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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大结局 ...

  •   薄暮颜此时已经在金陵城外的运河岸边,她当天下午从薄宅出来便直奔城外,她向过往的路人打听,从运河坐船可以去上海,而她早已去了以前胥渡呆过的地方,破庙的人说,胥渡可能和众人去了上海,上海,那个遥远的城市……

      付了十个铜板的船费,她和一帮老百姓陆陆续续上了小船,上船后,她计划着到了上海该怎么去找胥渡,看着身旁年轻的姑娘身边都有爱人亲人的陪伴,她无意识的捏紧了玉佩,心底却是无比的解脱和满足,胥渡,我来找你了!

      “你们知道吗?城中出大事了!”

      一男子小心翼翼道。

      “什么事?”

      另一大妈一脸好奇。

      男子看众人一脸的疑惑,拍了拍大腿,“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啊,报纸都登出来了,吶,你们看……”

      男子边说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皱皱的报纸,“你们看,城里首富薄老爷一家,昨夜被人灭门了,唉,真是死的好惨啊……”

      那男子把报纸递给一旁的人看,人们纷纷点头,低声附和,“是啊,死的太惨了,不是前日还风风光光的嫁女儿吗?”

      薄暮颜的心脏猛然一紧,她听到了刚才那群人的谈话,她慌忙站了起身,脚步不问的走到那男子面前,声音颤抖,“大哥,能否借报纸一看?”

      那男人一看这姑娘如此有礼貌,再看她的脸色似乎不好,便好心提醒,“小姐还是别看,很惨的,小心晚上做噩梦!”

      薄暮颜没有理会他的话,再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礼仪,她一把从男子手中抢过报纸,待看到那头条上面故意放大的字体和那图下面配的图片,她的瞳孔瞬时放大,双手颤抖,报纸随风落入河水中。

      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了能的……”

      突然,她如发疯一般,船上的人还没上齐,她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小船上面扑通一下子跳入河里,由于船还没离开,岸边的水不深,只有一米五左右,薄暮颜发疯一般的朝着岸边的方向而去。
      “啊,小姐,你做什么啊……”

      船上的人一阵欢呼,她怎么了啊,疯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

      薄暮颜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可能呢?”

      “怎么就死了?”

      水下艰难难走,薄暮颜终于爬到岸边的时候,岸边伸过来一只手,她抬起满脸泪水的脸,看着岸上半蹲着的男人,一下子全身瘫软。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没有伸出手,而那男人却一把把她从河水里面提了上来,她狼狈不堪的上岸,岸边聚集了一大群人,只见一个丫鬟被人挟持到她面前,那男人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寒,“是她吗?”

      那丫鬟看见薄暮颜,忙跪下,一脸悲戚,一边哭一边朝着薄暮颜喊,“二小姐,老爷夫人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薄暮颜的头发湿透披散在肩膀上面,白色裙子勾冽出完美的身段,她缓缓站了起身,颤抖着来到丫鬟的面前,亲手扶起了丫鬟,声音沙哑,“我姐姐呢?”

      丫鬟扭头看着一旁站立着的男人,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薄暮颜咬紧了牙关,努力的站了起身,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那男人面前,抬起头看他,她的脸上,全是泪水,湿湿的头发沾染在一起,尽管如此狼狈,却给人我见尤怜的模样。

      “是你杀了他们?”

      父母虽然和她没有多少的感情,可是,父母毕竟是父母,他们因她而丧命,是她薄暮颜的任性和自私,害死了他们。

      “爹娘,女儿不孝,害你们惨死!”

      薄暮颜一声凄喊,她顾不得全身湿透,寒冬的天气,她却感受不到半点的凉意,双膝跪地,她捂脸痛哭。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愤怒和伤心,她不能在敌人面前软弱,咬紧牙关重新站了起来,她想,如果她手中有枪,她会毫不犹豫的把面前的男人杀死。

      金旋斜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是她,就是这双清透如水晶般的眼睛,她长的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从不知道,小时候的天使出落成了仙女,尽管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狼狈,却是那么的高洁,那么的纤尘不染。

      那双眼睛就那么的瞪着他,眼底充满了怒恨和倔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被凌迟了多少次了。

      男人一把捏住她的左肩,用力一撕,随着布料撕开的声音,细腻白皙的肩部露出一朵幽蓝色的暮颜花,肌肤上还有点点水珠,似乎在花瓣上缓缓流动。

      金旋的眼眸一顿,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的大手想扶开那沾染在额头上面的湿发,却看到薄暮颜下意识的往后躲,她的眼底,全是嫌弃和恨意,是的,是嫌弃,她嫌弃他?

      金旋看着她的反映,强压住心底的怒火,把嘴凑到薄暮颜的耳畔,声音充满了邪魅和恨意,“薄暮颜,这就是你逃婚付出的代价!”

