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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一切还未到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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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的空间仿佛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传入耳里的说话声十分熟悉,那半眠的双眼挣扎了许久,才稍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宁柏冉木然的睁着眼,望着这托着下巴靠在他鼻尖上的金尤斯。
这一切仿佛是大梦初醒,他疲惫不堪,正欲试图活动手腕,却不巧触碰到身边,这几乎贴着他肩膀的甘霖,他惊的瞪圆了眼,晕红染上他的双颊,然而,肢体无法做出任何抵抗,他只得老实的任由心里的这份悸动,愈发浓烈。
“小冉?”金尤斯小心翼翼的挥动起他的鼠爪,温柔的在宁柏冉的脸蛋上捞了两下。
宁柏冉有些艰难的弯起嘴角,疲劳让他做出表情都异常困难,他是在笑,虽然他做出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刚喝入了一口苦茶。
看得出宁柏冉的身体并无大碍,金尤斯稍微安心了些儿,而另一份忧虑却让他无法忽视,技能系的甘霖,按道理,该是在宁柏冉之前醒来才对?目前的情况?未免有些不妙。他蹿起身子跳到了甘霖的手臂上,他的口中支支吾吾的发出“嘤嘤嘤……”的咒文,被他的鼠爪触碰到的甘霖,手腕发出青绿的光,他惊哧道:“糟了!”
这是灵魂离体!?
野兽的目标是‘甘霖’,宁柏冉不过是诱饵。
“小冉,好好休息!”
金尤斯说罢,亟不可待的蹿出了房间,朝往连心的客房蹦去。
山脊布满了白雪,山顶却是郁郁葱葱,面向北方的是一片面积大概有100平米的瀑布,不同以往的是,仿佛是正落入地面的泉水在半空中被凝成了固体状,然后,形成了上下两节不规则的形状,位于上方的水柱形态好似一只龙,位于下方的水柱形态好似一只凤。
甘霖正是坠落于此。
当时,他与宁柏冉正要冲出‘蛊咒’,他的手臂仿佛是被某种力量硬往逆向的方向拉去,甘霖用全力将宁柏冉推了出去,自己则是被这股力拖离了出口。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石块上,流水淌过他的后背,浸湿了他的衣,却完全不觉得寒冷。
美景尽收眼底,甘霖却无心欣赏,胸口发出‘轰隆’的惊恐声,仿佛正有谁用力的挖开他的心脏,挖出他藏在记忆深处的血腥。他用力的捂住胸口,挥起的拳头对着那里一阵阵捶打,仿佛是在驱赶着诅咒,驱赶着他无法逃脱的宿命。
脚下的路在一瞬间,变幻成了熊熊火焰,红光下不断隐现的是一个个从红火里爬起的骷髅。
脚下的炙热令甘霖从胸口的疼痛中苏醒,他惊诧的望着这足有千只的骷髅,正慢悠悠的向他袭近。
没有武器,他该如何反抗?
要么死?要么卸下这面具?以他最憎恶的面目去反抗!
“将军!”
幽远的声音,仿佛是越过山谷的吟唱,这声音回荡了数次,熟悉又亲切,是连心。
他的长剑大势如天的穿过红火,甘霖跃身起跳,迅速握住剑柄,胸中顿起一股烈火雄心。
剑身泛起一道白光,甘霖面不改色的将剑立于身侧,骷髅见势,动作如梭的向甘霖袭近。
他的唇角发出无所畏惧的嘲笑,在这千钧一发之计,他拾起剑转身退有1米,再一回身,挥起的长剑向骷髅砍去,霎时间,白雾漫天,骷髅已是消失殆尽。
继而响起的是不紧不慢的掌声,伴这掌声,空间已是恢复成了之前的幽谷,一身着黑袍,身高足有2米的男性,伫立着半山腰上。
甘霖讨厌被这样俯视着,他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
“造梦者,亦虚亦实!”男人答。
“你是野兽?”甘霖谨慎的问道。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他很不合情理的翘起兰花指,“梦诀,无名小卒!”
