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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修魔 ...

  •   混沌初开,在还没有出现人和神之前,只有花草树木的精魂,后也被人称为式神。

      那些没有思想的式神经过长年累月的修行,都渐渐有了自己的思维。因为有了思维,所以造成了不同的善恶信仰,面朝光明的式神飞升成为神灵,在环境优美的九天继续修行;而背对光明的式神则堕入九幽成为魔道,终日不见阳光。魔道那时只是一盘散沙,内部争斗不断,却没能选出自己的领袖。而仙道的运行已经走上了正轨,所有的神灵都被天帝统治。

      在天涯尽头有两棵参天大树,一棵名曰梨爻、一棵名曰厌麟。这里是被日月遗弃的地方,是最寒冷的冰川。厌麟率先修行圆满,而梨爻则比他晚了整整三十万年。

      “你醒了?”黑袍飞扬的男子微微一笑,仿佛春暖花开草木逢春,但是梨爻却知道,这家伙表里不如一,前一秒可以笑,后一秒就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嗯。”梨爻冷淡地点点头,浅粉色的水袖随风飘舞,像清冷孤傲的谪仙。

      厌麟微笑着打量着周围亘古不化的寒冰,歪着头对梨爻浅笑:“梨爻,你准备去哪?”

      梨爻沉默了半晌:“跟着你吧。”

      厌麟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那可是你说的哟,以后可不要反悔。”语罢,他使用法术撕裂九幽的入口,走了进去。

      梨爻没有犹豫,跟着他走进九幽。在他身后的冰川,仍然没有改变,刺骨的风从混沌初开一直吹彻到现在,它默然看着这两个男子,踏进深渊,万劫不复。

      厌麟和梨爻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了所有挑战者,清理了整个九幽,并且带领九幽第一次打败了九天,一时间九天闻风丧胆,不敢来犯。

      厌麟成为了九幽的王,他自封魔神,而梨爻则一直跟在他身后,过关斩将,屡建奇功,厌麟却从来没有给他封号,厌麟说,梨爻就是厌麟,何必有什么封号?

      可是,即使如此,九幽只有一个王,梨爻从来不管政事。魔神之下,就是十名魔卫,黑琴、蓝婳、白姝、清歌、越舞、封魔、苍擎、万卿、凤一、虞二。他们也只听从于厌麟一人,没有战乱的九幽,梨爻甚至失去了自由,每日被囚困在厌麟的寝宫,那是全九幽心照不宣的事情了,九幽只有一个王,但是却还有一个王后,那就是美得倾倒众生却冷得万物冻结的梨爻。

      【九幽】【绯魔宫】

      水袖长衣的绝美男子斜靠在紫檀榻上,似眠非眠。一根暗紫色的铁链从他的手腕蔓延到床柱上,将他的活动范围控制在一间房内。当察觉有人进来的时候,他抬眼一扫,看见来人就垂下眼帘,不做声。

      三千青丝被一根细细的发带绾住,凌乱落下几根,显得几分不羁、几分慵倦。仍旧是万古不变的黑袍,似乎要融入这暗沉的夜色之中,魔神从不穿白衣,就像九幽从来没有白天。

      “阿爻,你还没考虑好吗?”他的声音温柔、悦耳,像凡世缓缓流淌的清泉,清澈无尘。

      “我不爱你。”梨爻仍然垂着眼,没有看他。

      “那你爱谁?”厌麟笑得温文儒雅,看起来不像一个杀孽无数的魔神,反而像个悲天悯人的神灵。

      “我不懂什么是爱。而且如果我说我爱谁,你明天就会把他的尸体送给我吧。”梨爻面无表情地说。

      “你会懂的。”厌麟慢慢走到梨爻身边,抱起沉默不语的他:“梨爻,你感觉到温暖了吗?这里,是暖和的。”他指着心脏的位置。

      梨爻冷眼看他:“提前化形,修行没有圆满,我的心,本来就是冷的。”

      厌麟浅笑:“我会将它捂热。”

      梨爻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无所谓了,你愿意怎样折腾我都无所谓了。”

      厌麟温柔地亲亲梨爻的额头,以气化刃,斩断铁链,牵起梨爻的手,走出绯魔宫,走进九幽大殿,他对着早已在此等候的臣民们宣布:“从此,梨爻则为我九幽神后。九幽不灭,黑暗永存!”

