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迷》谁伊莫等

16、梦回道身

　　“有趣，有趣，原来如此。”男子嘴角扬起邪异的弧度，盯着天道化身”雷明“啧啧称奇，似乎看到什么隐秘。
　　林棱见男子分神小人双眼泛着红光，有古怪的符号在他的眼睛周围交织，俨然就是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魔鬼。
　　只见雷明口中有血咳出，红得渗人，连连不断。滴落的鲜血，哗啦作响，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不会，便化为虚烟消失不见。
　　这是被大道所伤！将会留下难以痊愈的暗疾。
　　林棱从雷明后背下来，看着雷明深锁的眉结，**间花白的青丝，心中自责无比，憋住的眼泪如决堤之洪爆发了。
　　这泪是他对自己的恨，恨自己的不争气。要不是自己的拖累，爷爷也不会被自断一臂。要是自己足够强大，爷爷怎么会被恶魔欺负。要是自己强大到如同恶魔般，别人还不得跪地求饶，就像幻家人对恶魔一样。
　　这一刻，内心渴望强大种子萌芽了。愧疚、悔恨教会了这个小男孩：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获得一切。小小年纪的他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的爷爷，别人才会害怕自己，才会和自己做朋友。
　　雷明像是坠入轮回，对于肉身毫无感知。
　　……
　　几百年前，天空之城，一处神秘的空间，一座古朴的浮屠下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处神秘的空间绿光莹莹，到处充斥着诡异。这里藤蔓参天，粗壮如树，如虬如龙，耸入天穹，通向虚无。整体看去，就像是一整片森林被拧成一根几百丈高的巨木，遮天蔽日，令人咋舌。
　　男子端坐的平台像极葫芦的下半节，那是藤蔓最密集的地方。只见男子头上天元扎有了一根较小的藤蔓，却不自知。
　　循着藤蔓往上，那里竟然有一座浮屠。男子头上的藤蔓正是从塔尖上延伸出来的。这里还有更多的藤蔓通向虚无，不计其数。
　　浮屠古朴异常，道不清是什么材质，倒是能看出定是历经岁月洗礼。说是浮屠也不尽然。只见它丈高几十，有七层。每一层的四角塔檐都坠着古钟，有铃音从里面传来，非比寻常。
　　远远看去，整座古塔与平台，包裹在藤叶间。那竟然是巨木结的葫芦果！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葫芦的上半节被塑造成古塔。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如同坐化了。唯有那心，仿若惊涛怒浪，挣扎不止。他叫陈凌，是当代天空之城城主。为了寻求突破，几天以来，他就一直盘坐在那里。
　　“界，什么是界……”陈凌面目狰狞，状若癫狂。几天以来，重复这样的话语，无数遍。他仿若自问，眼中的迷茫，更甚。
　　“到底怎么才算破界……”迷途的他，并没有察觉到，体内的元力，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从开始的缓慢运转，再到成倍暴涨，又逐渐变得雄浑。而在这时，几乎在他体内形成了一场风暴，几近疯狂地急速运转着。
　　到了最后，更是几乎透出体外，在他四周形成了一个元力磁场，这元力磁场，带着空间波纹，如同一块巨大无比的磁铁，搅动着天地风云，有大量的天地灵气向这里灌输来。
　　与此同时，外界天空之城中的修着，如有所感，尽皆从打坐入定中惊醒。一个个向上空望去。
　　那里竟然出现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大口，横贯整个天空之城的上空。有无数的天地灵气被压缩成液体，化作一条条巨龙被吞噬进去。
　　神秘空间内，古塔发光，巨木伸长着满树藤蔓，掠夺着这翻滚的天地灵气。如同吃了灵丹妙药，巨木仍在暴长，一丈，两丈……
　　没过一会，巨木停止了生长，有流光被积攒在藤蔓间，被分食，吸收。顿时，满树藤蔓肥了一大圈，绽放出满树银花，光彩耀人。
　　这一切，陈凌全然不知晓。此刻，他正徘徊在破与立的紧要关头，如同着了魔。他整个人仿若走出了这具皮囊，缓缓地升空而起，但却并非元神，而是他的意志，元神尚在肉身。
　　他终究是看到自己的处境，可惜太迟了。那一根扎在天元上的藤蔓是那么刺眼，肆意掠夺着男子的一切。
　　“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天地间奇寒刺骨，有哀默的气息席卷心神。整座天空之城所有修者的灵魂中，蓦然间，回荡着这一句话。
　　这声音内，拥有着仿若历经轮回百世的沧桑，更有一股无法被掠夺的意志，直视真相的威严，扫荡之下，每一个听到这声音之人，如遭雷击，怔在了刹那。
　　他们的心神，不由自主被这一句话牵动，向这天地质问。
　　“为什么！”
　　巨木无言，回应他的是塔顶的一枚滴溜溜的珠子。那珠晶莹剔透，有熟悉的气息。那是他一世所修，所感，所悟而成的界珠啊！