身体发出一阵摇晃,甘霖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一只紫色的盒子里,未待他发问,盒子已幻成一抹紫色的轻烟,弥留之际,竟已变化成了一只戒指,被串在了那男人的无名指上。
“鬼奴,你给我死出来!”自称‘梦诀’的男人,朝着山顶大声的呼唤,这也未免太过招摇的行动,不禁让甘霖怀疑,这真的是传闻中的野兽?!
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山顶传来,无数的碎石从山脊上滚落,没有反应过来的梦诀,被石头砸中了几次脑袋,他双手抱头,飞离了半山腰,狼狈的跑到了甘霖的身边,气恼的对着山顶大声怒骂:“鬼奴,你又在搞什么东西?快点给我死下来,赶紧露个脸结束,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吵什么吵?我这不是来了嘛?”山脊如同爆破一样,被炸开了直径足有2米的洞穴,出现的是一只骨头架形状的怪物,甘霖谨慎的握紧手里的剑,做出防备的站姿,他怀疑的瞅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无法跟上对手行动的甘霖,心里更是焦虑。
并无杀气。
这‘野兽’究竟是想做什么?
“梦梦,我卡住了!快来救我!”怪物以极其滑稽的姿态,准确无误的卡在了洞穴的出口处。
甘霖憋住笑声。
而他身旁的梦诀却是毫无顾忌对着那怪物,大声咒骂:“你这蠢货,每次都是这样,有路不走,你偏要钻洞!你的智商是被狗啃了吗?”
“我这不是为了能来一次帅气的出场嘛?”怪物委屈的摇晃着身子。
“你把那身皮脱了不就出得来了么?”梦诀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那怪物。
“啊!对!”
‘咯吱咯吱’,怪物身上的骨头裂开无数细缝,节节的骨架一瞬间化为烟尘。这时,从那里面走出了一穿着红服的少年,这少年身高约有178左右,他的腰间系着一只白葫芦,少年的脸如梦诀一样被黑袍掩住。
不过,甘霖从这少年矫健的身手可以看出,他并非善类。
“我是鬼奴!”少年跃身飞到甘霖身边,未待对方发问,便已先报上了名号,“我是野兽中的老六,你可以称呼我‘鬼鬼’‘小六’‘鬼六’,你看着叫吧!”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粘在他衣服上的尘土。
甘霖已是完全摸不着东西南北,所谓‘野兽’当是「系」世最为可怕的屠杀组织,如此劣行的恶魔,竟会亲切的向他搭话?这二人的身份是真是假?他们究竟有何目的?归根究底,甘霖的恐慌,源自他对‘野兽’的一无所知,他们的行动方式,弑杀目的,以及技能体系,‘野兽’就像是一个迷,他们的行动迅速果断,让人措手不及。
传言中的‘野兽’是凌驾于魔鬼之上的罪犯。
“甘霖将军,我在这里长话短说,我主上想邀请您加入‘野兽’!您意下如何?”梦诀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甘霖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会选上自己?梦诀口中的主上又是谁?
“多谢抬举,在下乃喵国一介武将,一心只想为国效力,别无他愿!”甘霖含蓄的回驳了梦诀,言语间尽显谦卑。他考虑到自己单枪匹马,若语气不当与这二者发生冲突,吃亏的必是他甘霖。
“你再考虑一下嘛?‘野兽’的待遇不比‘喵国’差呀!”鬼奴着急的直跺脚,这孩子气的行动,与他‘野兽’身份,显然不搭。
“鬼奴,可以了!”梦诀拉过一旁耍赖的鬼奴,向甘霖颔首道:“竟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无意强求,若是他日将军您回心转意,在下愿为您开道。”
“多谢!”甘霖抱拳以辞。
鬼奴撇着嘴,一脸不情愿,慢悠悠的从腰间解下那只白葫芦,甘霖只觉身体周围正渐渐的积聚出一股引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卷进了那白葫芦,待他从迷惑中清醒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在他身侧的却是宁柏冉。
“将军!”