      薄暮颜的双手捏紧,尖锐的指甲渗透进皮肤,她微微闭眼,再睁开,好看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无神的绝望,她抬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清雅绝伦的脸上,露出一抹决裂的豁然,她勾唇一笑,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我恨我懦弱,杀不了你,也恨我自己,我薄暮颜不该奢望自己能有幸福,不该奢求自由,既然一切罪过由薄暮颜而起,那只由薄暮颜结束!”

      她说完后,脸上绽放一抹决然的笑意,金旋还在揣测她话语中的意思,却只见她却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金旋霎时大惊。

      “你要做什么?”

      金旋就站在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声音中带着点惊慌。

      想他金旋杀人不眨眼,他居然也会有怕的时候,是的,他怕,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天使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他不信命运,也不相信缘分,在他看来,缘分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只有弱懦无能的男人,才会相信缘分。

      喜欢的东西,那便要全力争取!

      薄暮颜快速的把刀抵在咽喉处,神情冷漠,“别动,你不是想得到我吗?等我死了,尸首随你处置!”

      金旋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神色紧张的注视着眼前刚烈的女子,他从不知道,在他眼底胆小懦弱的女子,竟然会这么大胆,敢自杀?

      “不,薄暮颜……”

      金旋压低了声调,轻声哄骗,“把刀放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姐姐还活着,只要你把刀放下,我立马命人放了你姐姐,如何?”

      薄暮颜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希望,但看着岸边的这么多金旋的人,她就知道,她已经没有路可退了!

      金旋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人,他的话,不能信!

      薄暮颜的一边摇头,一边往身后退却,她的身后几米的地方,便是河边。

      金旋想试图夺刀,看到薄暮颜脖子上的血迹,他不敢贸贸然逼她了!

      他找来了属下,让他去把薄暮欢带过来,属下离去,薄暮颜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便快速的退到河岸边,她茫然绝望的朝着那人群中看去,她似乎能感觉最爱的胥渡就在这里,可是,她却看不见他!

      握紧了匕首,她绝望的朝着不远处大喊,“胥渡,对不起,我们来生再见了!”

      众人被她这声喊声惊住,神色紧张的朝身后瞧去,待反映过来,那名在岸上的女子已经如断翅的蝴蝶一般,身子极昼的掉入冰冷的河水中。

      扑通一声,溅落的水花溅湿了岸边开的正盛的木芙蓉。红色芙蓉花枝被水花打弯了腰肢。

      河岸上,顿时槽杂万分。

      “不,暮颜,暮颜……”

      金旋反映迅速,他顾不得脱上厚重的大衣便立马跳入水中,冰冷的河水寒冷刺骨,他咬牙在她掉落的地方急切的搜寻着,他明明看到她从那里掉下去的,可是,他找寻了河岸边,只找到薄暮颜肩膀上面的布料,金旋失魂落魄的从河里爬起来,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那块白色的布料,远处的薄暮欢被人带了过来,她茫然的看到金旋一身湿透的蹲在那里,他的手中,还握着一块布料。

      她挣脱属下,一把抓住金旋的胳膊,“暮颜呢?我妹妹呢?”

      金旋的眼睛里面滴落下了两滴滚烫的泪水,这样的金旋,是所有人没有见到过的。

      一个男人,怎么能轻易掉泪,是他的梦破碎了吧,他的天使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恨他入骨,他的心被掏空了,多年的等待,换来的是玉石俱焚,什么都没有了,他失去她了,永远的失去了。

      他手中攥紧了布料,嘴角却嘲讽的笑,他笑自己是多么的可悲,用尽了卑劣的手段,却还是什么都没有,他连得到都没有,又谈何失去?

      “妹妹,我的妹妹……”

      薄暮欢茫然的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妹妹,突然,她发疯一般的大笑起来,她笑的疯癫,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一张原本沾血的脸上 ,浮现出死灰一般的悲伤,“死了,都死了,死的好啊,好啊……”

      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她半跪在那里,她边哭变笑,样子疯癫不堪。

      围观的百姓纷纷叹息,薄暮欢疯了……

      金旋派去找薄暮颜的人都爬上岸边了,他们就纳闷了,明明是从那里掉下去的,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唯一的说法就是尸体飘到下游去了!

      看戏的人渐渐的离去,夜幕悄悄的降临了,岸边的灯火打散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发出璀璨的光芒,静谧的河水潺潺细流,却是无法让人的心静下来。

      河岸边站着一抹孤寂的身影,金旋已经站在这里整整一下午了,他的脑海中,一直响彻着薄暮颜说的话,她追求幸福有错吗?

      有错吗?

      没错!

      那他金旋不折手段的想得到她,有错吗,有错吗?

