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叁章-约定 ...
-
叁章-约定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对不起，这不是你想要的幸福。】
骗子。
睁开眼，周围漆黑一片。望了一眼电子钟，是凌晨3点多。用手擦了擦眼睛，意外发现全是黏糊糊的泪水。
又，来了啊，梦。
昨天有个转学生到学校来了。就是梦里出现的人。
叫……
哎呀不行啊，记忆断断续续，呼之欲出。像是有股力量阻止着记忆的复苏，同时却动摇不定，真是矛盾。
啊，想起来了。是薰呀。
薰……
唤出他名字的时候，仿佛隔了一世纪那么久。
现在，能想起来的就只有薰和他在自己眼前被杀死的片段。还有一些人形机器，和坚如磐石的地下基地-最终教条。
真嗣望着空洞的房顶，想起了薰，久久的难以入睡。
为什么想起他全身挥发烫呢？
为甚么，看到他就想流泪。
可是，他不是被杀死了么，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不对啊，他被杀死的不同记忆有两个啊。
难以理解，也不想理解。
最终，无眠至天明。
一到学校，就妥妥的趴到桌子上。在这过程中听到了明日香的吵闹和身边的椅子被抽开的声音，极轻。在这之后，一点声音都没了。
“真嗣君……！”
有人在摇动着自己的手臂。
“真嗣君！”
不想回答，累。
“真嗣君！老师在叫你呢！……”
老师？那是……已经上课了？！
“啊！是！”
被雷劈中般的，真嗣从椅子上跳起。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用疑惑的神情望着他，余光瞥到了身旁的渚薰，只见他托着头看着自己，目光中暗含着很危险的因素。
“碇君怎么了吗？没事的话来读下一段吧。”国语老师说完拿起课本。
下一段？
真嗣急着从包里找书，谁知头刚一低下，意识就堕落黑暗。
“砰！”
“碇君！”
“啊！真嗣！”
“这……怎么了！”
“老师，那个我……”明日香刚想申请就被打断。
“老师，我立刻带真嗣君去保健室！”
只见渚薰在开口前就已经站起，在全班女生异样的眼光中抱着真嗣跑出教室。
“啊，好……”
【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为了要与你相遇。】
【还会……相见的。】
视野一片鲜红。
倾身于看不见的厚障壁外，少年的心在淌血。
“再也见不到了什么的……我不相信！”
最重要的东西消失了，带着记忆一同在心底深处零落。
而，再也无法回想起的曾经却在现下慢慢浮出水面－－
“不相信啊……还来不及告诉你……”
少年从噩梦中平静地淡出，回到现实。
苍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帘，告知他这里是学校的保健室。
“醒了呀，身体怎样了？”
真嗣循声望去，发现美貌的少年正坐在床边对着自己微笑。
“薰君？我怎么……”真嗣的记忆还停留在早晨上学的途中。
“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吧，眼睛周围好重的黑眼圈哪。”渚薰说着挪近他。
“恩，一直在做梦。啊，对了……”真嗣望着对方红宝石般的双瞳，话卡在喉间。真嗣缓缓直起身，深深四处游离着就是无法聚焦到对方的身上。
“怎么了？”说着，渚薰的手已经抚上了真嗣的耳边，并且用非常轻柔的力道帮他按摩太阳穴。
“啊，那个！薰君……这……”真嗣瞬间红了脸，推开了他的双臂。
“……真嗣君觉得我很可怕吗？”对方看起来受伤极了。
“不，不是这样的！没有……只是，薰君我以前见过你吗？”
“恩。”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总是梦见很可怕的事，好像手上还粘了谁的……”
下一秒，真嗣就被他抱住了。
有节奏的心跳声与温暖的体温像是在帮着真嗣驱散内心的阴霾一般。
“没事，都过去了。有我在呢。”
忽然，好想哭。
是那种，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宝物般的心情。
喜极而泣。
直觉告诉真嗣，对方值得自己信任。
对方正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后背，真嗣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见对方抱着自己长时间无动静的样子，真嗣有点不安，正想伸手触碰他，对方幽幽地开口。
“你，给了我期盼已久的秋天……这次，轮到我给你冰霜消融的春天吧。”
“唉？”下一秒真嗣被推倒在保健床上。
看着对方放大的颜容，真嗣才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多离谱暧昧。
“薰君！你要干什么……”
对方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带着笑脸的面具接近他。
“你说呢？”
