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胡说》牙耳

22、操是一个字

　　“主公，不要……”

　　“你要，或者不要，都于事无补！”

　　夜幕笼罩着大殿，烛火幽幽，一切皆显狰狞。殿中央青石地砖上横有几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残肢断臂的惨状。

　　曹操站在大殿的中央，王者般的举着剑。

　　剑刃闪着寒光，剑身划着血痕。

　　剑尖直指前方。

　　离他五步之遥的地方，一名青衣男子倚靠在石柱边，手中持举着一面巨盾。盾面呈阴阳色，交错有乾坤纹，正是精铁炼制的名器，盾甲中的王者——八卦盾。

　　名盾果然不凡，只看盾脚下多少残箭断刃，便知当时凶险。青衣男子才堪堪躲过危机，便见曹操举着剑，带着杀意，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顿时满腔的热血，都化作不甘，浮于面上。

　　“主公，”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并不是反贼……”

　　“那这是什么，爱卿？”

　　曹操截口打断，扯起披在身上的红袍，拉到对方的眼前。

　　大红蟒袍的中央，赫然有一个被利箭射穿的破孔。

　　青衣男子怔了一怔，随即垂下头，对着满地的残箭扯出一丝苦笑。

　　爱卿，爱卿，好一个爱卿。

　　他如何听不出这言语间的愤怒。平常他都会叫他的名字，郭嘉，或者他的表字，奉孝。只有在两人进行亲密无间的运动时，他才会唤他为爱卿。

　　而现在，这爱卿二字，无非只有一个意——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郭嘉别无他法，唯有竭力解释：“万箭齐发，难免有误伤……”

　　曹操冷哼一声。

　　他本性便是无事三分忌，只要疑心一起，便戒不掉。回忆往时种种，越想越不对劲。似乎所有的厄运与灾难，都似乎伴随着郭嘉的影子。

　　“我且问你，那日你为何借我的刀去杀司马懿？”

　　“我发现他偷偷给反贼送药，必是内奸无疑！”

　　“哼！若他是内奸，前日又怎么会助我解了迷魂药‘乐不思蜀’的毒性！”

　　“搅浑河水正是他的本意。”

　　“你明明从五谷镇拿到了解药‘无邪’，却没有给我用，这又何解？”

　　“只恨属下无能，让甘宁那厮抢去拆毁了！”

　　“胡说！胡说！一派胡言！”

　　“主公！”

　　郭嘉倏然抬头。抬眼的一瞬，眸中清光流转，竟让满殿的烛火都失了颜色。

　　“你怎能疑我！我把所有都给了你……”

　　由高转低的音调中饱含着无法言述的味道，令曹操的身体有些发软，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宝剑。他的目光游移在郭嘉挺直的颈项间。那些从并不齐顺的衣襟内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的痕迹，都是他曾经为爱卿这两个字写下的证明。

　　以色侍人，是真心，还是敷衍？

　　似是对自己的失神不满，曹操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指，想起自己险些葬命于乱箭之下的事实，冷下心肠道：“我不信！”

　　怕再被什么影响了心绪，他高举起剑，大声喝道：“杀！”

　　挥剑而下。

　　哐当一声巨响。

　　郭嘉手中的盾甲碎成几块，凄厉落地。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满地的碎片，再倏然抬头。

　　即便是名盾八卦，也不是没有克星，而握在曹操手中的剑，正是所有盾甲的克星——能够破除任何防御，无坚不摧的青釭剑。

　　青釭一出，无盾可挡。

　　郭嘉看着那把剑，就像是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想要笑，却没能笑出声。

　　为了这把名为青釭的宝剑，他辗转颠簸，忍辱负重，流血牺牲，只为了能够亲手献给他的君主。而现在，他效忠的对象用它砍破了他的盾，震碎了他的心脉，还残忍地击毁了他所坚持的信念。

　　他听见他说，他不信！

　　那一刻，曹操看到的是一双眼眸极度的变幻。由明亮转为黯然，由悲愤怒急转为心死。最后，连一丝不甘都没有留下，只剩下绝意。

　　鲜血从献剑者的胸口溅泼出来，染红持剑人的手。城门外响起一片杀声，反贼的旗帜四面高举，多处建筑密集的地方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十足，烧得天空都有些褪色。

　　如果不是内奸另有其人，反贼怎么会来得如此迅猛，而这城池怎么会陷落得如此诡异。

　　当曹操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脸霎时褪尽血色。

　　“奉孝——”

　　沉痛的，懊悔的，慌乱的声音在殿内被曹操撕心裂肺的吼出来。这个曾经时刻挂在嘴边却曾几何时变得生疏的名字，仿佛一只折翼的盐焗鸡，再也飞不回从前。

　　猛然间探到郭嘉鼻息间尚有一息，曹操眼神一亮，手哆哆嗦嗦的探入怀内，从中摸出一颗红色的药丸。

　　那是极品圣物血桃丹，哪怕受了再重的伤，流了再多的血，哪怕奄奄一息，命悬在即，只消吃得一颗，便能起死回生的神药。

　　只可惜，这颗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没能发挥它神奇的功效。

　　曹操的手递到郭嘉的嘴边，而后者的脸歪向一旁。

　　唇齿紧闭着，不留一丝缝隙。

　　曹操试着塞了几次，都没法成功。

　　郭嘉的嘴就像一道死城，只有高耸的城墙，曹操进攻无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倒在自己怀中，呼吸渐弱。

　　“爱卿，不要！”

　　你要，或者不要，都与我无关。

　　郭嘉勉强睁着的眼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曹操在他的眼眸中看到的是执拧，以及对死亡的觉悟。

　　“我……操……”

　　这是觉悟者最后的遗言。

　　直到反贼的大部队兵马踏平孤城中最后一块顽石，曾经恢宏的城都化作一片废墟，司马懿改天换命让闪电劈中大殿，坐在大殿正中央一心等死的某人都没能参透，那句遗言的最后一个字，究竟是一个名词，一个动词，还是一个形容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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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一切虐文都是纸老鼠！
2.搞，或者不搞，这不是问题！
3.腐游戏基角色不YY对不起□□360！
4.青釭剑为毛会打成青虹剑，它脱肛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