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如果我是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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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雨，是否能像连接天地一样将你我的心相连。
…
……
周六，我是在一片淋漓的雨声中被唤醒的。
今天没有社团练习，连绵了一夜的细雨让人整个身体都酥软了，我难得地睡了个懒觉，直到中雨变成小雨又转成瓢泼大雨，我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漱好口，刷好牙，将一个鸡蛋放进煮蛋器里，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纯牛奶倒进奶锅，用小火慢慢煨着。
照例打开电视，英俊的男主播用充满活力的语气播报着最近的新闻。
“……东京地区的降雨将持续到今天夜间，局部地区还会有大到暴雨，请各位市民做好准备……”
真讨厌，还要下雨啊……一直这样下着，我都不能练球了。
我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赶紧走回厨房去清点家里的食材，看能不能撑到明天。
“……日本最著名的财团之一的家主——赤司源九郎先生已经正式宣布将于近期与千木集团的千金千木加奈子小姐订婚。赤司源九郎先生自从原配去世之后，至今已经单身10年。此次传出婚讯，各方商界纷纷表示祝福……”
赤司源九郎？……那不是赤司君的父亲吗？
我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心思便飘了出去。
原来，赤司君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母亲。在那样的豪门家族里，失去了母亲的庇佑，艰难地成长到如今的地步，这中间，赤司君有经历了怎样的艰险呢？而现在他的父亲却突然要续弦，带给赤司君的冲击不仅仅是地位上的，更是感情上的！
我凝视着电视上千木小姐年轻的脸庞，16岁的花季年龄，与赤司君相差不过3岁。这样的一个继母，普通人家尚且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自尊心那样强烈的赤司君呢？
我简直无法想象……
我的心情暮地沉重起来，淅沥的雨声扰得我心烦意乱，我迫切地想要看见阳光，让新鲜的空气吹走我脑中烦扰。
我快速地来开一楼的窗帘，冰冷的风瞬间灌进了房间，我轻轻地打了个颤，早秋的寒冷激起了裸露在外的皮肤的疙瘩，但思维却清醒了很多。
还没等我舒口气，我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庭院门外的一抹鲜红给全部夺走。
天啊！是赤司君！
为什么赤司君会独自站在我的门外？为什么赤司君会没有带伞就站在雨中？为什么赤司君会任由雨水冲刷却不挪一步？为什么……
太多太多的疑点，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可是我通通来不及去想。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胡乱地换上鞋子，我抓起一把雨伞就冲了出去。
“赤司君，你还好吧？”
当我将雨伞遮在赤司君的头顶上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了，赤红色的头发软软地贴在脸颊上，混着泪水般的雨水，说不出的失魂落魄。
赤司君美丽的赤眸里空荡荡的，毫无焦距的双瞳越过我的头顶直直的看向前方。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了躯体，对我的呼唤毫无反应。
“赤司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一边呼喊着赤司君的名字，一边用手拍打着赤司君的脸颊。或许是脸上的温热触动了赤司君的神经末梢，赤司君的也稍稍聚焦起来。
赤司君转动着他木然的眼瞳盯着我。
“哲……哲也……”
是我听错了吗？赤司君叫了我的名字？
我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松怔，然而下一秒又被赤司君夺去了全部的心神。
我不清楚赤司君到底在雨中站了多久，但我很清楚现在的赤司君只不过是强弩之末。当他的眼神聚焦之后，赤司君全身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整个人都扑到了我的身上。
有一种寒冷的气息从赤司君的身上蔓延到我的心间，仿佛是从最深最深的海底传来的冰冷绝望，沉重得令人想哭。
这一刻，我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哪怕重生回来，我也无法为奇迹们做什么，无法为赤司君做什么。
我只能用尽全力拥抱住怀里冰冷的身体，在倾盆的大雨之中，给予他微弱的温暖。
“赤司君，我好……”
…
……
呐，如果我是雨，是否能像连接天地一样将你我的心相连？
11,我在你的身边
我就像把迷路的小狗牵回家一样，将赤司君牵回了家。
“赤司君先去洗个澡，衣服我会放在外面的藤条篮子里。暂时先穿我的衣服可以吗？内衣都是新拆开的，不用担心……毛巾用那条蓝色的……热水是左边的那个旋钮……”
我手忙脚乱地将赤司君塞进洗漱间，找出我平时穿的宽大的居家服放在外面，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在大雨里站了那么久，肯定很冷吧。
