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栾大秋

41、调查（上）

　　沉默的气氛蔓延到了驾驶座。
　　一向善于攀谈的意大利司机也不好多话，将人送到目的地就一溜烟跑了。
　　程帆双手尴尬的在身体两次摩挲，对梁澄语道：“我来这么久一直在忙，也没怎么出来过，偶然听剧组的小朋友提过这家餐厅不错，不知道会不会和你胃口。”
　　梁澄语了然的笑了笑：“你们剧组小朋友很多吗？”
　　小朋友指的自然是刚刚那位。
　　可惜从梁澄语出现开始，程帆就一心扑在她身上，根本没在意王卷卷的表现，也不知道梁澄语误会了什么，反倒大方的承认：“都是些小丫头，一天到晚就喜欢讨论什么好吃。”
　　“嗯。”梁澄语也不好问什么，抬脚往里走，“进去吧。”
　　二人随便点了几道招牌菜色，又开始尴尬的沉默。
　　“澄语……”
　　“程帆……”
　　二人同时开口，又尴尬的停止。
　　程帆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先说，是有事找我吗？”
　　确实有事，但梁澄语不知该怎么开口，咬了咬下嘴唇道：“没有，就是趁着假期出来走走，刚好想到你在这边。”
　　程帆点点头：“那我这几天休个假，陪你在这边好好玩玩。”
　　“不用。”梁澄语连忙阻止道，“工作重要，我可以自己随便走走……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在剧组陪你。”
　　“不介意！”程帆想都不就就回答，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补充道，“不过我怕你会觉得无聊，不然我还是陪你在外面玩玩吧。”
　　这话被梁澄语解释为了不愿意让她去剧组，一股酸意油然而生：“你……是怕别人误会什么吗？刚才那个小姑娘好像都知道我是你前女友。”
　　程帆这才意识到梁澄语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你别想多，她就是爱来事儿，之前电话不小心被她听到了……”
　　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那通电话就是二人分手的事。
　　两个人心怀鬼胎，又一次陷入了尴尬。
　　程帆又一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道：“之前杨涛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指的是杨涛把照片给媒体的事儿。
　　他们都觉得杨涛一个人没有这种发酵事件的本事，所以一直觉得背后还有人。
　　但是最近都忙，一忙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要不是程帆这时提起来，梁澄语都快忘了这茬了。
　　想来安秋和夏煜估计也没太当回事。
　　梁澄语微微摇了摇头：“最近的他们都很忙，没顾着这件事。”
　　“这样。”程帆点了点头，又给梁澄语添了杯水，“那……你最近怎么样？”
　　不好。
　　没有你的日子很难熬。
　　梁澄语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更怕自己的出现影响了程帆原本的打算——比如，和新的人开始？
　　“我挺好的，”梁澄语勉强道，“最近学生成绩都有进步，不然我也不敢扔下他们休假。”
　　“那就好。”程帆点点头。
　　菜终于上来了，梁澄语低头吃饭，程帆见状也只好沉默的开始吃饭。
　　他想问的其实是……你和唐泽怎么样了？
　　可是这种话，怎么可能问的出口？
　　他不想，也不敢打破现在这样难得的平静。
　　餐厅临湖，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岁月静好，佳人相依。指的大概就是现在的这幅景象吧。

　　顾硕拍了拍沈途的肩膀，勾了勾嘴角：“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沈途摇摇头，好奇的看着顾硕道：“什么？”
　　顾硕耍无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沈途没好气的撤到一边，离顾硕一米远。
　　“别嘛，”顾硕紧跟过去，挤着她坐下，“我们现在都是正当情侣关系了，你亲我一下难道很过分吗？”
　　沈途不说话，看似镇定，实则红彤彤的耳朵早就出卖了她的害羞。
　　“好好好，我说。”顾硕把电脑搬到沈途面前，“你看，最早把安秋和杨涛的这些亲密照片爆出来的，是海外地址。”
　　“什么意思？”沈途习惯直来直去，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只是普通的媒体报道，没必要专门租海外服务器。”顾硕指了指报道中的文字，“而且一般报道只喜欢添油加醋，这篇文章带节奏的意思很重，明显就是想指向夏煜第三者插足。”
　　“可是受伤的是安秋。”沈途皱眉不解道，“夏煜没怎么挨骂。”
　　“粉丝一般都比较过激，所以喜欢把矛头指向女方。”顾硕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其实这一波下雨天很败路人缘，网上对他的谩骂也不少，甚至很多人跑去给他的作品打低分。”
　　“所以这件事是冲着夏煜的？”沈途皱眉，又松开，“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她是安秋的朋友，所以她只关心安秋一个人。
　　其他的人，无论是夏煜还是梁澄语，都不在她操心的范围内。
　　现在……又多了一个顾硕。
　　想着，她偷偷看了一眼认真看电脑的顾硕。
　　认真的男人真的好帅……
　　“你这个小脑袋啊，”顾硕好笑，戳了戳沈途的额头，“还真是直来直去。现在安秋和夏煜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假如这件事不是杨涛做的，那之后想要伤害夏煜，必定会伤害到安秋。”
　　沈途定定的看着顾硕道：“为什么你们觉得背后有人？如果只是杨涛的报复呢？”
　　顾硕点点头：“也有可能。但是你看，第一个发布的地址是海外地址，这篇文章也明显有指向性，后来那些营销号和媒体发的通稿也是这个套路，杨涛没有什么媒体背景，我个人觉得他没这个本事联系到这么多大ｖ跟他一起搞事情。”
　　“也是。”沈途思考了片刻，起身穿上外套，“我去找他。”
　　“你去找他干什么？”顾硕连忙拦住沈途，“你觉得他会告诉你实话吗？”
　　“我觉得不一定。”沈途想了想道，“杨涛虽然渣，但是他喜欢安秋是真心实意的。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联系他，那他肯定是觉得能对付夏煜，现在安秋已经受到伤害了，如果背后的人不被揪出来，那安秋就会继续受伤害，我觉得他没坏到这个地步。”
　　“嗯……”顾硕仔细想了一下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你说的也对。”
　　沈途点点头，踢脚就往外走。
　　顾硕连忙跑到卧室拿了件外套，出来时沈途已经不见人影。
　　顾硕无奈的摇了摇头，沈途这急性子也是绝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顾硕大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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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杨涛住在哪？”沈途坐在车上，突然发问。
　　“好问题。”顾硕苦笑着看着沈途，“联系梁澄语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