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01战争遗留的孤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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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战争遗留的孤儿
乌云密布，风像在寻找着什么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搅乱了街面上行人的头发，大风拂起妇女的长裙，连屹立在两排的柳树都有些惊疑不定。天空阴沉的仿佛要压下来，看上去像随时都会下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雨味和金钱的臭味，耳边还不断响着交易时铜板的碰撞声与嘹亮的哟呵声。
身穿灰色粗布衣大约6.7岁的小姑娘听到糖葫芦的叫卖不由馋得连眼睛都直了，食指放在唇间上，任牵着她的妇人怎么拉都不肯离去，妇人满脸皱纹的脸微微扭在一起，但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用长满老茧的手从怀中掏出皱巴巴还打着补丁的土色钱包，手略颤微从中摸出几个铜板，走到小販面前，将铜板一个一个的放在小贩手中，小贩眼中含着不屑抽出一串糖葫芦抛给妇人，妇人却慈爱的将糖葫芦递给小姑娘，看见自己女儿高兴的样子尽管她满脸憔悴却也笑了但包含着苦涩，但女孩不懂。
只有天真无邪的笑着对妇人说：“妈妈这个好好吃，下次还能再买吗？”妇人神情一僵并没有言语，稍稍别过了头。
在这种随时都会下雨的天气，但有些人也不肯离去，继续逗留，比如像官员，大多是挺着大肚腩，浑身金光闪闪的猥琐男人。
看到这种人知趣的都会尽快离他远一点，就像现在这个趾高气扬咧开嘴搂着一位穿异邦服的浓妆女人的腰的大腹便便男人，这家伙眼里已经没了猥琐，只剩□□了。
女人脸上的粉似有一斤重，胸口暴露出来，裙子短的可以当内裤，不仅如此还恬不知耻的用胸连贴带蹭大腹便便的身体并踮着猫步甩动臀部，神采飞扬地向前走
不过看来大腹便便早已麻木如何蹭也没用了。
刚才的母亲看见他们急忙抱起小女孩低下头快步离开混入人群中。大腹便便身后还紧跟随者几个身穿布衣混混模样的狗腿子，四周的人有意无意给他们让出通道，有的人看见那个穿异邦服的女人卖弄腰姿的模样便嫌恶的闪开了，人群中还有人低声骂：“仗势欺人的狗。”
其实不以为然如今当官的人大多都是声名狼藉，而卖身的女人和紧随的狗腿子他们也要活，只是活的不光彩，不过这里还要什么光彩，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这时突然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不小心撞在了大腹便便身上，被他肚子一挺倒坐在地上，竟是一个大约15.6岁的少女，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但她的皮肤白皙到不健康，长发漆黑如瀑布般倾散在地很散乱的遮住了右半眼，面容精致的好似雕刻出来的，深蓝色的孔瞳让人联想到波澜不惊而美丽的太海但此时却透露出惊慌和空洞，淡樱唇，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布衣贴在发育不良的身体上。
大腹便便本怒目圆睁的，但低下来看见这张脸瞬间化为惊喜。
“异邦混血杂种？”他扯□□的笑容靠近她。“脸蛋不错啊。”
“喂喂，不妙啊…..”
“谁来拖走她…..糟了…”人群中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但却没有一个敢向前踏出一步，而更多的人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是来来凑凑热闹。
苏时轩靠在街上的角落中目光涣散的盯着，手中提着已喝了一大半的酒，黑发凛乱的散落在额前，漆黑的孔瞳再次扫过所有人。这种戏看多了就厌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黑色民服上的灰尘，朝地下啐了一口，转身要离开时，少女竟对他伸来的咸猪手狠狠咬了一口，大腹便便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眼睛凸了出来，他另一只手一巴掌重重甩在少女脸上，少女疼的松落了牙齿摔在地上，白皙的脸颊立刻红肿了一片，大腹便便身后的两个狗腿子立刻冲上前押住少女。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腹便便痛苦的捂住手臂，血液从他指间溢出，良久才憋出这几个字。
少女眼中满是恐惧，但却龇牙咧嘴死死瞪着大腹便便，苏时轩摆摆头眼中有着嘲讽。
自己都管不了，还如何去多管闲事
