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男的那些年》嗜睡的木鱼

2、第 2 章

　　“好久不见，我能坐你旁边吗？”穆孜施扯起嘴角，自认为笑得颠倒众生。
　　旁边坐着的人先是一愣，猛地转头看向穆孜施，眼中情绪复杂，眉头紧蹙，最后迸出的话却简单明了，语气则冷淡清冽，“随便。”
　　穆孜施不以为意，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坐下后先为自己斟了杯茶，然后象征性地为身旁人添了点茶，才开口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那人斜眼瞥了穆孜施一下，然后继续专注于手机屏幕上，“你也没什么变化。”
　　“现在的情形让我想起当时我们刚同桌不久的时候。”
　　穆孜施看着身旁对自己吝惜言语的人，陷入回忆当中。
　　那是高一上半年的下半个学期，穆孜施他们那时候的班主任，用现在的话说实在是一个典型的逗比，就是这样一位逗比班主任使得穆孜施高一那一年就换了四个同桌，有一个还是女生，因为那个奇葩老师突发奇想地要求同学们来个男女同桌，而且居然还让一个女班长来负责排座位，自己提出来之后就直接撒手不管了，真不知道他是太信任那个班长，还是纯粹懒得管事，也真不怕那个女班会假公济私，让某些跟她关系好的人与心仪的男生坐一起这种事实在太简单，让自己看不惯的人与歪瓜裂枣坐一起恶心一下对方也没有什么难度，不过是在座位表上写几个字的功夫，不是吗？
　　穆孜施的第二位同桌就是他高中时期唯一一个女同桌，那是一个不喜欢引人注目的女孩子，为人很低调，文静却大方得体，长相不算漂亮，但很耐看，有点婴儿肥的苹果脸很可爱，皮肤白里透红让人总想捏一把，而且学习成绩还跟他差不多，是个女学霸，他对这个女同桌还挺满意的，不过，后来却得知她原本并不是自己的同桌。
　　到了按新座位坐的那一天早上，穆孜施好死不死偏偏睡过了头，那天刚好踩着晨读的铃声进课室，他之前也没到女班那里打听自己的新座位，不过他一从后门进到教室，之前的同桌，依旧坐在最后一排的庄旻辉同学，便立刻对他招手，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隔壁组跟他相隔一条走道的位子，穆孜施当时不疑有他，而且班主任也已经走到后门了，他便直接坐了下去。
　　直到一周之后，穆孜施已经跟那个妹子同桌相处得十分融洽的时候，一个平时跟他能侃上几句的男生却突然提起座位调动时的过中变故。
　　男生由于身形瘦削，个子又不矮，净身高将近一米八，穆孜施一度取笑其用自身向大家诠释了什么叫瘦骨嶙峋，故而男生被大家戏称为竹篙。
　　那天课间时间，穆孜施跟三五个比较有话聊的男生跟以往一样，聚到课室外楼道间的大阳台那胡扯乱侃，不知道谁先说起了自己与女同桌的相处日常，说女孩子太柔弱，玩笑都开不起，不知道该如何与其相处，其他有女同桌的遇到相同困难的也纷纷表示赞同，由于班里男女比例没有均衡到1:1的程度，所以班里还是有好几个不知道算不算幸运的男同胞免遭男女同桌这一逗比老班一时兴起提出的举措，竹篙就是其中一个。
　　由于穆孜施是班里最后一排座位里面唯一一位有女同桌的男生，而在几个男生抱怨连天之时他却并没有任何表示，这引起了其他男生的注意，尤其是竹篙。
　　“你怎么不发表意见？说说你跟你女同桌相处得怎样啊！”
　　穆孜施当时是真的觉得自己同桌很好，两人相处过程也没有出现什么不愉快，便实话实说道，“很好啊，她很不错呀！”
　　话一说完便引起了众人的调侃，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竹篙贼兮兮地笑道，“那看来我同桌做了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啊！”
　　竹篙的同桌是一个戴着细金属边框眼镜，留着有点像西瓜头一样的发型的男生，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上就是传闻中的斯文败类，穆孜施跟他不是很熟，但也说过几次话，就那寥寥可数的几次谈话就让穆孜施对他没有好感。
　　青春年少的男孩子多多少少还不定性，说话不经大脑，粗话脏话都难免脱口而出，穆孜施也不是完全没有说过，所以并没有很反感身边的同学时不时爆出几句三字经，但是竹篙的那位同桌却实在让穆孜施受不了，不止是那与其外形十分不相符的满口脏话，还因为穆孜施亲眼见过他吃女同学豆腐，用污言秽语调--戏女生，人家都快要哭了还不罢手。
　　“什么意思？”其实穆孜施心中在听到竹篙那句话的时候就有所计量，只是习惯性地接话罢了。
　　竹篙给出的答案跟穆孜施的想法完全一致，真相就是原本穆孜施应该是跟竹篙同桌的，但那个西瓜头却临时跟女班商量要换位，而穆孜施当时还没到校，没有经过询问和商量，直接被调位了。
　　至于西瓜头为什么不愿意跟那个妹子同桌，其他人可能不清楚，穆孜施却是了解得很。
　　上面说过西瓜头曾经欺负过一个女生的事了，后续就是在那个女生快要哭的时候，穆孜施的妹子同桌出手相救了，但是妹子说了什么，穆孜施就不清楚了，因为当时他在3楼，而他们在楼下，这也是为什么穆孜施“见死不救”的原因，虽然当时可能大声喊一句就行，但要是引起围观，被欺负的女生肯定会尴尬的吧？
　　所以，穆孜施认为西瓜头肯定是因为那件事而跟自己的妹子同桌结下了仇怨，不愿意跟她同桌。
　　穆孜施在得知调位风波之后就在想，要是他当时在场，绝对要为妹子呛西瓜头几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人家妹子都没说什么呢，一个大男孩反而气量小得那么可怜，那正好，自己能跟一个“巾帼英雄”同桌了，与有荣焉不是？
　　也正是穆孜施对女同桌的态度有着一丝敬佩，而对方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刚开始的时候，两人的相处很艰涩，就像是20世纪50-60年代的中/美关系，河水不犯井水。但穆孜施那种天生逗比的个性当然不可能安分得下来，他先是以请教功课为名与其开聊，又总是主动寻找两人的共同话题，单纯的想要和睦相处的想法使得两人的关系逐渐改善，相处得越发融洽，聊得起劲的时候，穆孜施还会无意识地拍拍对方肩膀和大腿，对方也没有表现出尴尬或是不妥，甚至有时候妹子自己也会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