      激动的九幽鬼怪们大声道:“九幽不灭,黑暗永存!”

      梨爻不咸不淡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感情。

      神后从来不会笑,这跟魔神从来不穿白衣与九幽从来没有白天称之为九幽三大定律。

      九幽的和平是短暂,不过三千年,九天的神将就来势汹汹,杀伤妖魔无数。天帝帝哲亲自出征,九天神将势如破竹,当九天诸神一路杀戮来到绯魔宫的时候,周围的静瑟让他们惊异。

      “陛下。属下认为我们应该乘胜追击。”身着银甲的神将首领出言,希望在帝哲面前留个好印象。

      帝哲冷眼看着他:“有埋伏。”

      神将首领讪讪地退回原地。

      本是空无一人的空地突然如同撤掉了幕布了一样出现了十多人,可是与帝哲那方数万人相比,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黑袍墨发笑魇如花的男子道:“想不到天帝大人如此警觉呢。”

      身穿白衣的帝哲冷面对他:“区区妖魔,竟敢自封为神,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厌麟淡笑:“连区区桃妖都能够成为天帝,我封神自然顺理成章喽。”

      帝哲一挥衣袖,神将开始冲杀,厌麟也没有功夫耍嘴皮子了,拿起长剑与其搏斗。其余的魔卫也是各种兵器轮番上演。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的人力是他们的千倍,不过片刻,九幽诸人就被包围了,失败已成定局。

      “魔神。现在怎么不笑了?”帝哲挑眼看他。

      厌麟的表情严肃,他双手开始结印,顷刻他就被各种符文包围,他对着魔卫大吼一声:“快走!”他掩护着身后的十名魔卫,帝哲则是冷笑着用法术消灭了厌麟一个又一个符文,待到魔卫都撤退的时候,厌麟才松了一口气,启动最后的法阵,封印自己。

      帝哲看着他慢慢被铁链缠身,沉入地底,嘴角却仍旧是欠扁的笑,目光如冰。

      帝哲转身:“封印九幽!”

      而在此时绯魔宫最深处的结界里,水袖男子沉睡着。

      黑袍魔王最后温柔地为他梳洗头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他听见那人用温柔的声音告诉他:“亲爱的阿爻,你就睡吧,只要有你在,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能爱上别人哟~小梨爻~”

      可是因为漫长的休眠,本来修行未圆满的梨爻遗忘了所有的过往,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
      在下梨爻,来自京都。

      梨爻只是他的名,而他的姓氏,却是一个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他是一名修魔者,至今修行已有数千年了。

      可是他的记忆却缺失了一块,一千年前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他醒来的地方,是地狱九重。

      是瑶池仙君将他从九幽里救出,给了他自由,却用九幽最坚硬的锁链将他囚困。突然有一天,瑶池仙君死了,就倒在他的跟前,没有挣扎,就像不过浅眠,可是这一小寐,就再也没有醒来。

      是九幽的封魔杀了他,梨爻看着那红色的瞳孔,没有暴虐,没有嗜血,只有洗尽铅华的沉寂。为什么他好像在那双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又或许不是自己。

      封魔斩断了锁链,放走了他,就那一停顿,诸天神将就已经赶来,梨爻看着他们杀死他,那双红色的眸子,仍旧古井无波,没有其他,只有梨爻。

      梨爻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荒凉的冰原,看见了黑袍的男子,在对他浅笑。然后所有的虚影都随着死亡,变成虚无。梨爻凝视着缓缓倒下的他,听见他在呼唤:神后。嚣张的红发无力垂下,红色的眸子变得暗淡无光,梨爻知道,他已经死了。

      那些神将没有理会他,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漠然地离开了。这些常年镇守宫门的神将,即使已经□□化神,无坚不摧,可是一颗心,早就在漫长的岁月里死亡了,也许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但是一颗心的寿命,却只有百年。

      梨爻跳下瑶台,只为了寻找真相。他到底是谁,那封魔为什么要叫他主人,神将又为什么对他视而不见?其实这些也不是那么重要吧,也许他只是为了寻求解脱。

      他开始在人间游荡,他看遍了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可是,他始终无法读懂那些沉浸爱河人的想法。