在耳畔轻轻吟咏的字句让弱小的少年无处遁形，如锁链一般，紧紧地束缚着他。而且，那恶作剧的哈气到底是什么啊！
好……好可怕！
这家伙人畜无害的面具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潮流暗涌呀！
这时，下课铃响了。
“当然是……让你多睡一会啦。下节课改成自修了，有机会多休息一下怎样？”对方暗笑起身，帮真嗣按好被子，双手插着口袋正要离开保健室。
“薰……君……”背后想起了难以察觉的声音。
哎，这个不诚实的小东西。
“我回教室拿试题，马上回来。”
真嗣看着对方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
想起渚薰先前的那些话，仿佛吃了定心丸，真嗣露出了有些欢欣的笑颜，闭上眼，遇见了许久未见的睡神。
教室中－－
“哈？你真的没有对真嗣做什么？！”明日香抡着拳头，被众多女孩子拦了下来。
“嗯，保健老师上节课开始就去厕所了，一直没回来呢。万一在这期间真嗣君又出意外怎么办？”渚薰带着迷人的微笑，有条不紊的整理该带上的资料，并不在意明日香那副准备将他八卸大块的神情。
“这怎么想都太巧合了吧！”
“让他们两个多‘聚聚’不是很好吗。”凌波丽放下书本淡淡的回头。
“哈？！”
只见渚薰和凌波丽很快的交换了下眼神。明日香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自从渚薰转到这个班里一切事物发展就脱离常理。一直都觉得凌波丽和那家伙长得太像，和双生子一样。可是明明是初次见面，感情也……
那个婆娘没必要帮他吧！
还是说……
明日香想起真嗣昏倒的时候，渚薰抱起他的动作可是被某第三者看的清清楚楚。然后冰山上忽然冒出了阳光般，丽她，笑了！
天哪！太可怕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么高贵冷艳的校花大人原来是－－
明日香忽然有种想用铅笔戳瞎双眼的冲动。
“那么，帮我和老师请个假噢。”之间始作俑者踏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口哨走出教室。
“渚薰你给我等着！！！！”
“走好。噗~！”
啊－－
从哪里，听见了钢琴欢快透明的音色。
碇真嗣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陡峭的岩壁上。环顾四周，是早已荒废的鲜红的基地废墟。翻滚的气流从不见底的深渊向他涌来，可他感觉不到那股应有的冲力。
一定，又在做梦了。
只是，这次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悠扬的琴声从脚下缓缓上升。真嗣发现在不远处的平地上，恰到好处的放着几个盆栽和一架名贵的三角钢琴。而正在弹琴的是－－渚薰。
刚想出声叫他，真嗣惊奇的发现梦中的自己正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了过来，穿过了自己，直奔向渚薰，并且和他开始交谈。
从前的自己，和他的感情真的很好啊。才刚开始没一会，就开始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弹奏乐曲。
有点嫉妒啊。
现在的自己真是看着他，心就很疼很疼。
仿佛知晓了终要分别的命运，才难以接近。
而他们……
看着陶醉在音乐中的两人，最纯粹的样子，真嗣也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再次睁开眼，便是繁星满天。
低头，发现那两人正戴着随身听的其中一只耳机，坐在琴凳上观星。双手交叠，默默无声。
真嗣知道，这是自己经历过，却被忘记的珍贵记忆。
“能够想起来，真是太好了。”他打心里这么觉得。
【“下次，也一起出来看星星吧？两个人。”】
【“恩！”】
那一次的约定啊……
但是，在那之后，便是天人两隔了吧。仿佛见到了终点，真嗣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再会，真嗣君。”】
【“啊，薰君……啊，不，没事，我走了！”】
那个时候，想说的话是什么呢？
再也无法忆起，但是，现在－－
渚薰就在身边。
想要传达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对方听到的！
“真嗣君，醒醒！”
……
“已经放学了。”
……烦。
“真嗣君？”
……再一会，就一会。
“再不起来……就要吻你了哦。”
……吻？
哎？！
“不行！！！”
砰！
挣扎起来的真嗣头部与对方的头部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后，被重重弹开。
“啊，好痛。”按着额头，张开眼睛，发现对方已被黄昏染成褐红。
“再晚一点提醒你会不会更好呢……下午好啊，真嗣君。”渚薰对着真嗣笑开了。“葛城小姐说晚上有事，会晚点回去。”
“啊，这样啊。”真嗣下床后，发现精神好了许多，于是伸了个懒腰。
忽然感觉到腰被他人拥住，真嗣惊慌地跳开，可惜还是被对方得手了。