他这么想，可是身体却鬼使神差的往少女的方向走去，走到人流中他突然开始像酒鬼一般摇晃的撞了进去，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被风一吹都会飞出去似的，但却很有力，并且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步伐很稳，只是身体在倒，他旁若无人般撞进去，周围有人低声骂：“酒鬼。”渐渐闪开了一些，便没有理会他。
大腹便便正用自己的猪蹄狠狠的给她腹部一击，少女孔瞳缩紧，突然视野一片眩晕，耳界像是蜜蜂在中“嗡嗡”作响，仿佛听的清自己的喉咙在颤抖。
她不会哭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哭只会换来毒打，幼时大人厌恶她小孩打她，因为她是杂种，她是与侵略烟寒国的异邦人，生下来的孩子。
她也从来没有期待什么，因为她也知道那将她生下来的男女死后就再什么也期待不到了，再也没有人爱她了，
但这回她却史无前例的将所有的希望放在这个经过她的削瘦而落寞的酒鬼上了。
可是所谓希望愈大失望也就越大，苏时轩仅仅是与他们擦肩而过，走过的那段时间他灌下最后一口酒，酒像一团火直烧到胃里，阴冷的空气中少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几乎每个时间段都会发生这类事，何必在乎一人，难道真幼稚的想阻止它们发生，还不如让一切都顺其自然不改变任何事实。自己是这么想的，明明自己是这么想的。
他突然身形一折，手中的酒瓶“哐啷”一声，自然而又迅猛地重重砸在大腹便便的后脑勺上，碎开的玻璃碎片划过少女惨白的面孔留下一行殷红发暗的血液，痛觉以及“哐啷”声将她惊醒，她猛的睁开深蓝色的眼，里面写满了诧异，孔瞳映照出跃起并将大腹便便双肩按下往膝盖骨朝大腹便便的头部狠狠一击的穿黑衣的丹凤眼男人，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传来，接着大腹便便被他用膝盖骨加全身重量往地面没做任何保护措施压了下去，大腹便便满脸的惊恐，头部第三次受到了重创，地在她倒下去的那刻竟有些震动。
此时的苏时轩竟像一只保护自己猎物的猛虎。
不等大腹便便发出杀猪般的尖叫，苏时轩已迅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一只脚立刻踩住了他的喉咙，大腹便便挣扎着猛拍他的腿，张大嘴发出“咔咔”的声响，眼睛凸了出来，满脸通红，押着少女的两人以及其他3个狗腿子一惊，良久才恍过神来，然后都向他扑了过去，苏时轩面无表情的脚一辗，大腹便便别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人人瞪着眼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惊的一愣一愣的，看见扑向他的五人本想叫好这时却为他捏了一把汗，大气不敢出一个。
苏时轩扫过他们，五人…突然在那一瞬间他盯住了其中一个看起来体型中等的家伙，他身后的人群比起其他地方现的更加稀少，苏时轩眼中闪过一丝狡點朝身体往下一屈立刻像离弦的箭般射了出去，那个家伙见苏时轩朝他冲上来此时他的眼中反而闪过了惊慌，惊叫着一拳向苏时轩的脸扫去苏时轩仅仅往后一倾，一只手从侧面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扯住了他肩膀，那个家伙整张脸就扭曲了起来了，像是见到了厉鬼，双脚打颤，似乎有液体从他□□滴到地面上，苏时轩皱了皱眉嫌恶地将他甩开，冲向少女的位置，咬咬牙，立刻将她扛在肩上撒腿便跑，扯开人群，混进了市场。
左边阁楼上的靠天台的那一桌两对目光紧紧盯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两个男人都穿着复古长袍，看来都是贵族古人的长袍已很稀少买得起的几乎只有贵族和官员。
扇着扇子的男人饶有趣味的开口了：“刚刚那个好像叫做….‘猛虎下山’？”男人长发及腰，黑长发用缎带缠了起来，面若冠宇，满脸的笑颜，眼睛眯成了月牙，浑身上下十足像一个古代人。
与他对坐的男人稍微正常些,脸上挂无框眼镜，黑发比较短，深邃棕色眼瞳沉淀着沉着与冷静。
戴眼镜的男人抿了一口酒道；“嗯，看他的身手的确很像当年的弑君者，并且他的眼瞳沉睡着杀戮。以他的身手再来20个人都可以轻松对付，似乎担心被人认出，要知道以前他的人头可值10万白银——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孩，不过还是前者可能性大一些。”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望向长发男人：“据说，在当年他还以一人之力将被称为‘碾杀者’仅仅只有50个人的王室禁卫军中的15个人的头一一砍了下来。不过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叶公子真认为他是？”
“但不是没死吗。”被称为叶公子的男人摇晃着小巧的酒杯大拇指抚过上边的刻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继续说：“烧成灰朕都认识，两年前差点就拧断了我的脖子呢。”他笑眯眯的扇着扇子。