      或者,他开始疑惑,为什么,他没有感情。

      他不会恐惧,不会感到幸福,不会哭泣,他不懂去爱一个人。

      在停留峄城的一个清晨,梨爻闲来无事之下,走进一家客栈,正准备点几个好菜,尝一壶佳酿,却突然发现旁边桌的几个少年在看他。

      “你…是魔修?”浅蓝色道袍的俊秀少年惊疑不定地看着梨爻,而他身旁的少年则纷纷拿起武器,指着梨爻。

      “魔修……那是什么?”梨爻面无表情地问他,不经意间瞥见那少年微微颤抖的手,略带嘲讽。

      “谭文,不得无理。”少年身后走出一名白衣公子,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真当得起公子如玉,翩翩如风。那男子淡然一笑,阻止了身后战战兢兢的少年:“若这位公子真的是魔修,你们这样莽莽撞撞,早就没命了。在下楚雅,来自京都,敢问公子名讳。”

      “文绉绉的,听起来真不顺耳,我叫梨爻。”梨爻淡淡地抿一口刚刚倒上的清茶,回答。

      “以礼待人,是君子的本则。”楚雅笑得礼貌却疏离:“适才冒犯公子了,若不嫌弃,与我们共同进餐,算作在下向公子的赔礼。”

      “嗯。”梨爻也不推脱,反正有人请他吃,不用他花钱,他还巴不得呢。

      “在下来自天华山,看公子气宇不凡,敢问公子在何处高就?”楚雅见梨爻没有拒绝,就开始套近乎。

      “我四处流浪。而且那个小孩没有说错,我就是魔修。”梨爻不咸不淡地说,那些少年却神色大变。

      “师叔…”第一个开口的少年迟疑地询问仍然神色不变的楚雅。

      楚雅淡笑:“魔修道修本为一家,若是心存善念,即使是魔修也是比那些道貌盎然的伪君子要好得多。梨公子不避讳我们就说出他是魔修,说明他是一个坦荡的人,我们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梨爻带着淡淡的赞叹看着他:“说的真不错,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去哪?”

      “枯溪岛。”

      “我刚从那里过来,那里危险得很,依照你们的实力绝对无法活着回来。”梨爻一针见血地说。

      “胡说!我们师叔最厉害了!你是不知道…”楚雅阻止了那少年的话,带着谦卑的笑容:“可是我们此去必须要取得九峰草,即使是必死,我们也要去。”

      “算了,我这里有,过会我回家拿给你们。不过你们为什么这么拼命?”梨爻挑眉。

      “君子言出必行,在下答应了他们的师傅要把九峰草带回去,就万万不能食言。”

      “无趣之极。把这些跟我打包帮我带回去,你们现在跟我回去拿那什么九峰草吧。”梨爻起身。

      “师叔,真的可以相信他吗?”少年问。

      “谭文,我说过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楚雅跟在梨爻的身后,淡淡责备。

      “对不起,师叔。”谭文低下头去。

      他们走进梨爻暂时的住所,梨爻在摸索一下之后,拿出一株九叶的花:“是这个吗?”

      谭文兴奋地大叫:“对对对!就是这个!”

      楚雅拍拍他的头,示意他冷静,楚雅走上前一步,拱手:“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梨爻面无表情地说:“我每天都很无聊,这样吧,你过来陪我半月,我就把这个给你。”

      楚雅阻止了正欲开口的少年们,思索片刻:“梨公子看得起在下,那是在下在下的福分,敢问梨公子可否先将九峰草给予谭文他们,在下师兄的病,实在是耽误不了。”

      梨爻允诺,楚雅将九峰草交到谭文的手中,嘱咐:“一定要快马加鞭,不得有半点损失。”

      谭文含泪看着楚雅,一挥马鞭,离开了,其他的少年也跟着走了。

      梨爻望着已经走远的他们,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

      楚雅轻声询问:“梨公子,在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梨爻瞥了他一眼,道:“为我挑件衣服吧。”楚雅看他穿着一件素白色的明显大了一码的书生长襦,但是性格又完全是土匪性子,不禁失笑。

