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罗秦]潼关诀》阎摩

16、第16章

　　把潼关这里罗成的事儿先搁下不表，单表秦琼，唐军晓行夜宿，非止一日，就来到了新野城外。建成元吉的大军也驻扎在这里，两军做了交接，也宣了武德天子李渊的旨意，命建成元吉带原来的兵返回长安。

　　建成元吉表面儿上乐呵呵的没说什么，心里可把李世民这帮人给恨透了，接了旨意点兵回程。
　　等到第二天一早，四更天全军就埋锅造饭，饱餐战饭之后，刚过五更，就点炮出兵。新野城里接到探报，说唐军做了更换，也早就有准备了，樊登奎也带人在新野城下列开阵势。

　　两军对圆，秦琼往对面看看，一看樊登奎的排兵布阵，果然有大将的风范，暗暗点了点头，他心里早有打算，新野阻碍唐军已久，今天必须一战成功，挫一挫樊登奎的锐气，这后面才能顺利。
　　当下秦元帅把手里令箭抄起来，命先锋官尉迟恭出阵去会斗樊登奎。尉迟恭刚要接令，秦琼说了一声：“尉迟将军，此战事关全局，务必一战得胜，生擒樊登奎，你可能做得到？”

　　尉迟恭听了一愣，他可不是怯战，而是自从来到唐营，在秦琼帐下做了这个先锋官，还从来没听元帅下过这种命令，许胜不许败。秦琼体恤下面的将领，从不下这种命令，这次可是头一回。这一来大老黑也知道这场仗的重要性了，说了声“末将得令”，可就把令箭给接过来了，转身撒马出阵去会斗樊登奎。

　　两员大将一对面，通名报姓之后，各举兵器可就战在了一处。等这一打上，两边儿的人一看，别说，难怪这小小的新野可以抵挡唐军大队那么长的时间，这樊登奎可真是一员猛将，一口合扇板门刀挥舞开来，招法纯熟，刀沉力猛，一点儿也不输给尉迟恭手里这条龟背托龙枪。

　　两个人打了得有二十几个回合，可说是势均力敌，尉迟恭一时半会儿可拿不下这樊登奎，心里就有点儿焦躁起来。这后边儿唐营都是什么人啊，全都是人精，徐懋功啊程咬金啊这都特了解尉迟恭的，就都看出来了。徐懋功把马往秦琼旁边儿一带，凑近了叫了一声元帅，说：“我看尉迟先锋一时难以得胜啊。”

　　老程在旁边儿也凑过来了，说：“二哥，我看大老黑也拿不下这家伙，要不咱们换换人，咱们这儿这么多人，车轮战累也累死他。”

　　秦琼摆了摆手，心说这要是换了人上去，车轮战拿下樊登奎，可就挫不了他的锐气，收不了这员将了。叔宝微微一笑，说：“军师，不必担心，尉迟将军的本领还有掖着的呢。”说完又冲程咬金一招手，说：“咬金，咱哥儿俩卖卖力气，助尉迟将军一臂之力如何？”

　　程咬金一愣：“二哥你什么意思？咱俩一块儿上？仨打一个？那赢了也不露脸啊！”

　　秦琼笑着摇摇头，翻身从呼雷豹上下来，招呼程咬金一块儿就往旁边儿军鼓队走过去了，一边儿走一边儿说：“咬金，咱们给敬德鼓鼓劲儿。”

　　等走到军鼓面前，司鼓的士兵赶紧叉手施礼，秦琼点点头，迈虎步上前，伸手可就把鼓槌儿给抄起来了，传令：“擂鼓，给尉迟先锋助阵！”说完了回头跟程咬金说：“咬金，你去敲锣。”

　　程咬金一听就明白了，这军队里有军队里的规矩，闻鼓则进，闻金则退，这鼓里加锣是催促阵上得胜的意思。老程心说二哥你可够意思，大元帅亲自来擂鼓，这可给大老黑加码儿喽。

　　这战鼓一响，阵上可听得真真儿的。别看手里还在打着，大将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尉迟恭可就听见本队的鼓声了，这一听就不对，跟平时那动静不一样。您想想，秦琼那手上是什么劲头儿，再说了，元帅亲自下来擂鼓，旁边儿的军鼓队更是不敢怠慢，都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把这军鼓擂得震天响。

　　尉迟恭把马圈回来，往自己的阵中一看，哎呦，这是元帅亲自擂鼓助阵呢，再看旁边儿程咬金也是拉开了膀子，把一面大锣打得咣咣山响。大老黑心里“咯噔”一下子，“鼓里加锣”，这是元帅催我得胜的意思，不过二哥诶，对面儿这家伙可是硬茬子，您怎么就那么着急要催得胜呢？连“鼓里加锣”这种号令都用上了！