连心看见睁开眼的甘霖,激动的冲上前,询问道:“将军身体可有不适?”
甘霖点头笑答:“一切安好!”
连心安心的沉下肩膀,继而又问道:“多亏了金先生的咒法,我才能把将军您的剑送入‘无妄之空’,将军方才可有听见我的声音?”
“你的剑送的及时,救了我一命!”疼痛感涌上胸口,甘霖吃力的捂住心口,之前在梦诀制造的空间里,他也感到过胸口发生了剧烈的疼痛,这份痛感的出现绝非偶然,一定有谁知道甘霖所有的秘密。
究竟是谁?谁躲在那里看着自己?
甘霖并不能解释,每当他心口疼痛时,他的血液便会异常沸腾,胸中那份想要战斗的心便会愈发强烈。
“将军,请让属下为您疗伤!”连心忧虑的皱起眉头,他的心意却被甘霖否决了。
甘霖摇头道:“我并无大碍,不过是体力消耗太多,累了而已!”他看了一眼身旁睡得香甜的宁柏冉,心中放心不下,于是又问道:“他的状态如何?”
连心答道:“将军请放心!宁公子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并无大碍!”
甘霖稍微放心了些,便又问道:“非龙,非羽和非也呢?”
“回将军,非龙和非也去四处查探了,非羽在客栈外驻守!”连心为甘霖取来大衣,披在他的肩膀上。
“恩!我不在的期间,可有发生什么事?”甘霖掀开了被子,连心上前搀扶。
“并无大事!不过风暴停了的这几日我在村口查探,发现之前的尸骨,已是完全没了踪迹!”连心向杯中倒入热茶,递往甘霖手里。
甘霖捧着杯子暖了暖手,继而又问道:“也没有出现其他外来旅客?”
连心答道:“这几日,并无访者!”
难道‘野兽’如此大费周章的行动,仅是为了引他入瓮?甘霖思量着走到窗边,为何梦诀口中所说的‘主上’会找到他?又为何轻易的放走他?
所谓的‘主上’又是谁?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连心走上前询问道。
甘霖看了一眼宁柏冉,心中犹豫,‘武士区’留不得,他们必须尽快动身离开,甘霖能够受得住,不过宁柏冉?
“明天天亮就出发吧?”这声音从甘霖的耳后传来,距离很近,说话的是宁柏冉,他正安然无恙的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见这情景的连心也是吓的目瞪口呆。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醒过来了,你们似乎不太高兴嘛?”宁柏冉挥舞者冗长的袖子,活蹦乱跳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宁公子实乃天人也!”连心不禁发出赞叹。
“多谢连心公子您的美誉!”宁柏冉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古人的那一套,卷起袖子,做了一个谢礼的动作。
甘霖见状,心中也甚是欢喜。
“你没事吧?”宁柏冉跑近甘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谢谢你了!救了我一命!”
“我可不是免费的哦!”甘霖双臂抱胸,侧过身子,避开宁柏冉的目光。
“哈?我穷的叮当响,可没钱报答你!”宁柏冉嘟着嘴,对着甘霖的耳侧吐闷气,这将军怎么这么市侩?竟然还想要救命费?他宁柏冉穷的连衣服鞋子都是借的,哪里有钱报答他?
甘霖竖起食指对上宁柏冉的脑门送上一记闪光弹,“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肤浅!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如何报答?先记账?今后合起来算!”
“哈?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就成!”宁柏冉防备的捂住领口,对甘霖退避三尺。
“这也有可能!”甘霖笑的肩膀打颤,站在一旁沉默过久的连心也被这二者的对话,逗的发笑。
“你竟然对男人也有兴趣?”宁柏冉目光凶狠的瞪着甘霖,不过就他那点气焰,用来哄骗小孩还成。
“你难道不知道在「系」世,男男可以通婚?”甘霖忍住笑意,深情款款的望着宁柏冉。
“哦买雷迪嘎嘎!上帝啊!老天爷啊!”宁柏冉抱头沉闷的跪在地上,后又大声尖叫道:“金尤斯!”
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在「系」世,男人也很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