      楚雅打开衣柜,柜子里的衣服五花八门,戏服、道服、粗布麻衣、甚至连长裙都有,楚雅恶作剧般拿起一件浅粉色的水袖长襦,本来没指望梨爻穿的,可是梨爻也没说什么,当着楚雅的面就脱下身上那件宽大的衣服,换上了那件女气的衣服。

      这样的水袖长襦一般是戏园子里的旦角穿的,如果普通男子穿上,会显得很奇怪,但是梨爻穿上却意外的漂亮。

      梨爻的面容有七分女气,但是却不感觉男生女相,他的唇很薄,天生就是薄情的模样,双目狭长,似笑非笑,有一种勾人心魂的感觉。只是他的瞳孔是红色的,很浅淡的红色,让他看起来像勾人心魄的魔。

      “怎么?不好看?”梨爻见他表情很奇怪,低声询问。

      “没有。”楚雅摇头,浅笑:“很好看。”

      梨爻走到书桌前,突然开口:“为什么我见到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

      “他们是怎样的呢?”

      “粗鲁不堪,要么是高傲得紧,一听说我是魔修就喊打喊杀,说我是妖孽、魔头。”梨爻回忆。

      “现在修真界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只注重修为,很多人都遗忘了真正的礼节和善意。”楚雅苦笑。

      “你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楚雅迟疑了一下:“在下出生于书香世家,本不习武也不修真,后来家中被山贼洗劫,除去我外出求学,家中三百余口都不幸被杀。后来我就遇到了我师父,是他教我修真,待我小有所成后,却发现,天华山下早已过去百年,此仇也不了了之了。”

      “时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兵器。”梨爻轻声安慰他。

      楚雅轻笑:“现在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快两百年了,我早放下了,你呢?梨兄?你身上又有什么故事?”

      梨爻抬眼望天:“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从天上下来,就是为了寻找为什么。”

      楚雅非常惊讶:“梨兄是天上的仙人?那真是失敬了。”

      “我不是什么仙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瑶池仙君说我是魔鬼,封魔也叫我主人,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梨爻有些迷惘。

      “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了,梨兄,不如我来教你礼仪书画吧。”楚雅笑道,梨爻也不反对,任由他滔滔不绝地讲着。

      半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楚雅也要离开了,梨爻有些不舍得。

      “梨兄,有缘自会相见。”楚雅对他浅笑,梨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骑上马,挥鞭离去。

      忽然,风云色变,黑色的影子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刀,白衣的公子没有反抗之力地倒下。梨爻面无表情地看着,似乎忘记了应该做的。

      黑影跪在他脚边,是个黑衣的男子:“神后大人,黑琴向您报道。”

      “为什么杀他。”梨爻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几乎竭斯底里。

      黑琴垂首:“魔神大人说过,任何接近神后大人的人,无论男女、无论种族,都必须要杀无赦。”

      梨爻闭上眼,平息了一下混乱的气息,走过去扶起白衣胜雪的楚雅,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梨爻知道,这个谦谦君子,已经死了。

      死在他的眼前,为他而死。

      梨爻没有用法术,用手挖出一个大坑,将楚雅埋葬,他爬到树上摘下一朵梨花,放在楚雅的身边,又将房间里的君子兰也一并埋了进去。

      他在墓前竖了一块碑,上书:君子之风当之无愧天华楚雅君子如兰

      在楚雅倒下了时候,梨爻知道,不管他以前爱过多少人,与那魔神有怎样的关系,在他失去记忆的这千年以来,他只爱过楚雅一人,无论以后他恢复了记忆又或者没有,他都不会忘记这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他叫楚雅。

      梨爻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对着黑琴浅笑:“走吧。”

      在下梨爻,来自京都。

      白姝淡淡地看着朝下的文武群臣,他们对他的不屑、轻视和种种难以预料的想法。狼子野心,谁都看得出来。以为老皇帝死去了,新皇即位就镇压不住他们了吗?上一个三十年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吧。人类就是这样脆弱且倔强的生物,明明只有不到百年的光阴,但为什么,会这样复杂且有趣呢?