奶锅里的牛奶已经煨好了，我将水果味的麦片倒进去，一股甜甜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用汤勺慢慢地搅着粘稠的麦片粥，浴室里的水声不时地传进我的耳中。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很慢很长，随着手中不断搅动的动作，我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客厅里传来走动的声音，看来，赤司君已经洗好澡了。
我盛了一大碗麦片粥端出去，正看见赤司君面无表情地坐到沙发上。
我穿着略显宽大的居家服穿在赤司君身上刚刚好，他宽大的肩膀将衣服的轮廓和图案完全都撑了起来：黄澄澄的卡通长颈鹿撒开腿得在草地上奔跑，还有七色的彩虹在天边微笑。
好……好可爱……
我竭力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将滚烫的麦片粥放在茶几上，返回洗漱室拿了条干毛巾出来。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净？一会儿吹了风会感冒的。”
赤司君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我便当他是默许了。而且现在的赤司君可以说是非常地乖顺，他默默地垂下头的摸样简直就像是扬着脑袋等待主人爱抚的猫！
于是，我相当大胆地在赤司君的脑袋上揉捏着——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自然要好好把握！
空调的温度相当适宜，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客厅越来越热。牛奶的醇香混着水果麦片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在温暖的房间中发酵成一股甜腻的味道，让我的脸颊都染上了热度。
赤司君温顺地低着头，赤红的发丝就在我的胸前。原本张扬的发色因为沾湿了水而有些暗淡，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脖颈更衬得脆弱不堪。
看着这样的赤司君，我心中原本的那一点点喜悦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酸涩感。
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胸口闷得吓人，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立刻夺目而出。
“哲也……”
赤司君突然将头抵在我的胸上，双手环抱住我的腰。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是的，赤司君。”
“之前哲也有说过：比起王将，我更像角马。其实，我很同意你的话，因为我真的恨羡慕角马——灵活机动、肆意张扬，活得更加逍遥自在……可是呢，我果然注定做不了角马。纵使角马再好，却没有掌控一切的权利。而没有力量的人，注定只能任人鱼肉——没有任何人看得到你！没有任何人在乎你的感受，你的死活！”
赤司君闷闷的声音从我的胸口处传来，他的双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力气搂紧了我的腰，让我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
一种灭顶的悲哀将我淹没。
我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到底能够说些什么。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哲也……”
“哲也……”
“哲也……”
赤司君似乎并不在乎我的答案。他只是搂紧了我，然后不断地、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哲也……”
“哲也……”
“哲也……”
……
是啊，或许，我真是什么也不用说。
因为，我需要做的、我能够做的、我能做得到的，就是——
“赤司君，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附身抱住了赤司君——用同样用力的拥抱回应着赤司君的拥抱、赤司君的呼唤、赤司君的不安。
赤司君……
赤司君……
我也……
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我的背部陷在了柔软的沙发内，赤司君赤红的双眸与我四目相接。我从赤司君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激动与狂喜，就像是在沙漠中垂死挣扎的旅人见到了希望的绿洲。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然后，那双如同红宝石的眼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空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我能清楚地听到心脏在胸腔中的跳动声——那是两颗不同的心脏，两种截然不同的跳动频率。可是，却越来越接近，最后融为一体。
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麦片太香。我渐渐地放松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一种柔软从唇上一直蔓延到心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如果我是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