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六姑娘》源远无长

33、第三十一章

　　张嬷嬷的复杂在王氏这里就感受不到了，她这几日都跟着刘氏参详大姑娘的婚礼，心中受到的震撼很大，很担心自己不能像刘氏一般风风光光将女儿出嫁。公中给嫡女的嫁妆是两千两，可是从家具布料首饰到药材书画古董全程置办下来，五千两都不止。这当然是指好东西，王氏根本就没想着委屈四姑娘六姑娘。王氏一时便觉得自己手里的银子少了。她心中想着改日回娘家找娘亲讨讨主意。
　　“四弟妹来了，这几日里让你劳累了，实在是再没有更合适的人可商量了，才一再麻烦你和五弟妹两个。”
　　刘氏第一次嫁女，十分慎重，分头找了两个婤娌一再商量每个细节，想将一切做得尽善尽美。
　　“明姐儿是我嫡亲的侄女，这还不是正该当的事情。我还怕大嫂要收我好处呢，我可是从大嫂这里取了不少经。”
　　刘氏笑道：“这你眼里我便是这样小气的人嘛？不收你好处，只要献上你们从松滋带回来的桂花酒就行。”
　　两个人说着相视大笑，亲近了不少，刘氏更是郑重拿出真正的嫁妆单子给王氏看。嫁妆明面上有一份单子让众人看，另外还有一份单子只有婆家才知晓的，甚至有些人家还有第三份单子给出嫁女，好些东西连婆家都不知晓。
　　王氏知道刘氏这是信任她才给她看的，心中十分感激。她仔细看着，扫到红白玉兔时，停滞了一些，这似乎是府里库房的东西。不过王氏只顿了一下，立刻当做没看见，不时说些自己的见解。她自小家中富贵，也是见惯好东西，自然有眼光，说的话不会无的放矢，让刘氏得了不少启发。
　　“大嫂准备了这样满满两页的好东西，真是叫人敬佩，以后再加上亲朋好友的添妆，怕是三页都不够的。我若是做到大嫂这样，也无愧了。”
　　王氏听了也自得，不过还是自谦：“还不是正当的，自己肚子里掉出的肉，陪嫁再多也不心疼，我还恨自己没更大能耐。”
　　“这许多的宝贝，不知大嫂将什么当做传家的好东西”
　　传家的东西是用来镇场子，非要那样一拿出便让别人知道娘家了不得，又能一直留着给子孙后代而不堕面子。像王氏就有一匣子香料，是王老太爷偶然得的，有配制的即时可用的百合香，又有那样天然放得越久越珍贵的沉香檀香，王氏拿他做人情，给了女儿或赐予儿媳传家，都妥帖，让她挣了无数的脸面。
　　刘氏沉默了一下。她原先也准备了传家的东西，是一对白玉富贵鸳鸯锁，是她从娘家拿来的，王氏问起，她却不愿说了，只因这对锁珍贵却不像王氏一匣子香料那样惹人羡慕。是以，刘氏便笑道：“还在犹豫呢，总不过明姐儿还有几日才出嫁。”
　　“大嫂亲生的女儿只明姐儿一个，再慎重都不为过。”
　　她们两个在聊着大姑娘的嫁妆，这边六姑娘正带着留哥儿拜访大姑娘。王氏走后不久，六姑娘便觉得无聊了，想到搬家前答应大姑娘带着留哥儿去跟她玩，这都过了大半个月还没践约，心中有小小的愧疚，立刻拉了留哥儿出门。
　　留哥儿嘟着嘴说道：“我不能去，我在给毅之哥哥画书，他写了两封信催我。”
　　六姑娘又愧疚了，貌似她答应楚毅之给他再写两本侠义小说，可是她早忘到脑后了。不过，楚毅之不在眼前，现在还是先履行别的约定比较重要。“书也不是一时三会儿便能画好的，我答应大姐姐给她画她的小院子，不能失约呀。”
　　“我也不能失约。”
　　小屁孩子这么固执做什么，六姑娘无奈了，留哥儿别的还好说话，碰到楚毅之的事，总是寸步不让，搞得好像楚毅之才是他亲哥似的。六姑娘只能拿出大招：“大姐姐马上要出嫁了，要去别人家住了，以后再也不能住在她喜欢的院子里，她喜欢的蔷薇花儿开了她也看不到，大姐姐要是想她的院子想她的花儿怎么办呢？要是有幅画可以看看，就像留哥儿想松滋了就可以拿出自己画的画儿翻一翻，肯定就不会伤心了吧？”
　　六姑娘絮絮叨叨一副大灰狼诱哄小红帽的语气首先俘虏的是四姑娘。她语气伤悲地说道：“大姐姐肯定很难过吧，要离开大伯母和大哥哥，我不要离开爹娘和晏姐儿留哥儿，要不然肯定晚上睡不着觉。”
　　留哥儿快哭了：“我也不要离开爹娘四姐姐六姐姐，我会不想吃饭，不想画画。”
　　这个脑补过度了吧。六姑娘囧了一下，想着怎样将这姐弟两哄高兴，好放过大姑娘。人家本来就很难受了，再经你两一撩拨，还不得泪流成河。“我们还在一起呢，多好啊，快笑笑啊。嘿嘿……”六姑娘裂开嘴示范地笑了两声，有种傻透了而不自知的气质。
　　她们到时，大姑娘开心得有些夸张，拉着四姑娘的手不松开，对着六姑娘抱怨她这么久才过来，还不忘招呼留哥儿吃糕点，更是将丫鬟指挥地团团转，像春日里停不下来幸福采蜜的小蜜蜂。
　　六姑娘被大姑娘的热情吓住了，真的有这么无聊吗？按说大姑娘一直生活在二门内，闺秀的生活应该过得很自在了呀？