　　想到这儿，尉迟恭忽然灵机一动，“鼓里加锣”……对了，我怎么把二哥过去说的话都给忘了，原来在长安我们切磋功夫的时候他说过，万一在阵上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二哥在后边儿用鼓里加锣的号令催我得胜，我就把我们那绝招拿出来。

　　想到此处，尉迟恭心里有底了，把马往回圈，两马往一块儿跑，他手里可就从鹿皮套里把自己那条十三节的水磨钢鞭给拽出来了，他跟秦琼同时都使用长短兵器，每人都有一手“枪里加锏”和“枪里加鞭”的招式，今天就要用这个绝招来赢樊登奎。

　　两马再一对面儿，樊登奎搂头就是一刀，尉迟恭这回没拿龟背托龙枪硬架，而是把枪尖儿一顺，找樊登奎的手腕儿。樊登奎把刀头刚往回一撤，想要扳刀头现刀纂，就这么会儿工夫儿，尉迟恭的钢鞭可就到了，两马一错蹬，这一鞭结结实实给樊登奎抽个正着，顿时打落马下，唐兵呼啦潮往上一拥，撸肩头拢二臂就给捆上了。

　　等把樊登奎押到大帐之中，秦琼亲自给松了绑，用挚诚的言语规劝樊登奎，说我们敬佩将军你的气节，不过当今天下大势如此，我唐王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如能早日天下一统，想必是百姓的幸事。我们如今也不强求将军归降，只请将军回去给你们襄阳王带一封我秦琼的亲笔书信，你们雷王爷与我有旧，如今想必只是丧子之痛不能释怀，等看了我的信，让他再思再想不迟。

　　樊登奎本来想好了至死不降，横竖不就是一刀吗，我这条命就交代给你们了。可是万没想到，秦琼对他以礼相待。这有了活路，谁非得想着找死啊？定下心来想想人家说的可有道理啊，再看唐营之内，军容威武，一位位的将军盔明甲亮，个儿顶个儿的威风凛凛煞气腾腾。一个个儿全都是英雄好汉，可是往两边儿一站，全都规规矩矩的，连刚刚把自己拿下马来的尉迟恭，那么大的能耐，往秦琼帐下一站，也是恭恭敬敬叉手侍立，可见唐军军纪严明。这别家的队伍怎么能跟人家比啊？大唐不得天下谁还能得这个天下呢？

　　这么一想通了，樊登奎也没再别扭，大大方方答应秦琼。秦琼让徐懋功代笔，给襄阳王下了劝降的国书，是晓之以理，让秦王李世民给下边儿压上秦王的印信。自己又亲笔给雷大鹏写了书信，这封信下面用的可不是元帅印，而是秦琼的私印，信里动之以情，从两头儿来劝降雷大鹏。

　　当晚招待樊登奎一个酒足饭饱，秦琼亲自送出唐营，樊登奎也不客气，拱手上马就回了新野。等他一回到新野，城里的偏副将官可就炸了营了，一看咱们总兵爷白天不是让人家给抓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紧开关落锁，把樊登奎迎进新野城。

　　樊登奎当时就嘱咐众人，大家赶紧收拾收拾，我要回襄阳给王爷送信，你们万万挡不住唐军。不愿意投降的，赶紧收拾东西各自回乡，愿意归降大唐的，明日一早你们开关落锁，手捧钱粮账册到唐营去献城。大唐以仁义治天下，你们献城有功，肯定会厚待你等。另外这新野的百姓也告诉他们不必惊慌，咱们过去没少打听过，唐军所过之地历来是秋毫无犯，必定会善待百姓。

　　等这儿嘱咐完了，安排好了，樊登奎当晚就把家眷送回原籍，自己带着秦琼的两封信，赶奔襄阳，交给襄阳王雷大鹏不表。

　　这边儿再说唐营，李世民、秦琼、徐懋功等人都心里有数儿，知道经过这一战，把樊登奎放回去，这新野就算拿下了。第二天一早，元帅刚刚升帐议事，外面就有军卒来报，说新野城的大小官员，手捧着自己的官袍履带，以及城内的钱粮账册，来到唐营之外，说是要献城归降。

　　李世民一听这叫高兴，连忙与军师元帅一起出营，亲自接见这些个官员，用好言安慰，安排人接收人员账册，大军开进新野，出榜安民等等忙了个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