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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   他这病的确就像军医说的,并不难治,三五天过去,就能够自己扶着床头下地了。这一天秦琼刚喝完药,李世民跟徐懋功前来看望。徐懋功看过了秦琼的脉相,照旧把一些紧要的军务简单跟秦琼讲了讲,说都有什么什么事儿,我们是怎么怎么处理的。可是一边儿说着,秦琼就发现李世民和徐懋功俩人神色不对。见徐懋功眉头紧锁,有踌躇之色,再看李世民,也有点儿心不在焉,而且仔细看还带着几分怒气。

      等把军务说完了,徐懋功说今天大概就这么些事儿,二哥您歇着吧。说完刚要起身,秦琼说慢着,叔宝就问,说三弟,确实今天就这些事儿了?

      徐懋功心里还能不懂吗,可是暗暗叹口气,冲着秦琼一笑,说:“二哥,的确今天没什么别的事儿了,您就安心休养吧。”

      秦琼一皱眉,扭脸儿又问李世民,说:“千岁,您也没什么事儿要跟我说的吗?”

      李世民心里笑不出来,可脸上强带着笑,说:“元帅啊,小王的确没什么事儿啊,您别胡思乱想的,安心将养身体方为三军之福。”

      秦琼一看这俩人越是不说实话,越知道这里边儿有事儿,秦叔宝本来是靠在床上坐着,他心里一着急,用手一撑床边儿,可就把身子坐直了,一撩被子就要下地。李世民和徐懋功一看赶紧拦着,一个叫二哥,一个叫元帅,说您要干什么去?

      秦琼把脸一绷:“王爷,军师,秦琼虽在病中,但是这元帅之职尚未卸任,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这可不对!你们二位既然不愿意说,秦琼只能自己去中军帐看看。”

      徐懋功跟李世民对看一眼,知道瞒不住秦琼,俩人按住秦琼,徐懋功说:“二哥您别动,这事儿小弟刚刚跟千岁商量了,是千岁不让告诉您,怕你着急。可是这事儿早晚也得让您知道,我就跟您说了吧,是这么这么回事儿。”

      书中代言,出什么事儿了呢?原来这边儿李世民秦琼带兵和突厥开兵见仗,这长安城内可有了猫腻儿了。突厥保康王驾下秘密派来使者,买通了李渊后宫张尹两位奸妃,又给建成元吉也许下了好处,双方约定里应外合,这边儿在朝内给李渊耳朵边儿进谗言,就说李世民统兵不力,打不下突厥,既伤了我大唐的颜面,又耗费许多的国力。让李渊下旨,要么调李世民回朝,和突厥议和,建成元吉从中可以得到许多的好处,又可以趁机打压秦王的地位。或者说,即使不调兵回朝,也给李世民这边儿施加压力,让他们在前线忙中出错,突厥就可以有隙可乘。一旦把李世民在突厥给胜了,抓了甚至说给杀了,大唐的天下以后自然是李建成的,到时候双方各自得利。
      张尹二奸妃在李渊那儿一进谗言,说一次没用,说两次没用,架不住她们天天有工夫就在耳朵边儿吹风,李渊这一糊涂可就动了心了。于是乎刷下一道圣旨,下给李世民和秦琼,限期两个月,你们在前线如果打不下突厥的王城沐阳城,到时候就班得师回朝,重派使者与突厥议和。

      这边儿圣旨一下,那边儿大丞相魏征也给三爷徐懋功这里写来了秘密的书信,把朝中这些事儿都给写得明明白白,说你们心里要早有准备。

      今天一早,圣旨送到白良关,因为秦琼病着,所以李世民自己接了这道旨意,同时徐懋功也收到了魏征派快马加急送来的书信,俩人这么一对,把李世民给气得,心说我们在前线浴血厮杀,架不住后边儿有人一个劲儿地下绊子啊!

      俩人商量说怎么办,徐懋功就主张要告诉秦琼,李世民说不行,元帅还在病中,告诉他这件事,第一是惹他动气,对病情不利。第二个,叔宝这个人,咱还不知道吗,既然有限期夺城的旨意,他必然不顾自己的身体,以军事为重,就会速速举兵出征。可你看他那身体,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就因为如此,这俩人来帅帐的时候,这才脸上挂了相,让秦琼给看出来了。秦琼听他们都讲完了,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略微想了一想,伸手从床边儿的桌子上把地形图给拿过来,就在自己腿上摊开了,跟徐懋功俩人就开始商量,这几天探马蓝旗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地形回来,徐军师就抄起桌上的笔来,在这地图上勾勾画画改动了一些,俩人商量如何进兵。

      秦王一见,有点儿傻眼,在旁边儿听俩人商量着,找了个话缝儿,问了一句:“军师,元帅,你们决定何时出兵?”