　　王氏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大姑娘忙忙碌碌四房三个站着仿佛吓着的样子，她笑着说道：“你快让丫鬟们歇着吧，可别吓着弟弟妹妹了。昨日里知府家的二姑娘来时，半个时辰便被你吓走了。”
　　六姑娘顿悟了，这算是婚前恐惧症吧？是害怕嫁到陌生的地方，跟陌生的人生活，心中没底，六姑娘心中估摸着。她年纪小，没法说你以后一定会幸福、你娘家好受欺负了可以找你哥k人这样开解的话，便拐着弯当做说笑话一样说道：“大姐要当新娘子了，肯定特别高兴才兴致高。我在松滋的时候，也见着一个定了亲的大姐姐，不过她每日里在家都愁眉苦脸好像很担忧的样子。别人问她你担忧什么呢，她便说道我害怕以后的夫君打她，不给她饭吃，那个人便说，你家中有父亲叔伯一堆，又有五个兄弟，他打你一拳，你父兄便一人还一拳，还不把他捶扁了。”
　　大姑娘和刘氏听到后，都笑出声，四姑娘留哥儿却一脸疑问看着她，留哥儿还问到：“是哪个大姐姐呢？我怎么没见着？”
　　这下子大姑娘和刘氏笑得更大声了，这可不是当面拆台的吗？原先还以为恰巧有这么个故事，现在知道是六姑娘看出大姑娘担忧特意编出来开解大姑娘的，刘氏感念她的心思，摸着留哥儿脑袋说道：“可不就是站着你面前的这个大姐姐吗？留哥儿真乖，帮你大姐姐画几幅画，大伯母给你好玩的东西。”
　　六姑娘对着刘氏笑笑，心中也很感激。琴棋书画，会的人很多，大姑娘自己肯定都会画两笔，留哥儿一个小孩子又能比她高明不少呢，不过是秉着善意，让留哥儿更自信罢了，才特意这样郑重拜托。大房的人对四房都不坏，这才是六姑娘愿意亲近大房的理由。
　　刘氏一会儿便离开了，留哥儿在大姑娘的指挥下，画了院子里的秋千，凋残的蔷薇花藤，屋子里的桌椅，到傍晚王氏派了丫鬟过来才回去。他们走时，刘氏派了丫鬟给留哥儿送来一套精致的木头娃娃，很得留哥儿喜欢。
　　六姑娘走在最后，听着留哥儿笑呵呵的声音传来，瞬时觉得府里也不错，根本不是她想的龙潭虎穴。
　　六姑娘带着愉悦的心情吃过晚餐，回到她自己的地盘，刚进去就看到春芽神情低落坐在那里。春芽这个傻大姐很少会这样，六姑娘有心探听，便将屋子里的别人都打发出去，好套话。
　　春芽也没瞒着她的意思，一五一十将自己的见闻说了：“大太太将香姨娘活活打死了，打了五十大板，血流了一地，上房许多丫鬟都看见了。”她看六姑娘迷茫的样子，继续解释到：“姑娘不知道这个香姨娘，在丫鬟里面她可是十分有名的，香姨娘是大爷的姨娘，是大太太陪嫁的女儿，从前也是府里体面的丫鬟。据说香姨娘想要害死大小姐，正好被大姑娘撞个正着，大太太很生气，不等大奶奶说话就教人将香姨娘打死。”
　　其实春芽还有些话没说，丫鬟们都说是木香怀了孕，大奶奶怕她先生了儿子才找了理由将她除去。春芽由木香还想到了被四太太卖走的春杏，她觉得她们丫鬟的命贱，主人一句话便没了命。她虽然傻，也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说的，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心机，知道六姑娘心软，趁机说道：“木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明是个丫鬟非要做主子，若是跟木莲姐姐一样嫁到外面去该多好，据说木莲姐姐开了一家饭馆，每日里能赚许多银子。可惜我没她命好，能脱籍嫁人。”
　　六姑娘好笑地看着春芽，这么明显的暗示，是要干什么呢？春芽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六姑娘也不计较，说道：“你若想嫁到外面去，我给你脱了籍便是。”王氏说过做人要常做善事才有善报。这是一个验证了的真理。王氏允许罗氏一家脱籍，罗氏才能去松江府寻到她娘亲王医婆，留哥儿才能保住性命。春芽一直陪在她身边，六姑娘愿意成全她。
　　春芽立刻欢喜起来，大声说着“真的吗？”立刻就要给六姑娘磕头来谢恩了。六姑娘阻止了她，似乎王氏嫌她规矩不好，要将她嫁出去，六姑娘便告诉她若是要自己找人就让家里人快点行动，若是找不到她可以让王氏找木莲给她寻摸一个。春芽当即表示一切有姑娘做主。
　　“你倒是聪明了一回，我会告诉娘亲的，你就等着嫁人吧。”
　　春芽当即娇羞地跑了，让六姑娘好一顿笑。
　　六姑娘将春芽的事告诉了王氏。王氏看春芽在六姑娘身边许多年，也算尽心尽力，特意找了张嬷嬷出面跟罗氏商量。罗氏找了个家中开米店的小伙子，春芽相看了一眼，十分喜欢，这桩婚事便成了。六姑娘特意送了一套银头面五十两银子给春芽，算是全了这场主仆情。到年底春芽便带着嫁妆嫁到米店小店主，做了老板娘，让姚府里许多人十分羡慕。

作者有话说

　　存稿箱君跟各位say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