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 片段一百题》TT君

10、060

　　060.魔术师

　　“嗯……我嘛……大概是……魔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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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说起来，红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

　　倒不是因为不愉快或者别的什么，事实上，这件有趣而愉悦的事情相当地值得回忆，甚至因为太过神奇不可思议太过顺遂他的内心与个性而显得不真实。

　　不，或许那本来就不是真实的。

　　是的，也许只是他的一个梦，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这件事，考虑到它不可考证的真假问题，还是姑且只作为一个美好的故事来看待吧。

　　那时他多大？19、20？

　　不，不对，没有那样……脑海中隐隐约约闪现什么片段，红发想起那孩子对他说过：“……一只手……魔术师……”

　　啊，渐渐地都能想起来了。

　　对了，一只手，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左臂，所以至少是30+了吧？怎么会想到差了那么远的年纪？红发有些好笑地想着，然后记起那时自己也是奇奇怪怪来着……

　　那时候他是一个人，这很奇怪，要知道，红发离开伙伴的时间可真的是几乎没有。这里指的离开不一样，是真正的，一个人。

　　但是具体的情形已经相当地模糊，无法回忆起起因，也无从追寻任何线索。

　　他不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对，大概就是一场梦，所以才这么没头没尾没有逻辑的，但红发不在乎，他挺喜欢这样的，因为那感觉真的很不错，于是其他的也就都不重要了。

　　时间大概是应该是清晨、午后或者傍晚，天气是懒洋洋或者冷冰冰又或者恍恍惚惚？糟糕，因为这段记忆在存储区的位置太过偏僻，一切都变得混乱了。他是走在一条拥挤又冷清的街道上，还是小巷？

　　不记得目的，也不记得自己当时的状况，也许他喝了不少酒？所以现在记忆才会这样乱七八糟。

　　不过倒也不重要，红发想着，反正自己真正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多少。

　　而且记得还是挺有趣的来着……

　　不知道到底是处于什么状况的红发，不明目的地走在不明确的某处……好吧，这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有趣的，红发也得承认，他的记忆里这一段简直短得惊人。

　　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内容就自动地被删除了吗？

　　有时候偶尔也觉得有点必要改变一下这种随意的个性了啊，不然也不至于现在甚至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那个孩子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自己的臆想。

　　唯有那孩子他记得无比清晰，所以不管无论怎么想哪都是个糊涂的梦境，他都有种真实感，虽然同时也有着深深的不现实感。

　　在整个朦胧而浑噩的氛围中，只有他——那个不认识的男孩的形象清晰得直到现在也记得所有细节。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和他之前遇到过的路飞差不了多少，但是姿态、模样、性格、心理、气质……都全然不同。

　　狭义地来说，倒不如说是完全相反？

　　明明完全是个陌生人，却让他混沌的大脑在一瞬间惊醒，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望着那个男孩，莫名地伸出手去，拉住了他。

　　见鬼地熟悉……

　　即使是现在，红发想起也仍然深深地感到了不可思议。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所以当时他露出了点不太雅观/合礼/得体的表情，也完全在理解之中是吧，不能怪他反应那么大，而是那个孩子真的和他太过相像了，以至于他堂堂的红发香克斯像个傻瓜或者拐卖犯一样死死抓着人不放。

　　不过他当时恐怕是吓到了那孩子，红发苦笑了一下。

　　明明我才是被吓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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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记得自己就像一个可疑的怪大叔一样拉住了一个小正太，然后就傻傻地看着人发呆……等等，这就是个怪蜀黍吧？！！当时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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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卖吗？”

　　清冷然而幼嫩的声音，黑发的男孩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好生生的一张可爱小脸硬是被冷冰冰的表情给毁了，红发想，真是不可爱，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伸手想要去摸小孩子清爽的头发。

　　□□脆地躲开了。

　　意料之中的事，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也一定会这么做。

　　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联想那家伙，不论是表情、气质还是口吻，这孩子都像极了鹰眼，更别提他那几乎和鹰眼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睛，就是一眼被他的眼睛震慑住，红发才会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了他。