      九天的大军踏平九幽之后,他就逃到了人间,正巧遇上农民揭竿而起讨伐素朝女皇*的独裁,他真的挺感兴趣的,就帮助了一个胸怀大志的小乞儿*一把,助他一步步从大头兵变成呼风唤雨的帝王。可是那乞儿竟然忘恩负义,准备毒杀白姝,也真是自掘坟墓,白姝动用了自己的虎符,拿下了青鸾宫*,杀死了那乞儿。他本无意做什么皇帝,但是耐不住那些所谓的手下软磨硬泡,只得答应。所谓的老皇帝新皇帝其实都只是他一个人,他九幽的堂堂大将军,难道连一群人类都骗不过。不过,白姝浅笑,人类,真是奇妙啊。

      “不好了!皇上!莞王爷逼宫了!”一个小宫女惊慌失措地跑进青鸾殿,那些文武大臣有的是胸有成竹,有点则是双手发抖,紧张地看着白姝。

      “赵元、冯天、古昔彦、唐河……”白姝一连点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都是当时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官员:“刑天*走一趟吧。”

      那些被点名的官员愤怒地对着白姝喊叫:“凭什么?我们可是几朝元老!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新帝凭什么?”

      白姝淡淡一笑,铁锁加身的莞王爷被身着血衣的俊俏黑发男子带进大殿,那男子单膝跪下:“参见陛下,辜滦复命。”

      白姝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语气很淡地叫他平身。

      本是怨声载道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他们想不到这个小小的新帝能够使唤得动辜滦。

      ——从束朝*开国帝就一直跟在帝王身边的修仙者,他是束朝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百姓心中的神话!

      那些没有被叫到名字的大臣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着莞王爷造反,要知道,刑天一去可是有死无生啊。

      “退朝。”白姝掸了掸白袍*上的的浮尘,离开了青鸾殿,辜滦紧跟其上。

      “做得不错。”白姝夸奖道,亲昵地抚摸辜滦柔顺的长发。人类,真是有意思,明明喜欢,却不敢出口,就这样默默守候几百年。

      “是。”辜滦谦逊地垂下头。

      “辜滦,如果我放你走,你愿不愿意?”白姝静静观察他的反应。

      他先是一惊,然后皱着眉头问:“陛下,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白姝微笑,那笑容明暗不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切你都做的很好,可是,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出色的护卫,你不应该有感情,尤其是对雇主。”

      辜滦把唇咬得发白,他倔强地看着白姝:“可是没有感情的人,那就不是人了。”

      “你听说过非同类不可相交吗?”白姝浅笑,看见辜滦摇头,他附在他耳边:“所以我们不能相交。”

      “你是有感情的人类喏,我,却是没有感情的魔,怎么在一起?辜滦,你真是逾越了。”辜滦默默离去,但是他的眼神告诉白姝,他没有放弃。

      白姝无奈地摇摇头:“人类,真是没有办法。”

      “呵。没有办法?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华服蓝裳的翩翩公子束起浅薄的墨发,轻摇折扇,好一个风流的浊世公子。

      “蓝婳?你不是去找黑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姝温柔一笑,阳光洒在他温润的面上,像一尊神邸。

      “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蓝婳撇嘴,将令牌一甩,白姝以两指接住。

      “神后被救出来了,但是封魔死了,我们应该和神后集合了,收收你那无聊的心思吧。”

      “是吗?辜滦,你听到了吗?”屏风后的黑衣少年沉默地跪着。

      “人魔不可相恋,更何况,辜滦你也知道我对你没有那心思。”白姝浅笑。

      少年握紧拳头,仿佛下定决心:“我能够等。三百年都过去了,以后我也会一直在陛下身边的。”

      “哟,还真是个痴情种呢。”蓝婳面带嘲讽地将少年拍晕。

      白姝附在蓝婳的耳边,轻轻呢喃:“我最爱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蓝婳脸一红,粗鲁地把少年丢进寝宫,慌忙地逃开了,白姝紧跟其上:“婳儿,今天晚上你逃得掉吗?”

      “去死!”蓝婳的声音响彻云霄。

      ——————————————————————————————————————

      辜滦。

      终是要离去了,辜滦,愿你寻得你良人。

      白姝 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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