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拉斯韦尔》墨家小二

6、第六章 咖啡店巧遇

　　纪哲和周艾每周六和周日会去学校附近地铁站旁的咖啡店打工，这也就意味着纪哲周六和周日不能回家。

　　周艾负责收银，而纪哲负责倒咖啡和拿糕点，两个人搭档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她们进这家咖啡店打工是在大一的时候，周艾见她每个星期很少回家，只有放十一长假还有寒暑假才会回去，“陆丹红和常丽霞家里都在 S市，她们俩都会回家，你不回家，你爸妈不会想你吗？”

　　纪哲只是笑笑，“你不是也不回家吗？你就当做我留下来陪你吧。”

　　“我和你不一样啊，我家又不是在S市，如果我爸妈或者有亲戚在这里，不管多远，我每个星期定会来回跑。”

　　周艾很佩服纪哲，纪哲是那种即使是礼拜六、礼拜天都是可以早上五点半起来的人，而每次都是纪哲喊她起得床，也是纪哲给她买得早饭，在等她起床的时候，纪哲就会坐在一边画画或者是做题又或者是看书。

　　周艾总是会这样感叹，“纪哲，为什么你总是精神满满的啊！”

　　纪哲每次听见她这样说，只是选择笑一笑，“因为我晚上十点就要睡了，你不觉得我的作息特别像老年人吗？”而周艾，每天网上都会折腾到十二点有时候甚至是凌晨一点。

　　周艾点了点头，“有点像。”周艾知道她这样说纪哲不会生气，如果换做是常丽霞，估计她现在已经被拧过好几把了。

　　两人打工的那家咖啡店早上虽然是九点营业，但店里的糕点和水果都要提前准备，再加上乘公交车需要二十分钟，所以纪哲和周艾每次八点就会从学校出发，免得等不到公交车后急的手忙脚乱。

　　来咖啡店消费的大都是附近写字楼和大厦里的白领，或者是住在附近的年轻人。

　　因为是周六周日，来这家咖啡店的人非常少，周艾和纪哲的工作相对周一至周五的工作量来说非常的轻松，老板一早看见他们来店里，交代了几句就回家看小孩去了。

　　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老天的安排，当咖啡店门口的风铃想起，纪哲有些愣神，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自己眼花得竟会看见印承启站在店门口。

　　直到周艾走了过来，拉了拉她身上的围裙，“纪哲纪哲！快看！”周艾越来越激动，“那个人不是印……印……印什么来着的？就是先前带过我们课的那个老师！”

　　纪哲故作镇定，“我看见了。”

　　印承启推开咖啡店的门，并没有马上到服务台，而是转身拉着门让身后的学生先进咖啡店，他身后跟的五个都是金发碧眼、看似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印承启等身后的学生都进了咖啡店，这才转身关上了咖啡店的门。当他走到服务台，这才注意到咖啡店的服务生是纪哲和周艾。

　　纪哲将手里的卡布奇诺递给前面点单的客人，抬头间看见印承启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愣了愣神，恭恭敬敬道：“印老师。”

　　“不必这么客气。”他笑着，声音缓缓，没了那天上课时的冷硬。

　　“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周艾从收银台那里走了过来，表现地分外的热络，“老师要点什么？现在老板不在，可以算你免费哦！”

　　“我要一杯黑咖啡。”

　　纪哲听了说了一句稍等，转身离开了吧台去准备咖啡。倒是周艾好心地站在一边问了一句，“要加糖吗？”他们咖啡店的黑咖啡很苦，这种苦只有老板还有纪哲能受的了。

　　“加了糖的黑咖啡就不是黑咖啡了，”印承启看着纪哲忙碌的身影，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一百元纸钞，递给周艾，“再给我来两个奶油小蛋糕。”

　　“好。”周艾扯了扯嘴角，接过印承启手里的钱，心里暗想着这老师这么喜欢给人难堪，受不了咖啡的苦可以加糖何必要蛋糕来解苦呢？一个大男人竟然吃什么奶油小蛋糕？周艾想着偷偷瞄了一眼印承启，这画面她周艾简直不敢想象啊！
　　既然这样，不如让他大出血，周艾心一横就算了店里那款最贵的小蛋糕的钱，从收银柜里拿了一张二十块还给印承启，“老师，这是零钱，您收好。”

　　咖啡馆落地窗边，一位穿着成熟的女人用着一位拗口的中文喊道，“Yin！快来这里！”

　　印承启接过钱迅速地塞进了钱包，他当然注意到了周艾的眼神，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那两块蛋糕是给你们吃的，你们选自己喜欢的吧。”他说完形色匆匆地走到了落地窗边的学生群里，接过旁边人递给他的文件，开始认真翻阅。

　　纪哲低头看着手里的黑咖啡，他竟然这么急的忘了把咖啡拿过去。

　　纪哲站在吧台边静静地看着印承启，他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黑色文件夹里的资料，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对面的男生，鼻梁上架的黑框眼镜尽显他的斯文儒雅，颇有书生的气息，不再看似一个才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

　　周艾吃着奶油蛋糕，一脸回味无穷，“不愧是我们店的镇店蛋糕啊，就是好吃。”她咬着汤匙，低头间瞥过纪哲手里的黑咖啡，疑惑地问道：“这杯咖啡是谁的啊？”按她的记忆，印老师进来以后没其他客人来过啊。

　　“是印老师的。”纪哲说着看向周艾，“周艾，你工作的时间吃蛋糕？如果老板知道……”

　　周艾知道纪哲又要开始念叨了，于是立即打断她的话，“行啦行啦，现在店里又没有多少人，老板即使看见最多就扣我一个小时的工资呗，我告诉你啊，我可没偷吃，这是印承启送我们吃的蛋糕，你也有份哒！”