      徐懋功听李世民这么一问,没说话,抬眼看秦琼,秦琼皱眉想了一下:“两个月要拿下沐阳城,那么时间紧急,一天也耽误不得,这样吧,三天之后,咱们就出兵。”

      李世民狠狠一跺脚:“我猜怎么着!就知道元帅你这么干!可是你那身体……”

      秦琼一摆手:“千岁不必担心,军机不可延误,臣已经好多了,三天后出兵没有问题。”

      他这话语气淡然,但是斩钉截铁,李世民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看俩人这商量得热火朝天,看看秦琼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咳嗽,再想想朝中自己那俩哥哥兄弟,心里有点儿发堵,眼窝儿有点儿发热,一扭头,也没说话,就出去了。

      秦琼徐懋功知道李世民心里不好受,也没管他,俩人接茬儿商议,可是等商量得差不多了,秦琼这还病着,今天动了这么多心思,现在就觉着胸口发堵,这口气儿有点儿喘不上来,而且这脑袋也疼得要命。他一只手按着胸口,一只手撑着额头,靠在床上缓了缓,等这个难受劲儿稍微缓过去点儿,再睁开眼,见徐懋功已经把摊开的地图给挪走了,往床边儿一坐,拉过秦琼的手来就开始诊脉。

      等摸完了脉相,徐军师叹口气:“二哥,刚刚在秦王面前,您说三天之后出兵,那时候您是元帅,我是军师。元帅的军令,只要于三军有利,我当军师的莫敢不从。可现在,咱跟前儿没别人,您是哥哥,我是兄弟,另外您是病人,小弟我是大夫,二哥啊,咱俩关起门儿来说,这三天之后,您这身体怎么能够出兵呢?”

      秦琼也觉出来,这刚动了点儿心思,商议了一会儿军务,自己就有点儿撑不住了,眼前发晕,就靠在这床上都有点儿坐不住,胸口刚刚只是发闷,可是现在隐隐的就觉着越来越疼,看意思旧病也有点儿要勾起来。

      秦琼使劲儿喘了几口气,这才跟徐懋功说:“三弟,于公于私,这次……你都得帮帮哥哥。当年在瓦岗,大哥跟我说过,你们的师门……有一套针法……”

      他胸闷气短,这句话说几个字就顿一顿,刚说到这儿,徐懋功可就听明白了,心里刷拉一翻个儿,脸色有点儿变了:“二哥,敢情您打的这个主意!可是这些年无论什么时候,大哥都没跟您用过这套针法,他既然跟您说过,肯定也把这里边儿的隐患给您都说了吧?”

      秦琼慢慢摇摇头,他觉着晕得厉害,心口腾腾乱跳,一个劲儿地翻腾,终于忍不住趴在床边儿吐了两口。他这几天病着,吃喝不下,这时候吐都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上一顿刚喝过的药汤,都给吐出来了。可是颜色很深,也就看不出里面带不带着血。

      等他吐完了,徐懋功喂了他两口水压了压,这才扶着叔宝重新在床上靠好了,怕他气短,不敢让他躺下,只能用被褥堆高了在身子后边儿撑着。一边儿用手给他揉着胸口顺气,一边儿说:“二哥,您不知道,我们当初学的时候,师傅讲的明白,那套针法乃是逆天而行,虽然说能够有奇效,能逼出人最大的精力,不过这后患可是无穷啊!您这伤寒之症,急症需慢养,军医说要卧床静养一个月,其实我们都知道,军务紧急,所以他这是少说的。可是真要用了这套针法,短期之内您是可以跟好人一样,甚至提枪上马都没问题,但是寒邪散入血脉,这毛病可就跟定了您一辈子,以后每到这个季节都会复发,再也去不了根儿,而且说一次会比一次厉害。我要是给您用了那套针法,回到长安,大哥知道了,非得把小弟给吃了不成!”

      秦叔宝淡淡一笑,就回了一句:“三弟,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就这一句话,真把那么聪明个徐懋功给问住了,一时间恨得他是连连跺脚。秦琼咳嗽两声,又叫他:“三弟,咱们结拜兄弟之中,你是看得最透的,如今的情势,不能后退,只能前进。此战不可败,秦王之威不可失,否则的话,回到朝中,你让他如何立足?”

      他气力不继,说了这几句话,停下来喘息一会儿,又说:“况且现在情形,和当年不同,你放眼这营中,再找不出一个人能挂二路元帅之职。”

      徐懋功一听这句话心里一哆嗦,怕他勾起伤心事来,可是仔细看二哥的脸上,除了憔悴之外却也看不出别的来。秦琼一见徐懋功神色,也知道他怎么想的,可是俩人都不再往下说了,叔宝长吸一口气,抬手拍拍前胸:“三弟啊,如今我在,这军威就在,无论如何,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徐懋功盯着秦琼看了半天,知道他决心已定,不可更改,万般无奈,叹口气从桌子上拿起银针,想了想当年师傅所传授的手法,过来给叔宝下针调理。

      简短截说,这套针法连用了三天,徐懋功又给改动了药方,本来用的是慢慢儿温补的药物,现在配合着这套针法,给改成见效最快的方子。三天过后,秦琼果然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最后都可以顶盔掼甲提枪跨马,不知道内情的,光从表面儿看,跟好人一样。于是乎发下帅令,大军拔营起寨,离开白良关,直扑突厥三川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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