“我已经把你的书包带过来了，要写的作业我也帮你摘记在本子上了。”
“啊，谢谢……”从渚薰手上接过书包，真嗣有些害羞地和对方空开了距离。
“一起回家吧，我也一个人呢。”
“啊，恩！……”
真嗣真是后悔死当初的默认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小路上就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只觉得异常尴尬，想起两人在保健室中发生的种种，都没脸面对他了。
缓缓地，真嗣听见渚薰正在哼歌。
调子很奇怪，似乎一直不在轨道上，不过他还是猜出来了，是《欢乐颂》。不过，跑调能到这种程度真是……
“噗~！”真嗣没管住嘴，笑声就泄露而出。
被对方逮个正着。
渚薰回头看他，在路灯的照射下，他脸上淡淡的红晕被遮盖。
“真嗣君？”
“哈哈……抱歉，只是……哈哈……”真嗣捂着嘴，使劲憋住自己想要冲出的声音。
“只是？”
对方很认真，不妙啊！
“没有啊，哈哈哈……”不行了，真的憋不住了。
“再这样你就回不了家了。”渚薰微笑。
真嗣立刻刹住，总觉得，这句话里有其他含义，信息量略大啊。
快换话题！
“呃……那个薰君会弹钢琴吗？”
“会啊。哦，似乎很久都没和你一起弹钢琴了。”
哎？
渚薰他也有那个时候的记忆吗？
“真嗣君？”对方发现他在发呆，轻唤回神。
“啊……现在可能不会了吧！”想办法搪塞过去才行！
“恩……没事啊，我可以教你。”
“像我这样笨手笨脚的，真的不用了哎！”
“没事没事，‘各种各样’的事情我都可以教你，帮你改善。”
对方……很难缠！
还有，刚刚那个“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似乎刻意说的异常缓慢。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啊对了，还没吃过晚饭要不去便利店买点什么？”真嗣看到了前方亮着灯的小店，提议。
“行啊。”
结果－－
完全没想过吃什么的自己是不是在作死啊？
回过头想看看渚薰在选些什么，结果刚回头，眼神就对上了。发现对方也在望着自己真嗣强作镇定地拿起一罐饮料放入篮子里。
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真嗣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咿？真嗣君，我们现在不可以喝啤酒呢。”渚薰的声音如期在头顶响起。
“哎？”发现自己真的错拿饮料了，真嗣满脸通红的找理由。
“这……这是帮美里小姐买的，她每天都要喝很多呢，哈哈……”干笑什么的，笑不下去啦！
“她都是自己买回去的不是吗，昨天我还见到她搬了一箱回去呢。”
咿呀！！穿帮了！
只见渚薰雪白的手掌拿起那罐啤酒，把它好好地放在了货架上。
啊，说起来，薰君有一双很漂亮的手呢，修长的之间真的非常适合弹钢琴……啧！不对吧自己在想些什么啊！
抬头，真嗣君发现渚薰征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凝视着自己，顿时肾上腺激素分泌到达最高点。
又被调戏了不是吗！
“我……我去买汉堡！！！！！”真嗣落荒而逃，留下在原地欢笑的渚薰。
太……太不妙了！
因为真嗣发现渚薰和他一起走到了住宅楼下。
“那个……薰君也住在这里？”
“是啊，而且还在你的对面哦。”
对面？
相互道别，真嗣走上楼梯，到达凌乱的客厅。
当他看到满地的酒瓶和垃圾后，体内的分子强迫他开始清洁工作。直到十点，真嗣才做完一切，拿着从微波炉里热过的汉堡穿着睡衣到房间里。
刚踏进房间，真嗣就被惊呆了。
窗户的对面……
看到了渚薰正在写字台前写作业的样子。
现在过去还有机会！趁他不注意拉上窗帘。
谁知真嗣刚跑到窗前，渚薰就发现了他，并且对他露出了一个很完美的笑脸。
大概是：“哟，真嗣君，你在和我打招呼啊。”的感觉。
随即，渚薰又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完事后他拿起，正面朝着真嗣。
上面写着：
【辛苦了。》。《】
这个啊，如果自己不回的话会很不礼貌吧。
于是来来回回写了二十多张，直到双手发麻为止。真嗣躺在桌前，看着对方一脸乐在其中的表情，没辙了。
这时候，玄关处想起了葛城美里的声音，一听肯定又喝到烂醉回来。
终于要结束了，谢谢！美里小姐！
渚薰看到消息后很无奈的摆了摆手，写了句“晚安”后熄掉了屋里的灯。
“真嗣君~睡了吗？~啊哈哈哈，今天啊……咯！碰到了一大群同事呢，于是……咯！唔……要洗澡~”
这是要下蛋的节奏嘛！
啊不对，她又要把衣服乱丢了，不行！
“美里小姐等一下！哇啊！”
“真嗣君今天还是……咯！那么可爱……咕……”
“所以……振作一点啊！”
今天，真嗣君似乎特别有元气呢。
偷偷地在暗处观察的某人这才躺下，安稳的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叁章-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