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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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周末，夏桑来到C市监狱，去探望夏国毅。在厚实的隔音玻璃窗外她静静地等待着，虽然脸上没有诚惶诚恐的表情，可心里还是非常的忐忑。就在玻璃窗内的那扇铁门被打开时，夏桑看见一名监狱官陪同夏国毅一路进入探视室。
四年的时间没有见面，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她真的已经快认不出夏国毅了，几年的牢狱之苦确实是折磨人的经历。花白的头发下，架着一副浑重的老花眼镜，眼角皱纹，脸色暗黄都表明了夏国毅所收的苦，深蓝色的监狱服根本不合身，就这样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身上，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到夏桑对面，缓缓地坐下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桑就已经泪流满面。
夏国毅看见女儿伤心，拿起旁边的对讲电话安慰道：“孩子，莫哭。”
夏桑也提起电话，哽咽地叫了声：“爸。”可还是止不住的继续哭。
“好了，不要哭了，夏桑坚强坚强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在国外生活的还习惯吧。”
“嗯，习惯，我过的很好。你呢？爸，一定受了不少苦。”以前高大伟岸的夏国毅，如今尽是这副落魄的样貌出现在夏桑眼前，这样巨大的反差，让她心里形容不出难受滋味。
“牢饭吃起来是不容易，但这几年，爸也想通了，比起官场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一场场的鸿门宴也是不好吃的。这里只是清静罢了，只是背负上这样的罪名，实则是让我心有不甘。”
“爸，如果你不甘愿就这样被冤陷，还有一个多月你就可以出狱了，我们可以翻案的。”
“不用了，桑桑，出来后，我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了，难道要从一个牢笼又跳进另一个牢笼吗？”
“爸，就算权势所迫，我们也要争取自己应有的权益，你是被冤枉的，你不能白白做五年牢啊。”
“没用的，桑桑，这世上被冤的，何止你爸爸一个人，而都是吃哑巴亏，有苦无处诉。我只期望出来后，和你们平平淡淡过生活就行了。”
“爸……”夏桑无奈，她咽不下这口气，可夏国毅却执意不上诉，她也先作罢。
夏国毅询问了夏桑的近况，夏桑告诉他，她在C市租了房子，在世丰银行上班。夏国毅听后，也安心了不少，她知道夏桑懂事，即使在以前过着高枕无忧的日子，夏桑也是每个人眼中的乖乖女，礼貌懂事。
夏桑想，生活再好再坏都是这样了，夏国毅在牢里待了这几年也看破世事，可能他现在要的就是一份安稳了。
夏桑临走之前又叮嘱了夏国毅一些琐事，多多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而已，就算里面条件再艰苦，多忍忍，马上就会到头了。
她走出监狱，心情十分沉重。驮着步子走了一段路，实在是烈日当空，晒的夏桑头晕，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师傅问去哪儿，漫无目的地她也说不出，只能让师傅先开去市区。车停在了C市最大的一家百货大楼，夏桑想着也没什么事，逛逛超市也不错。
一个人推着购物车，晃晃悠悠地游走在超市里。正当夏桑埋头看着货柜上的食材，“夏桑，夏桑。”夏桑听到有人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是个甜甜的女孩子的声音，她抬起头，就在和叫她的人眼神交汇时，突然刚才甜美的女性声音变成了高八度的海豚音：“啊……真的是你，夏桑。”
夏桑有些窘迫得看着眼前的女人，原来是潘倩倩。潘倩倩也不顾手里的推车了，蹦跳着跑到夏桑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我的大美人，真的是你，一点儿没变啊，夏桑。”潘倩倩爽朗的性格也一点儿没有变。
“倩倩，你倒是变了。”
“真的吗？哪儿变了？”潘倩倩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然后挺起她的胸脯，“是这儿变大了吗？”
“啊，难道你隆胸了！”夏桑认真的好笑。
“你才整容了，我这可是天然的，是我后天保养得好。”
夏桑失笑，“是保养的好，我就说怎么没一眼认出你来，是变的越来越美了。”
“哈哈，这么久没见，这夸人的本事长了不少嘛。你这是一个人逛着呢？打算买什么呢？”
“嗯，买一些煮饭的食材。”
“哎呀，不买了不买了，那么久没有见面，走，我们好好聊聊。”说着就拽着夏桑走。
还是雷厉风行的潘倩倩啊，遇上高中时的挚友真好，夏桑在这个离开了四年多的城市，找回了一点以前的朝气的情怀，回来的孤独让她想快些融入到这里，或许可以从重拾的友谊开始。
“走去我家吃饭啦，前段时间在网上联系后，你又消失了，今儿可跑不了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回来后忙着找工作，是在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忙我当然能理解，这不我们又见面了不是，走上我家。”
“这……会不会打扰到叔叔阿姨？”
“不会的，不会的。走啦，我妈的拿手好菜，你可是有几年没尝到了。”
“对啊，阿姨的手艺和厨师可有一拼啊。”
“那可不是，你必须要尝尝了。”
最后夏桑和潘倩倩在超市还是买了不少东西，怎么说，女孩子对购物的欲望不是缺少了什么，而是永远都买不完。去收银台结账的高峰期，眼前蜿蜒冗长的人海，迫使她俩也只能随着人潮缓慢碎步前移。
幸好还是两人，就算大排长龙也能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发时间，都是在说上学那会儿的事，说着说着潘倩倩就嘴就没了把门，提起了赵翰泽，“桑桑，可真为你和赵翰泽可惜了，男才女貌，你们多般配啊，可是……诶……回来你们见过面了吗？”