　　纪哲看了一眼周艾手里的蛋糕，立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周艾手里的蛋糕，“那么贵的！你好意思吃啊！”

　　“既然印承启请我们吃了，不吃白不吃啊！”周艾吐了吐舌头，为了防止纪哲继续念叨，想支开她，“你还不快点把咖啡送过去，凉了就不好喝了，你总不想砸了老板的招牌吧？”

　　纪哲有些为难，这咖啡馆现在只有印承启那几个人，他们偶尔的交谈声还能时有时无地飘到她的耳朵里，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些人说得完全是英文，不夹杂任何的中文，她这个局外人去打搅真的好吗？

　　她想着撞上了印承启的目光，她害怕地立刻转身，她感觉自己现在尴尬地要死，她匆匆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还是再倒一杯吧。”

　　周艾眼睛一亮，“那这杯咖啡怎么办？”

　　“你喝了吧，老板不在，喝一杯又没事。”纪哲不敢再回头看周艾，她怕看周艾的时候自己又会往印承启那里瞟。

　　周艾一听，本来很高兴，可是转念一想这杯是黑咖啡，就不由得皱眉，她放下手里还没吃完的蛋糕，拿着咖啡到纪哲身边，“给我加几勺糖还有牛奶。”颇有点命令的口气。

　　纪哲抬头看了一眼周艾，笑着摇了摇头，在自己的嘴角处比划了一下，周艾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想要打她，“讨厌！纪哲！”

　　纪哲笑得眉眼弯弯，接过周艾手里的杯子，“是你吃得太快啦，怪不得我啊！”她知道周艾喜欢偏甜，喝不了苦咖啡，便把黑咖啡调配成了纪哲版的咖啡。

　　周艾接过纪哲调制后的咖啡，那杯咖啡的味道闻起来就已经没了苦味，嘿嘿地笑了一声，“谢谢纪哲！”

　　纪哲硬着头皮端着咖啡，缓缓地移动着步子走了过去，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走一条百米长的路。不断地走近印承启落地窗旁的位置，她明显地听见了印承启的声音，他说英文的声音与之前相比略微的低沉了些，她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但也能知道他是在和对面的人在聊学术相关的知识。

　　“印老师，这是您的咖啡。”她低着头，动作迅速地将咖啡放到他的面前，却害怕地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任何人。

　　刚才喊印承启的那位女士，看了一眼纪哲，颇为的好奇，用极为拗口的中文问道：“你认识Mr.Yin？”

　　“额……”纪哲在脑海里回想着她的话，过了几秒才明白她问得是什么，用着极为缓慢的中文回答道：“之前印老师在我们专业上过课，所以知道印老师。”她快速地弯腰鞠了一躬，快速地说道：“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喊服务生，我们会一直在吧台。”

　　纪哲快速地走到吧台后，蹲下了身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一堆人里走出来的，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她的心跳现在有些加速，她告诉自己这是紧张的缘故，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一个外国人讲话了，虽然这次说得是中文……

　　印承启看着纪哲迅速离去的背影，而他的几个学生也因为好奇一直往吧台看，他的眸色微微沉了沉，近乎是一句话就概括了关于纪哲的简单的信息，她是J大新闻传播学院传播专业的学生。

　　他随后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学生的问题上，可他的几个学生明显是被这个中国女孩吸引住了，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往纪哲那儿瞟一眼，印承启索性也就不再将那么哲理性地学术常识，开始讲中国与美国之间的不同文化差异，以及中国人和美国人的不同行为方式。

　　纪哲正在后厨房练习虹吸壶式煮咖啡，这家咖啡店并不以这为主要经营方向，可是纪哲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练就这个煮咖啡的方式。

　　周艾如释重负地进了后厨房，“纪哲，印老师终于带着一帮子外国学生走了，你知道我刚才被那些学生耳朵轰炸地有多疼吗？他们一个个用英文在角落里交流，谁知道他们在那里叽里咕噜地讲了什么？”

　　纪哲安慰道：“你不要担心啦，他们又不会说我们坏话，只是在学术上的交流而已。”

　　周艾在一边观看着纪哲煮咖啡的流程，可以说纪哲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好看，她用手指了指咖啡壶，“纪哲，为什么你总是会那么耐得住性子用这个东西煮咖啡啊？”明明是一个老板教的啊，可是她每次煮每次都有那么多泡沫。

　　纪哲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想要煮出好的咖啡就必须要有耐心，也要算好时间。”

　　周艾感慨，“纪哲，为什么你样样都比我好呢？”

　　纪哲这次没有回周艾，其实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方面，如果觉得别人比自己好，那么是因为她擅长的是自己不擅长的，又或者是……自己不够努力。

　　周艾见纪哲没有回她，喊了她两声，“纪哲……纪哲……”她见纪哲回头看她，才继续说道：“这个礼拜读完了以后，就是国庆长假了，你打算出去旅游吗？”

　　“不了吧，我打算回家一趟，这个月还没回家，”她说话间咖啡也已经煮好了，她那搅拌棒搅拌着咖啡，她没记错的话，周艾的飞机应该是27号的，“你是27号几点的飞机？”她动作颇为熟练的将壶从架子上拿了下来，倒了一杯递给周艾。

　　周艾欣喜地接过咖啡，闻了闻，脸上满是开心，对着纪哲挤了挤眼，“下午两点的飞机，到时候记得帮我请假。”

　　纪哲点了点头，“OK，那么现在请周同学快去吧台看着吧，如果老板回来看见没人在，我们会喝西北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