　　与此同时，虚空有棋盘显化，一道幽光袭来，陈凌的意志逐渐模糊，被摄入局中。
　　在棋盘出现，最后清醒的刹那，他似乎有所明悟。那不只是这一世的明悟，而是棋盘生生世世难以磨灭的意志……
　　……
　　那是凡人界，驿路旁，一间客栈内。
　　“夫天地不仁，以苍生为棋子。吾辈自当不敬天不跪地无愧己，只为这一方苍生足矣！哈哈，此句大善，当浮一大白！……”一个酒气扑鼻的青年，打着酒嗝，摇晃着酒盏对着店家说。
　　“唉，怎么醉成这个样子，我这客栈可要打样了，你快醒醒……”老店家满脸无奈，推着醉眼迷蒙的青年。
　　“嗝，嗝，我告诉你，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成了一城之主……”那青年说着说着，酒盏一滑，呼声大作。
　　“真是一介狂儒，如此不胜酒量，胡话连篇。”那店家又用力的推了一下男子一下，不以为意。
　　……
　　“唉，古人诚不欺吾。不可贪杯啊……怎喝了那么多酒……”管道上，一个青年背着书篓行走着，约莫十多岁，相貌平凡，眉目间却透着书卷气。
　　他揉揉了太阳穴，抖擞抖擞了精神。如芸芸众生，踏上了去京师的道路，他叫陈凌，这是要将心中山河仕与帝王家，赶赴会考。
　　日落，月出。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他在这管道上已经整整走了七天。疲惫时便坐在路旁阴凉处，略作休息。润喉裹饥后便继续前行。
　　这是个雷雨时节，不时会下暴雨。这不，刚还阳光普照，突然就一阵怪风，官道上卷起了沙尘。尽管才是黄昏，可天地却已然暗了下来。
　　这真是一场及时雨，前面不远倒是有间小庙。来不及细想，陈凌便护着书篓，小跑过去。
　　刚到屋檐下，不绝于耳的瓢泼声便砸在瓦砾间。
　　庙宇不大，年久失修，很是破落。有两扇小门，一扇关着，朱颜已改，锈染门环；另一扇破落不堪，门栓腐朽，无法闭合.
　　风雨越来越大，那摇晃的半扇门更是剧烈地来回撞击，发出嘎吱碰撞声。
　　陈凌快步走进，在门后挪来一块塌陷的石磨，挡住这扇门。
　　“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借着微光，陈凌摸索着撞到墙角。抓起一捆的稻草，点起了火折子。啪的一声，庙里亮了。这时，陈凌看清了这庙宇内的一切。
　　一尊高有半丈的土地像，歪歪斜斜树在高台上。上面的金箔大多褪色，斑斑点点。不时还有欲滴落在其身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可就在这时，一道更加响亮的雷霆在这庙宇内炸响。伴随着雷声之后，却是一声尖叫。
　　“谁！！”陈凌猛地抬头，手中柴火下意识向声音出处照射去。虽然读书人不信鬼神，可是雷雨夜破庙中突然的一声尖叫，还是令陈凌惊乱不已。
　　只见两道被火光拉长的身影，投射在神像后方的屋顶上。原来是两道小身影，一男一女。不知是被雷声吓着了，还是被陈凌吓到。
　　“你想干嘛。”小男孩脏兮兮的脸上很是镇定，挺在小女孩身前，可是那慌乱的眼神出卖了他。至于小女孩则是半个身躯躲在男孩身后，不敢露头。
　　陈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倒是鸠占鹊巢，吓坏了这对小人儿。连忙柔声道：“这个，外面下着大雨，不介意我今晚睡在这里吧。”
　　“你不是坏人吧？”这时候，小女孩才探出小脑袋，弱弱地问道。
　　这女孩倒是长得标致，脸上的灰尘丝毫掩盖不了那双明眸。那是一双会说话的双眼，要不是偶尔闪过的惊慌，将会更加令人深陷。
　　“你看哥哥会是坏人？”陈凌哭笑不得，挤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小女孩可问倒他了。接着他又道：“过来一起烤烤火。”
　　女孩戒心来得快去得也快，终是从男孩身后怯生生走了出来。可男孩却是一直很谨慎，一边虚护着女孩，一边紧盯着陈凌，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陈凌失去了跟男孩对视的兴趣，知道多说无益，便摆弄起柴火。接着又从书篓中取出干粮，自顾自吃了起来。
　　“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大哥哥，我饿了，能不能给我点干粮。”这是出自男孩之口，陈凌打死都不信。虽然接触不久，可这男孩变卦也是快了。不过从女孩黑中带红的脸庞，陈凌有所猜测。
　　男孩护着女孩向篝火走来，满是谨慎。
　　接过干粮的男孩并没有耽搁片刻，便将干粮送到女孩面前。突然，又缩回手啃了一小口，过了一会，才又全部塞到女孩手上。
　　这一面画，深深地击在陈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男孩并不是贪吃，他还是怕陈凌不怀好意。他对女孩的爱是那么的纯洁无暇！
　　“你叫什么。”陈凌问。
　　“我叫林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