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六姑娘》源远无长

14、第十三章

　　等四姑娘六姑娘在上房安置了，四老爷便带着王氏去了乡下的别院避暑。孕妇出行当然是打包小包，六姑娘含笑挥别了她爹娘以及四辆马车。由于四姑娘情绪太失控，张嬷嬷被临时留下来照顾四姑娘。
　　在上房的日子确实比原先精彩，每天天一亮就起床，晚上没电脑电视天一黑就睡觉，起早根本没压力。穿衣洗脸由丫鬟一手包办，胖豆丁六姑娘伸伸胳膊抬抬腿争取一点活动量，免得变成圆滚滚的西瓜。活动之后就是令人期待的早餐时间了，这会儿是三月，最应季的小吃便是豌豆黄，也是香甜的口味，做得很细腻，入口即化，据说是从京中武安侯府传出来的配方。本地的小吃更多了，酸酸甜甜的杨梅丸子，色泽鲜亮尝起来更是要咬断舌头的蜜汁红芋，嚼劲十足的酥炸凤翼。宜城人爱吃野味，天上飞的山里跑的水里游的都爱拿来炖一炖，中午晚上都爱喝汤，鸡鸭鱼肉鳖龟鹰獐，换着口味喝，怪不得人都看着水灵，还不显老。老太太看六姑娘吃的开心，还不断介绍现在没有的美食，馋的六姑娘恨不得赶快就到夏天秋天，然后就可以大饱口福。
　　老太太除了热衷美食，还爱打牌、听戏、逛园子。跟着老太太打牌的都是府里体面的丫鬟婆子，除了牌桌上会给老太太喂牌，还能说会道会炒气氛。老太太听的是咿咿呀呀接近黄梅戏的戏剧，时不时从外头戏班子请一两个唱得好的角儿来姚府。比起不爱运动、一半时间谈情说爱一半时间发呆的王氏，老太太这里热闹的生活当然更得六姑娘喜欢，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老太太身后。老太太逛园子看着跟在身后的胖乎乎晃悠悠的六姑娘，爱到不行，一把抱起揉在怀里：“怪不得有儿有女才是个‘好’字呢。这样黏糊糊的女娃娃，哪个不爱？”
　　老太太没有亲生闺女，将孙女当成女儿养，吃穿住行事事挂心，东西尽好的给，六姑娘享受被人宠爱的滋味，祖孙两个如胶似漆。
　　人都会见风使舵，姚府的下人看老太太看重六姑娘，便对六姑娘更殷勤。四姑娘总是呆在屋子里读书写字，不爱在老太太跟前，所以老太太对她没六姑娘喜爱，是以上房伺候的人便对四姑娘怠慢许多。
　　春芽是个不懂事的，把这事拿出来炫耀讨六姑娘欢喜，“刚才四姑娘身边的荷花去小厨房拿芸豆卷，小厨房的张妈妈说没了，奴婢一去就立刻拿出一碟子，说是特意给我们姑娘留的。”
　　草青看春芽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在心里直摇头，六姑娘跟四姑娘是亲姐妹，一向就亲近姐姐，看小厨房的人作践四姑娘，难道会开心？
　　六姑娘当然不会开心，她不仅不开心，而且相当生气，觉得春芽的面目格外可恶，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丫鬟来嘲笑她姐姐。六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将桌子上的豌豆黄推到地上，瓷器砸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小院里传得很远。春芽惊恐地看着六姑娘，想不明白六姑娘为什么会发怒，屋里的大丫鬟也被六姑娘这神来一笔给镇住了。
　　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便派了人过来，问哪个淘气惹了六姑娘。
　　发过火之后，六姑娘也后悔了，好像有些冲动？古代的大家小姐都讲究喜怒不形于色，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没修养？不过六姑娘立刻想通了，怕什么呢，咱有人宠着，就算错了也不过被训几句。
　　六姑娘被抱到老太太屋里，一进屋立刻露出大门牙，跑进老太太怀里撒娇，“祖母，祖母。”
　　老太太笑嘻嘻亲亲六姑娘的额头，显然很享受六姑娘的亲近，根本不将六姑娘摔碟子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显然是六姑娘把自己定位弄错了，在老太太心中她不过是个一岁多的小豆芽，随时哭哭闹闹再正常不过，六姑娘约莫听懂有人说了亲姐姐不好，生气摔了碟子算是聪明的孩子了。
　　当即，老太太就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了春芽，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又打了板子。对厨房的张妈妈却不过训斥两句，罚了半个月的月钱。
　　六姑娘不解地看着老太太，这样作践家中主人的奴仆不应该重重地惩罚吗？