戴眼镜男人一惊，手一抖，酒洒了出来顺着他的指间滚落下来，砸到桌上，他脸色一变，眉头微皱道：“您是……洛王？….”他压低了声音，周围完全不可能听得到，朔家到今十四代都是扶持皇帝而他并未被皇帝召见，这个皇帝其实到至今从未露过一次面，据说一直带着面具。他本来来这郁闷一下谁知一个月牙眼男人便坐在他的面前了，说自己叫做叶洛楠，还在想着这个姓不是皇帝的姓么，但他已经与他聊起来了。
“朕忘了说？….没关系迁晨，朕有事让你做，”他从腰间抽出什么放在桌上竟是皇帝的玉玺，“让他掺入异邦人的战争，朕想让他成为将军，现在朕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本来只是来闲逛一下的呢，听说地方官员很是嚣张呢，看来属实。”
“您还真是大度，他可是当年要杀了你的人，不恨….不杀他反而让他但将军？不怕他反咬您一口吗？“朔迁晨眼中有着不解，在他拿出玉玺时他就完全确定他是洛皇了，同时也恭敬了不少，不仅因为他是皇帝而且还是因为他上过战场杀敌，上过战场的皇帝可不多，特别是还把对方首领的头颅砍下来的更是稀少，据朔家家办（管家）说，那次在烟寒国城外与异邦蛮族的长啸谷战役中，那位在最前发带着面具的就是洛皇，于是也有人称他为‘长啸王’。
“是有理由的，来日方长，改日有可能便和你解释，你做好分内的事便好，还有不必这么恭敬一直听敬语挺累人的，以后朕…不，我会尝试以‘我’来代称。”他一改前面的玩世不羁，竟有些严肃，微微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放下少许的尊贵，但也许是突然的严肃反而散发出更加威严众人的气场。
“……这样怎么行，怎肯如此委屈您….”还未说下去，洛皇扫了他一眼。
“是….”他知趣的闭上了嘴，起身便要离去。
“坐下吧，不急，”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有些事需要时间。”
少女真的很轻，苏时轩扛着她好似在扛一层棉被，不过这更方便逃窜，惹上当地贵族与官员肯定都不好过，他们喜欢的话可以轻而易举随手在大街上将惹他们的蝼蚁捏死，溜了他们也可以用更残忍的方式杀死他们，洛城长春区是属洛城中最混乱的地区，早已没了王法但有一些人是连贵族和官员都不敢惹的。
“呼呼呼…..”苏时轩扶着双膝屈着腰喘着粗气，额头掺出星星点点的汗，一到后街，少女就被这个不懂绫香惜玉的家伙粗暴的扔到了草坪上，后街人迹罕至，四周都是乱七八糟的杂草和灌木，在异邦人来后就很少有人在来后街了
调理好后苏时轩转身就要离开，但身后的“小尾巴”像是牛皮糖紧紧粘着他。
他往东她也往东，他往西她也往西，苏时轩转身白色的小身影便立刻蹲下背对着他，但他一开始走，她还是继续跟上来，再有耐心也要被磨平了何况苏时轩本身连耐心都没有能隐忍这么久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了。他终于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阴魂不散的，回家去！又不是乐意才帮你的，迫不得已….”苏时轩转身怒吼，少女吓的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似乎有些不稳，看上去像受伤了，他又皱起了眉头，刚想问轻柔的声音却先传来了。
“没有家，迫不得已……也没关系。”她咬着下唇，揣着衣角紧紧盯着他，生怕他转眼间就会不见一般，战争遗留下的孤儿大多是这样，会紧紧盯着自己心爱的人，生怕他们眨眼间就变成了血肉。
天空还是落下了雨，耳边响着”啪哒“的声音，冰凉的雨滴打在头上、脸上、身上，寒意弥漫，雨扯天扯地的垂落，地面射起无数箭头，大雨倾盆，两人瞬间化为落水狗。
少女眼神迷离，地垂下眼帘，头发和衣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良久才道：“你明白….爱吗？”她抬起头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并且说的有些拗口。
“大概吧，”苏时轩抬头朝天雨点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有些落进他口中，有些淡淡咸咸的味道，然后他看向与她对面的少女：“可能在很久以前。”他声音及沙哑又低沉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的刺破雨声与空气传到她耳朵里。
“我叫苏时轩，你呢？”
“….忘记了。”
“咕噜~”她的肚子不合场合的响了，“肚子饿了….”
“嗯….”他考虑了一下，“以后你就叫白夜吧，姓的话…和我姓吧，”然后他转过身，屈下了身子，白夜不解的歪了歪头，苏时轩切了一声道：“不是受伤了吗！我背你去吃饭。”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难的这么温柔，白夜嘴角微微划起了弧线，应了一声，踏着雨泊有些一瘸一拐的但她顾不上冲破雨帘小跑跟了上来。
雨络泽不绝的在洛阳城上空落下，似乎要洗净所有罪恶，可是罪恶和雨一样永远洗不净。
作者有话说第1章 Chapter.01战争遗留的孤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