      多年的痴情一片,换来遍体鳞伤,这一刻,金旋似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强求便能得到,纵使他有权有势,强求到头来,他亲手葬送了心爱之人的性命。也毁掉了他所有的期盼。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的一厢情愿,一厢情愿的爱情,注定湮灭。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如期而至,雷声轰鸣,秋雨绵绵。

      雨水打湿了男人的衣服,也润湿了他那张英俊消瘦的脸。

      他的心,冷如寒冰!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从不是!

      “啊……”

      金旋疯狂放肆的仰天长啸,他犹如一只失去伴侣的孤狼,发出凄厉的嘶吼。

      他只是爱薄暮颜啊!只是想跟她在一起,想一辈子呵护她,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她,他有错吗?有错吗?

      人总是执着于得不到的,追悔着已失去的,挥霍着已拥有的。就这样,生来彷徨。

      这一场秋雨似乎也感染了某人的悲伤,连续下了半个月左右,才渐渐停歇。

      夜幕渐渐低垂,下过雨的运河河水浑浊不清,河床也升高了不少,岸边,燃烧着一堆没有殆尽的冥纸,薄薄的烟雾随寒彻的冷风飘向远方,似乎祭奠含冤的河中冤魂。待那祭奠的人走后,从一处的角落里,走过来一男一女。

      女子走在男子前面。

      男的戴着一个藏青色的帽子,脖子上围着一个黑白格子的围巾,而女子则一身黑色风衣,配上黑色长靴,乌黑浓密的头发披散肩膀上面,她带着一个黑色的眼镜,整张脸看不出长什么模样,脖子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她们走到烧着冥纸的地方,沉默几分钟,岸边风很大,男人便把脖子上面的围巾摘下,戴在女子的脖子上,男子拉过女子的手,紧紧的牵着,女子朝他温柔一笑,低声开口,“胥渡,我们的磨难从此结束了吗?”

      男子点头,“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傻事,好吗?”

      胥渡还记得那日,她绝望的叫喊着自己的名字,他看到了她跳河的那一瞬间,要不是他早有准备,他真的无法想象那可怕的后果。

      女子点头,把头靠在男子肩膀上面,那日,她觉得自己已经死定了,却不曾想,掉入了河里,立马有人从水底救了她,而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心爱之人那张焦急的脸,那一刻,她喜极而泣,她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了。

      胥渡带的人在上海被人出卖,他们中出了奸细,胥渡在设计引出奸细的过程中,被那奸细所伤,他伤还没养好的时候,却听闻了金旋找到逃婚的她,他知道金旋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他不顾上海那边的人劝导,负伤回来了,只为了她回来了!

      胥渡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眼角泛着晶莹的光芒,他紧紧的牵住薄暮颜的手,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这个为了他付出一切的女孩,他该拿什么补偿于她?

      这一年立冬,金陵发生了许多大事,随着全国的革命运动呼声越老越高,国民政府难敌压力,派兵镇压,金陵都统金凛在北平被人暗杀,而金旋,则在那日后便郁郁寡欢,消沉度日,听闻父亲身死后,他赶走了所有的下人,在家里埋下了炸药,点燃了引线,如惊雷一般的轰鸣声音久久回荡在金陵上空,随着一团浓浓的黑烟和漫天的火光,曾经风光无限的金家就此消散在金陵城中,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金旋聪慧善于算计,他本可以在这个时代呼风唤雨,可惜的是,他这这一生,太过多情,多情,自古只有空余恨罢了!

      深冬,天边却诡异的出现一轮半月,半月发出泛白的月光,淡淡的余晖倾洒在古老的都城,一只硕大孤寂的寒鸦展翅从半月旁飞过,发出凄凉的悲鸣。

      寒冬的街道上,寒风刺骨,狂风呼啸不休,大街上,随风飘散着许多冥纸,像是某人特意撒的一般,一到晚上,四处纷飞,整条街道,如进入恐怖的地狱一般。

      每到深夜十一点以后,这条街道便再也无人敢行走,金陵城中的薄家大宅里面,夜夜传来女人如鬼泣哭的声音,声音悲戚如诉,极度恐怖阴森,而整个金陵的人都知道,薄家已被灭门,这间宅子根本无人居住,每每夜半传出的哭声,使人惧之,唯恐惊悚。

      关于这如鬼泣一般的声音,有百姓传言,是薄家二小姐生前不愿意嫁给金家少爷,死后也阴灵不散,夜夜啼哭,百姓们称之为鬼哭嫁!

      瑟瑟寒风里,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孤独走在大街上,靴子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大声,一声声,似乎走进人的心里。

      她走到紧闭着宅门的薄家门前,摘掉眼镜,一步一步,跨上台阶,推门而入!

      “姐姐,我回来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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