　　老太太将屋里的人都支开了，在屋子里亲自教导六姑娘，“晏姐儿这么一点点就知道友爱姐妹便是聪明的，那些个靠踩了亲生姐妹以为高人一等的便是蠢人。只是再聪明的人不学道理，以后也会便笨。祖母现在就教你怎么对待下人。奴仆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巴结讨好得势的也不算错，哪家哪户都隔绝不了，便是皇宫里那些个不得宠的皇子公主都要受委屈。春芽挑拨小主子，就该重罚，张妈妈讨好晏姐儿不算错，若是重罚府府里的下人心里便不服气，心里想着顺了主子的心思还要挨罚，这家的主人真是难伺候。可又不能不罚，总不能让一个下人欺负主人。这些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所以就要从小学。”
　　原来做个主子也这样难啊？六姑娘嘟着嘴，感觉未来任重而道远。
　　老太太看六姑娘的样子，以为她没听懂，便笑着说：“是我心急了，走都不会走就想着要你跑了。再过个两年，到了上闺学的年纪再学也不迟。”
　　小瞧人，六姑娘指着自己，急忙忙地说道：“懂，懂。”
　　老太太看着六姑娘灵动的眼睛，欣慰地摸了摸六姑娘脑袋上梳的小辫子，四房也不个个都是老实憨厚的。
　　虽然在老太太那里得了表扬，六姑娘却还有些惴惴不安，四姑娘已经五岁了，知道妹妹比自己得宠，难免心里不会有芥蒂。六姑娘让竹青抱着自己去了四姑娘那里，四姑娘的大丫鬟禾青便恭敬地给她请安，将她迎进四姑娘的小书房。四姑娘不喜欢别人在她的小书房里，所以丫鬟将六姑娘安置在矮榻上后就都退出去了，不过也不能走远，都在屏风后面呆着。
　　“妹妹来了？你坐在那里吃糕点，姐姐还有两页大字没写，等姐姐写完了便跟你玩耍。”
　　还是一样的态度，并不见生疏。六姑娘放心了，她姐姐是个简单的人，有情绪不会隐藏。六姑娘一边吃糕点一边看四姑娘写字，真是用功，两只小手握着毛笔明显吃力，可是神态却无比认真，边上还有好几张写好的，看墨迹的颜色应该是今日里写的。六姑娘歪着脑袋欣赏了一会儿她姐姐认真的样子，立刻就没耐心，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幼儿启蒙的书翻看。嗯，繁体字好复杂，笔画这么多，眼熟的不多，好多只认识半边，看来脱盲过程不简单。虽然心里吐槽，不过六姑娘还是拿起书认真翻起来，屋里没别人，四姑娘又在认真写字，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看看书了。
　　等六姑娘连蒙带猜翻完一本书，四姑娘今天的写字任务才完成，看六姑娘在翻书，立刻说道，“都是姐姐不好，让妹妹一个人呆着。那个是书，不能吃，是用来看的，等妹妹长大了跟姐姐一样跟着娘亲学字才能看得懂。”
　　六姑娘囧了一下，我当然是书，要不然干嘛拿起来看？
　　四姑娘可不知道六姑娘有颗老芯，做足了姐姐的款，将书小心放回原来的地方，从桌子的屉中拿出七巧板香囊拨浪鼓等玩意给六姑娘玩，看六姑娘喜欢杏黄色的帕子，又拿出一个同色的络子出来，“这个是姐姐昨日里打的，好不好看？”
　　六姑娘拍着手表示喜欢，虽然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的东西，不过好歹有络子的样子，还是应该鼓励的。
　　四姑娘看六姑娘很喜欢，立刻裂开嘴笑得很开心，大方地将络子送给六姑娘，“妹妹这么喜欢，就送给妹妹了。再过不久天气就热了，妹妹可以把它挂在扇子上。”
　　六姑娘将络子收了，至于四姑娘挂在扇子上的提议直接忽视，到夏天还有好久，四姑娘肯定也不记得这个了，到时候她便可以在扇子上挂个柳叶梅花之类好看的络子。
　　四姑娘算个话唠，六姑娘点头微笑一点点的配合就能让她一个人呱啦呱啦说上半个时辰。等四姑娘叫丫鬟续了两次茶，就抱歉地对着六姑娘说道，“妹妹明日再来玩，姐姐又要跟着张嬷嬷学打络了。”
　　这个整天学习也不太好吧，这么小不应该好好玩耍吗？还有整天呆在房里也不太好，应该出去晒晒阳光补充钙啊。六姑娘拉着四姑娘的衣袖指着外面说道：“玩，玩。花，鸟儿。”
　　四姑娘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就摇了摇脑袋，坚定地说道：“不能出去玩。嬷嬷说女红要多练才能做好，三姐姐都会绣帕子，我要加紧赶上，不让娘亲担心。”
　　六姑娘不知道说什么了。四姑娘学东西慢，王氏害怕她落后别人太多会被看轻，总是抽出时间教她，虽然王氏一直很有耐心，但是四姑娘还是能感觉出她的期待和担心。笨鸟先飞，过程从来都是艰辛的。
　　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虽然她们是亲生姐妹，也不能完全分享人生，六姑娘对着六姑娘挥挥手，自己一个人出去晒太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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