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六姑娘》源远无长

18、第十七章

　　大太太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大半夜却听见喧哗。吵闹声太大，势必要将府里闹翻，她无奈揉着脑袋起了床，问守夜的丫鬟是谁在外面闹。
　　丫鬟脸色有些尴尬，磕磕绊绊说道：“是……二老爷。钱氏半夜发动了，二老爷过来求您找个接生姥姥。”
　　大太太气得脸都青了，从没听过哪个小叔子为了个妾室半夜闹大嫂的门，真不知道这个钱氏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变成这样一个糊涂的模样？虽然生气，可是闹上门了，却不能不管。
　　大太太飞速装扮好来到外面。姚二老爷见到她立刻安静了，连声道歉。大太太看到姚二老爷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的气消了些，她将自己牙牌递过去，姚二老爷却不接，只是低着头说道：“求大嫂给我找个接生姥姥吧。我若走了，钱氏怕是有性命之忧。”
　　匆忙赶过来的二太太正好听到这句，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太太也看到了二太太，她走过去抓着二太太的手，狠厉地对着二老爷说道：“你只管去，钱氏和孩子自有你嫡妻看着。”
　　不管她和二太太以前有什么不和，大太太作为明媒正娶的大老婆，自然要维护嫡妻的体面，不能将二太太撇在一边。
　　姚二老爷即使有再多顾虑，也不敢跟大太太对着干，他认认真真磕了头，才飞快往外跑，那胖乎乎的身体跑动的样子很可笑，可是落在二太太眼里确是格外可恨。她大哭着对大太太说道：“大嫂，你可得为我……”
　　大太太拦住二太太的话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孩子顺利生下来再说。”
　　其实二太太不说，大太太也知道，无非是姚二老爷百般宠爱钱氏，钱氏又有手段，二太太气不过，又怕钱氏生下孩子威胁更大，所以想要来个一尸两命，可是姚二老爷死死护着，半夜里吵醒她，将事情闹到阖府都知道了，让二太太失了里子又失了面子。这个时候，大太太又庆幸姚大老爷在外了，就算宠爱谁也不用糟心在眼前。即使再可怜二太太，大太太也没有心软到让二太太如愿。阖府都知道她插手这事，就不能让人说出不好的话，她女儿马上要出嫁了，不能拿名声大事冒险。
　　最后钱氏有惊无险生下了一个男孩，娇艳柔弱地躺在姚二老爷的怀中，越发衬托得二太太脸色灰拜。
　　处理了二房的事，大太太又要烦恼四房。过年这样团团圆圆的时候，四房一家四口在别院里，若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她这个大嫂刻薄，容不下四房。可是王氏却犹犹豫豫，并不愿回来。大太太到能理解，六爷体弱，甚至有些痴傻，不会哭不会闹，眼珠子都不常转，府里人多口杂，难免听到些不顺耳的，在别院里到能得个清净。哎，大太太叹了气，大宅里的主妇难做，果然是不骗人的。不管怎样，她亲自去一趟吧，回不回来再说，总归她是尽了心，也不怕人说长道短了。
　　令大太太喜出望外的是，不等她自己过去请，姚老四爷便带着妻儿回来了。
　　六姑娘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弟弟，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白白嫩嫩的脸蛋儿，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太小看不出眉眼，不过安安静静的样子看着格外的乖巧。这个孩子在家中行六，又生的艰难，小名便叫留哥儿。六姑娘伸出手摸摸姚六爷的小脸，留哥儿留哥儿叫着，留哥儿转过眼静静看着她，六姑娘觉得太萌了，兽性大发，亲了弟弟一脸的口水，还抓着他的小手吃豆腐。
　　六姑娘的小摇篮，小推车还在，她现在喜欢迈着小短腿到处乱窜，这些东西正好给留哥儿用了。六姑娘看着留哥儿怏怏没有神气，心中很担忧。这几天跟着留哥儿玩，她发现留哥儿特别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便拉着竹青将留哥儿推到外面晒太阳，顺便看看大片的红梅。留哥儿的奶妈妈不愿意了，这个孩子身子弱，现在便是大中午也是冷的，若是出了差错该如何是好？不过六姑娘是小霸王，现在王氏又有事去了上房，屋里没人阻止，她大摇大摆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将留哥儿从奶妈妈那里劫走了。
　　六姑娘刚出门，奶妈妈便去上房找王氏。真是个没轻没重的孩子，留哥儿可不像她那么皮实，王氏心里想着，脚下快行，插道往六姑娘最喜欢的园子走，不想听到两个婆子在说闲话。
　　“听说你昨日调到钱姨娘的小厨房去了？”
　　“正是呢，一两银子的月钱，活儿又轻松。”
　　“你真是好运道，这么好的事怎么没轮到我。你见着钱姨娘生的七爷了？真比早生三个月的六爷看着要聪明？”
　　“何止呢，府里的老人都说七爷像三老爷，是文曲星下凡，岂是病怏怏四个月连喝奶都不会的六爷可比的。”
　　“呵呵，找吃的都不会，那不就是个傻子吗？”
　　两个婆子恣意地笑着，王氏用手紧紧绞着帕子，咬着嘴忍住喉咙的怒气。旁边的张嬷嬷气得要跳起来发怒也被王氏用眼神制止了。她怕发落了这两个婆子，阖府的人都知道已经出生四个月的留哥儿连一个月的孩子都不如。除了忍耐，她想不出别的法子。
　　六姑娘并不知道这一幕，她只是感觉她老娘总是心情低落情绪不高，总是一个人呆呆坐着，平日里不能离开眼的留哥儿也不顾。或许是产后忧郁症吧，六姑娘猜测。她便拉着她姐姐，一起在王氏面前逗弟弟玩。王氏看着她们姐弟三个玩闹，才勉强露出个笑容。
　　王氏的忧郁却没影响满府的热闹。姚府里为做着过年的准备，上上下下都忙得岔气，除尘打扫，准备新衣美食，挂灯笼贴春联，祭灶王爷。便是六姑娘这样的奶娃娃也不得闲，配合着量了尺寸准备做衣服，品尝厨房里做出来的蜜饯、肉鮓、芝麻糖、酥糖、醉虾球、烟熏鱼、瓜子儿、年糕、汤圆等过年的小吃，老太太亲自教她怎么拜长辈拿红包，还要抽空回去看留哥儿哄王氏，真是好不忙碌。
　　这是六姑娘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新年，前一年因为太小什么都不能做，现在能够迈着小短腿到处跑了，便一刻都坐不住了。老太太又宠着她，领着她在府里到处乱窜，又跟她解说为什么要贴春联为什么要祭祖风羊风牛为什么好吃团圆饭要吃些什么。虽然这些传说六姑娘在应试教育的熏陶下都知道，不过还是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因为有这传道授业的乐趣，老太太便觉得这个年跟着往日里不一样似的，跟着六姑娘说这今日干什么干什么，每日里都觉得格外新鲜，一日都离不得六姑娘，硬是到过了年初二才放六姑娘一天假跟着王氏回娘家。
　　虽然是老太太跟着王氏是一个娘家，可是她有儿有孙的年纪，父母也已早不在了，自然是不走娘家的，只特意托王氏带了自己的心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