他那粗手粗脚的样子,还是我亲自为小姐煎药吧。”
      “月儿,不得无理。”
      “小姑娘说的对,那厮平日里是粗手粗脚了点,那就劳烦你给郡主煎药了。”
      “国老客气了,伺候小姐也是我的份内之事,何谈劳烦。”
      “那老臣告退了。”
      “我送国老。”我正待起身相送,却被国老止住。
      “郡主身体抱恙,怎敢劳烦相送。”
      “那我替郡主送国老。”倾月道。
      “好,那就麻烦你了。”国老笑道。
      送狄国老离开,我看着那香炉出神,想不到我的病情之所以没有好,却是因为它的原故,唉,看来从此后再也不能焚香了。
      “小姐,现在好了,知道了原因又有了狄国老的药,我看你的病情一定会有改善的。”倾月送走狄国老后,回来笑道。
      “生死由命,不必多想了。”我淡笑。
      “小姐莫要乱说,小姐一定会好的。”
      我淡然微笑,好与不好与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我现在只希望鸿儿能够悬崖勒马,别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与他兵戎相见的时刻。
      同一时刻,洛阳城中各坊的几十家客栈里,一群打扮平常的生意人神秘的敲开一间房间的门,开门的人把他们让进去后,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又复把门关上了。
      水府,后院花园。
      “少爷,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方平在少年身后俯首道。
      “是时候了。”邪美的笑容浮上唇角,暗色的斗篷在风中飞扬。
      青州,官道。
      曾泰乘坐的马车正在行走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曾泰在车内问道。
      “回大人,前面好像是公差在办案,把路给封住过不去了。”随行属下在车旁道。
      “哦,办案?”曾泰掀开车帘看了看,便下了马车,走到近前,却被一位官差拦住。
      “站住,此地正在办案,请尔等绕路速速离开。”
      “大胆,尔等一个小小公差竟敢与刺史大人这样说话,真是无理,小心治尔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那公差这时方仔的看了看曾泰和他身后的随行人员,吓得忙跪地磕头。
      “小的失理,不知刺史大人驾到,请大人恕罪。”
      “无碍,不知者不罪嘛,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案件啊?”
      “回大人,是一对夫妇被杀害于自己的家中。”
      “哦,又是命案,那又是谁在办案?”
      “回大人,是青州顺平县在此办案。”
      “哦,你去唤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这、、、、、、。”
      “怎么,刺史大人的话你敢违抗?”
      “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
      不出片刻,一位身着县令官服的人匆忙走了过来。
      “顺平县县令赵成见过刺史大人。”带着一行衙役集体跪拜。
      “大人免礼,请起。”
      “谢刺史大人。”
      “你就是此县的县令?”曾泰打量着来人。
      “回大人,正是小县。”
      “我方才听说此地发生了命案,你且带我去现场看看。”
      “是,大人,请随我来。”
      赵县令把曾泰带到一间宅院外,这是一间普通的民宅,只是比一般百姓住的稍好一点。
      在赵县令的带领下,曾泰来到命案现场,看到一对夫妇死于前厅的房中,一倒桌边一倒门口。
      “验过尸了吗?”
      “回大人的话,已找忤作验过了,是刀伤,干净利落一刀致命,想来是强人谋财害命,怕这家人报官又杀人灭口。”
      曾泰并没有说什么,只专心查看房间以及死者的伤口,当他看到死者的伤口时,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伤口怎么这般熟悉,好像与明王家眷被害时的伤口是一模一样的,难道这两起命案是同一伙人所为?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没错,刀口薄而窄细如柳叶,凶手所用的兵刃应该是江湖上俗称的“柳叶刀”。
      而且伤口一在脖颈一在心口,刀刀致命,如果是普通的绿林劫匪,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而且死者家里的财物并没有丢失,看来强人入室劫财杀人灭口之说并不成立。
      在仔细查看现场和经过一番推敲后,曾泰肯定了自己的结论,两起命案确为一伙人所为。他告知赵县令不可擅动现场,等他回来再做驱处,赵县令自是满口答应,曾泰马上动身回转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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