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夏嗯初见越前龙雅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夏天。越前龙雅那时是以「来自岛国的转学生」这样一个身份走进了夏嗯的生命。那时，无论是夏嗯还是越前龙雅都不知道在夏嗯此后的一生中他们的命运被紧紧缠绕在一起。但夏嗯知道自此以后都不会忘记见到越前龙雅的那一刻，越前龙雅笑起来略微带有痞气，但那并不能掩盖他笑起来很迷人的事实。「越前龙雅，请多指教。」让人听上去很舒服的少年音。至此，被印在夏嗯的脑海里。
「嘿，阿嗯，等我放学一起走。」越前龙雅低声对夏嗯说。
夏嗯有些头疼地抚额：「你又犯啥错了？」
「唔也没啥，就给隔壁班的小萝莉写情书被老师抓了。」越前龙雅满不在乎的说完后吹了吹口哨。
「这都啥年代了你还写情书，写情书就算了竟然还被抓住。真不想说我会认识你这种傻缺。」夏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越前龙雅。
「啊啦，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的嘛~」越前龙雅笑眯眯地拍了拍夏嗯的头。
「你真的很烦诶！」夏嗯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夏嗯靠在走道的墙上，依稀可以听见老师激动的说词和越前龙雅敷衍的回应。侧头看见西方的天空已红成一片，思绪被回忆扯远，远到虚无缥缈。究竟是什么时候，究竟是怎样和越前龙雅熟悉起来的，夏嗯统统记不清了。只是模糊有个印象，在自己哭得很惨时那个少年吐出一句：「真丑。」随之而来的是一包纸巾。
「回魂啦！」眼前出现越前龙雅无限放大的手。
「晃什么晃，晃你妹啊！」夏嗯打开越前龙雅的手。
「我可没有妹妹，弟弟倒有一个。」越前龙雅耸耸肩。
「龙雅君的弟弟？和你一样不务正业么？」夏嗯很好奇。
越前龙雅难得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不，他是网球界的少年天才。虽然外人看上去他冷冷的，但其实是个性格别扭的小正太。他，很强。像他父亲一样强。将来，或许更强。」
夏嗯有点被震到：「他父亲？不应该是你们的父亲么？」
「唔我还没有和阿嗯说过吧，我是越前南次郎的养子。」
夏嗯正准备安慰他突然发现他已换上笑容说：「为了安慰我，阿嗯请我吃哈根达斯好了。」果然，不该对这家伙产生恻隐之心。夏嗯默默腹诽。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但夏嗯却在不咸不淡中渐渐喜欢上了越前龙雅。夏嗯心里很清楚，依越前龙雅的性格，当恋人未必比朋友长久。所以夏嗯甘愿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着他。转眼即将高中毕业。偶尔从题海中抬头望一望远方，不免想象着自己的未来。闲暇时与越前龙雅的聊天也不再那般顽劣。
「阿嗯，我想去北京。我喜欢那里的黄沙那里的寒冷那里的拥挤与繁荣。」越前龙雅托着下巴。
「好，那我们就去北京。」
「阿嗯，你不必这样的，我知道你喜欢南方我知道你适应不了北京的气候。你大可留在南方不要担心我。我会经常来看你。」
夏嗯垂下眼帘，轻声道：「好。我在南方等你。」
越前龙雅扬嘴一笑：「我记得你看过一本书，我们也做一个主角儿那样的约定好不好？倘若你三十岁时我未婚你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夏嗯缓缓抬头：「好。」
大学四年，越前龙雅走马观花般的谈了很多次恋爱，但始终没有谁真正走进他的心。毕业后他不安定的心又致使他跑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土人情。但他和夏嗯的感情始终没有变。直到——「阿嗯，我想这次，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电话那端的越前龙雅以一种相当郑重的口气告诉夏嗯：「我想，我该回去了。我该回日本去了。」
这一端，夏嗯张了张口，最终却只说了一句：「一路平安。」
至此五年不见。
夏嗯这天回家发现信箱里躺着一封信。来自日本。夏嗯拆开后，果然是越前龙雅寄来的。大概是说五年未见，是否安好，然后叙述了他的近况。最后一行字锁住了夏嗯的目光——「阿嗯，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
明明已经五年没有联系了。但夏嗯的心仍然因为这句话而疼痛起来。眼泪不住地流。真好，真好，他幸福了。平复心情后，夏嗯把这几年自己去各地旅游的照片找出来，然后认真地在每一张背后写上几个字。夏嗯去了自己堂妹那里一趟，回来后便累得倒在沙发上。
茶几上赫然放着的是一张病历表。夏嗯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也知道自己活不到三十岁了。第一次，打了越洋电话。
「龙雅君吗？」夏嗯抢在对方开口前问。
「哈，阿嗯吗你是打电话来祝我幸福吗？」几年过去了依旧是最初的模样。
「是啊。祝你幸福。」夏嗯浅浅地说。
「阿嗯，你怎么了？」越前龙雅感觉有点不对。
「没啥啦。龙雅君以后还会来中国吗？」
「不知道，或许不会吧。」
「啊喂！我果然只是龙雅君漫长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么？」夏嗯略失望。
「难道我在阿嗯生命中就不是过客吗？不然你怎么忍心五年不联系我。」
「龙雅君，我死了以后你会回来看看我吧。」夏嗯以以一种微妙的情绪说出来。
「还久着呢。况且你怎么知道你会比我先死？」
「也对，就这样吧。」
「嗯，再见。」
越前龙雅没能等到夏嗯对他说一句再见。因为夏嗯已挂上电话。从那天之后，越前龙雅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收到几张夏嗯在旅途中的照片。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每一张照片后都有「越前龙雅」四个字。
爱情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越前龙雅对妻子的爱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被冲淡了。他常常觉得妻子不能理解自己，反而不断束缚自己。这让不安定的越前龙雅不能接受。于是，离婚。有一天照片后的「越前龙雅」突然变成「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越前龙雅刹那间想起自己曾说过的三十岁约定。记忆如洪水般涌来。越前龙雅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怀念那些从前，自己原来如此在意夏嗯。
次日，越前龙雅再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他找到熟悉的地址。只是这街道不再如以前那边宁静，现在的这里，很热闹。这些年真的变了很多。越前龙雅按下门铃。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洋溢着青春的脸：「请问你找谁？」银铃般的声音。
「我找夏嗯。」
女生低下头：「堂姐她，前些天就过世了。」
越前龙雅像是遭到雷击般：「不可能！」
「我没骗你，堂姐因为家族遗传的疾病过世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女生问：「你是越前龙雅吗？」
「嗯。」越前龙雅有些黯然。
「我替堂姐寄的照片你有收到吗？」
「你寄的？」
「对啊。因为堂姐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让我寄给你。她让我在她死后才把最后那张寄过去。」
越前龙雅这才明白那一句句的「越前龙雅」全是夏嗯对自己的思念。他想起那通电话的最后夏嗯不说再见的原因竟然是今生再也不能相见。
「对了，还有个东西堂姐让我在你来找她的时候给你。」女生进去翻了翻拿出来给越前龙雅。
越前龙雅打开，里面是熟悉的字迹。内容是普希金的一首诗：
「爱情，也许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的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诗的下方一大片空白，最后还有一句：「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我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请对她好吧，能得你宠爱想必她是位极佳的女子。谨祝，幸福。」
<<<
2012．09.28 16：32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