　　除了那点稚嫩和微小的软弱，几乎就是一个人。

　　但是到底还是太小了，手掌感到极轻的颤抖，红发才意识到自己还死死地抓着这孩子——孩子，红发看着他眼底的戒备和轻微的恐惧，松开了手，尴尬地笑了笑，但是显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也是啊，红发暗地里叹了口气，换了自己也……嗯……自己说不定真的完全不会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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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别管他，红发苦恼地想，现在还是想个能安抚小孩子的办法吧，小孩子小孩子……漫无头绪地乱想着，红发眼角撇过不远处一家商店里的玩偶，那家伙不会喜欢什么玩偶的吧，而且那是什么东西啊，老虎狐狸什么也就算了，小丑也有吗？而且那个造——等等，小丑？

　　红发俯下身子，露出温和的笑。

　　“嗯……我嘛……大概是……魔术师？”

　　“……”

　　“嗯……果然不相信是吗？”

　　“……”

　　那孩子满脸都是充满礼貌的沉默鄙夷……红发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侮辱，反而觉得很愉快，不，他不是变态，只是，感觉就应该是这样子，而且，和那家伙更像了。

　　“那么，需要我表演一下吗？”

　　男孩别过了头去，似乎并不打算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红发笑笑，自顾自地开始了所谓的一些“表演”。他当然不会魔术，但是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些道具和心理技巧再加上足够快的小动作。

　　虽然他没有道具，也没有任何心理知识，更是没有经历过任何练习，但是，他有更加强大的优势，毕竟，可不是随便什么魔术师都是名闻一方的大海贼啊，他的实力可以完胜任何一位魔术师，更何况……

　　比起那些骗人的把戏，霸气可要强得多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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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魔术师的魔术师·大海贼红发香克斯，为一位初次见面的孩子，送上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精彩绝伦当然是夸张了，但是这的确是一次很不错的表演。

　　虽然那孩子脸上满是困惑，显然他足够聪慧到能发觉这和一般魔术的根本上的不同，却由于年岁和经验的欠缺而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而且，从来不曾接触过霸气的他面对这一全新的存在——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展现出来——感到了迷茫。

　　真是有趣，红发几乎要忍不住大笑。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孩童原本就是充满童趣的，就算这一位确实不那么可爱也无碍于这个事实，而他与鹰眼的相似更是让红发体验到了一种全然不同的乐趣。

　　“怎么样？”

　　红发有点小得意地伸手揉揉了那头才洗过的短发，终于摸到的那种满足感让他在一瞬间遗忘了别的事情，直到彻底地轻巧揉弄了一番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似乎错过了那孩子的回答。

　　懊恼也晚了，红发看着他别扭的表情，猜到自己大概不可能再问一遍了，只好试探性地开了口。

　　“嗯……我猜这是，你很喜欢的表达？”他应该说了赞赏之类的话吧，按这个表情来说。

　　澄澈的眸子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红发耸了耸肩，收回手，然后洒脱地摆摆手。

　　“算了，我一个大人就不跟你计较了，我说你啊，对待陌生人也不用这么冷淡吧，嗯，不是说没有必要警惕，但是……”

　　“因为你很可疑。”

　　“……”

　　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可爱，红发想，那时候的自己被噎得够呛，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幕都还历历在目，唯独记不清那孩子的名字。

　　当然不记得，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问。

　　他似乎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彼此不交换信息这一设定，就像那孩子也完全不在乎他是谁一样，或许是梦境的奇妙逻辑？却又这么地条条有理而真实。

　　就当做是梦境的奇妙逻辑吧，当时他莫名其妙地就要告别，或者其实中间有很长一部分时间他不记得了？不然为什么分别显得如此自然，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不过那孩子似乎根本不需要对这种陌生人有什么感觉。

　　这么说着自己还真是不爽啊。

　　可总还是忍不住地回想起那孩子，不仅仅是因为鹰眼，也是因为那孩子本身很可爱，虽然其实也不那么可爱，但还是很喜欢。

　　到底为什么会想起来呢？红发想。

　　是因为那次有趣的魔术师的经历？

　　是因为遇见了和鹰眼那么像的孩子？

　　是因为那孩子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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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天空发呆，红发终于从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答案，大概没有隔多久，偶然遇见鹰眼的时候，难得的他心情很好，对了，那时候，他们停留的小岛正好有着魔术表演……

　　那时候鹰眼少见地停下脚步看了两眼，然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红发一如往常地嬉笑着蹭过去：“怎么了？你不喜欢魔术表演吗？”

　　同样难得的，鹰眼没有直接无视他，而是安静地看了一会那边的魔术表演，然后在红发快要失去耐心放弃前轻声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鹰眼说得很轻，红发几乎没有听见，仔细反复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明白。

　　“……我见过更好的……”

　　“……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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