夏桑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可就这时，潘倩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惊呼到：“桑桑，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喏，赵翰泽。”
夏桑还来不及抑制住她的惊喜，潘倩倩就高声大喊：“赵翰泽，赵翰泽……”
夏桑立刻捂住她的嘴，“你别嚷嚷，好不好。”
潘倩倩掰开她的手：“怎么了？是赵翰泽啊。”
“我知道，可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快结了账走。”
可潘倩倩那两声撼天动地的咆哮声，早已惊动了赵翰泽，他踱步走向她俩。不远处的赵翰泽寻着声援的方向一眼就认出了夏桑，走到她们面前，仔细瞧了瞧才认出是潘倩倩。
夏桑懊恼，还是没躲过。潘倩倩却不以为然的说到：“真是巧啊，赵公子，在这儿也能遇上，好久没见了吧，自从毕业后分开就没了联系，虽说你和桑桑是分开了，但毕竟我们也是朋友，怎么同在C市也能几年不见，看来您真是贵人事忙啊，要不是今儿我遇上了桑桑，也指不定多久才能在碰见你，还是你和夏桑有缘。”
“是吗？我俩有缘？”赵翰泽反问。
“当然，你们当时在学校可是多么羡煞旁人的一对。”
赵翰泽看着夏桑，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夏桑脸蛋红红低头没有看他，可手指躲躲藏藏的在潘倩倩衣角轻轻的扯，想让她闭嘴，也示意她快走。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那两位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赵公子请客，怎能有不去的道理。”潘倩倩一口答应。
可夏桑是本意推脱有事，想到拒绝，可倩倩嘴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倩倩，我们不是说好了，去你家吗？”
“哎哟，我家随时可以去嘛，这和赵公子叙旧可是大事。”
“那走吧，两位美女，我的车在地下停车场。”
夏桑和潘倩倩买的东西也是由赵翰泽付的钱，夏桑本也不让他给，可潘倩倩说：“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要和赵翰泽争了，就让他付吧，这是绅士应该做的。”
夏桑很生气，跟在他们后面拖着步子慢慢地挪，好不容易跟倩倩的约个会，他来搅什么局啊！
“桑桑，快跟上啊！”潘倩倩见夏桑垂头丧气慢慢的走，忍不住催她。
“哎…”她叹了一口气，“来了。”
来到停车场，夏桑率先坐进了后座，把副驾座位留给了潘倩倩。
一路上都是潘倩倩在说说笑笑，夏桑沉默不语，因为她不愿提及以前在学校和赵翰泽的事，怕心猿意马。而后空白的四年分离时光里，他们更没有交集，哪儿来的什么共同话题，深厚的误会和苍白的空洞，要怎么弥补，有些事不是单凭想象就能重新修复，能复原到从前的完好无缺吗？夏桑的答案是：不能。即使破镜重圆始终有残缺的遗憾，会在历经细水流长后仍然龟裂，又一次破碎，这样的打击，夏桑不想再痛彻心扉一次，她现在连能受伤的资本也没有了，她没有时间再去抑郁彷徨，以前她是不愁吃穿的公主，即使矫情，也有人哄着宠着，天塌了有人帮她顶着；而现在的她肩负的是一个家庭，她只能努力让自己强大，才能撑起一片天。夏桑坐在后座听着倩倩的叽叽喳喳，看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景致，思绪万千，她打开车窗，冷风鱼贯而入，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用手撩拨，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放在赵翰泽眼里，却是那样的妩媚动人，后视镜里她眉头紧锁，只一个侧脸就能读到她的不依。
车停在了一个泰国餐厅，是潘倩倩要求的。入座后，潘倩倩对菜单上的佳肴指指点点，五花八门的菜点了许多。
趁上菜的空档，赵翰泽对着夏桑有平常的闲聊：“在郭伟那里上班还习惯吗？”
夏桑也故作平静的回答：“还不错。”
“嗯，工作的开心就好。”
“啊，原来你们早就有联系了，咳，那我还吓忙活什么，还说趁着今天巧合，帮你们再牵线搭桥来着。看来我是多虑了。”
“谁说不让你帮忙的，桑桑可还没答应和我重修旧好了。”
“干嘛重修旧好，以前都是过眼云烟了，现在是我媒人，重新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就当彼此是陌生人，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对方。”
“这个提议不错，那允许我首先介绍一下自己，你好，我叫赵泽翰，今年26岁，生意人，有车有房有存款。”
“切，桑桑那里是看这些俗物的人，你只需要表明你的真心。”
“对对对，我是俗人一个，唐突了。我的真心日月可见，日后请随意考察。”赵翰泽满脸真挚的等着夏桑的回应。
可她却久久没有回响，迟疑的看着赵翰泽伸出的右手。潘倩倩耐不住了，急忙地去牵起夏桑放在桌底的手，“桑桑，你好歹得给别人一个回应啊，把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美男子晾在那儿，当空气可就太无礼了。”
在潘倩倩的帮村下，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即使夏桑再不情不愿，赵翰泽脸上也堆起了满意的笑容：“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请问小姐芳名。”
夏桑不想与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赵翰泽，我们没有必要这样，真的要当陌生人吗？那我们就更不必认识了。”
“我只给我们两种选择，第一，陌生人。第二，恋人。而我已经为我们选择了第二种。”赵翰泽也不拐弯抹角。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