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终将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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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听我说的愣了许久，依然摇着头无奈地答应了。
我像平常一样过了一个夜晚，第二日一早羽陌就离开了，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拿起一看，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字都不认得，应是羽陌给我的，无奈之下，我出门去找芊芊帮我解读其中的意思。
急着想知道羽陌留的是什么，我不自觉地小跑前进，竟碰上了羽陌。
看来羽陌没走很久。
我连叫几声他的名字，他停下来回头看我，我加快脚步到他身边，举着纸条气喘吁吁地问他：
“你……你写的是什么？我不认字……”
“你竟不认字？”羽陌看我的表情显得惊讶，然后笑着接过纸条，“南村仙人约我去品茶，我担心你醒了找不到我，便留此纸条。”
然后他捏捏我的脸，眼中满是宠溺，笑着说：
“倒不知道你还是个小文盲，以后要教你识字才行。”
我白他一眼，没有反驳他，挥手与他告别。
羽陌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我自是知晓南村找他去喝茶不过是借口，替我拖延时间罢了。
事不宜迟，我转身快步朝南芸山赶去。
昨日便问清楚连城在哪座小山修炼，我特地绕过那小山，从另一处靠近。
到南芸山下，我突然有些脚软，怎么说这也是立了几十万年的神山，南村都无法进去，一中压抑感油然而生，我在心中祈祷老天保佑，抖着腿朝南芸山内走去。
往里走一些，倒没有什么不适，好似与外界一样，我心起一阵疑惑。
莫不是夜牙真在里面，南芸山的仙气才弱了许多？冰华山也因夜牙险些结界都放不出来，这么想也不足为奇。
如此一来，我更加肯定夜牙在此处，往里的走信心也增了许多。
越往里去，白雾中夹杂了一些黑雾，顺着看过，是从深处的南芸山洞中飘来，我心生好奇，抬手触碰冲我浮来的黑雾，一种亲切感袭来，眼中出现一个优美的身姿。
直觉告诉我，那是魅女，我的母后。
母后一袭黑裙，没有化妆，却依旧妖娆，她看着我淡淡笑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即使只是影子，但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我走上前想抱住她，却发现她不过一个影像，根本碰不到。
“月芽，你应该认出我是谁了。”她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悲伤。
“母后……”我看着她，眼中渐渐蓄满泪水，不自觉地滴下。
“我一直在这儿等你，死前的最后一刻，我才感知到自己的魔力转到了你身上，那时已经太晚，如今看你到这儿来，我也安心了。”
“月芽，记好，无论之后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切记分清梦境与现实，不要迷茫……”
影像渐渐消失，黑雾不再接近我，而是朝外溢出，我不知母后的话有何用意，她所说的梦境又是什么？我站在原地思索，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声响。
“谁？！”
我回头看去，小山后走出一个人来，身着白衣，玩味地笑着。
“连城还是连泽？”我心中一紧，丝毫未注意自己被人跟踪了。
“连泽。”他被我发现，大方地走近我，“我和连泽穿着风格大不相同，你怎的还是弄不清楚？”
“我确定下而已。”我看了他半天，开口问他，“你为何到这儿来了？”
“我在外面散步，见你急匆匆地朝这儿赶，心生疑惑，便偷偷跟着过来看看。”连泽解释，又试探地问，“方才那个女人……我似乎听见你叫母后？”
我一愣，原来那个影响不是只有我能看见，眼见瞒不下去，我只好将此事告诉他。
反正很快就能结束了。
“方才那个是魅女，我的母后。”我转身继续往前走，“你应该知道两万年前，天皇和魅女的事情吧？”
连泽走到我身旁与我同行，点点头。
“那时他们双双逝去，还留下了一个女儿。”我闭眼微吸一口气，“就是我。”
“那时的天劫正是因为魅女不小心将魔力传到我身上，我承受不了，心脏化作夜牙所造成，如今夜牙就在山内，我要去收服它。”
“那那个夜牙……是杀死羽陌母亲的凶器？”连泽很快意识到这件事，问我。
“杀死的可不止羽陌的母亲，当初不是害了大半生灵么？”我耸耸肩，装作无所谓地说，“所以南村叫我隐瞒这件事，私下解决了夜牙，哪知我碰上了羽陌，他的怨恨我看得清清楚楚，本想借上次离开他，如今却……”
我不想再说下去，淡淡地笑笑：“今日去收服了夜牙，一切都结束了，我都告诉了你，是兄弟的话，你可别传到羽陌耳中去！”
“你放心，我自是知道何话该讲何话不该讲。”连泽爽快地答应了，又道，“我且随你一同去，兴许还能帮到你些什么。”
一路上连泽依然能扯出些话来聊，我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不知不觉能看见远处的南芸山下的大山洞，周围的邪气越来越多，与山外的仙境全然不同。
我看连泽一眼，劝他先回去，他仙力不多，只怕在这地方要吃亏，他却摇摇头，连称自己是君子，不能丢下女孩子一人跑了，我无法，和他一同进入山洞。
我努力想象冰华山出看到的那一幕，想让自己稍稍适应些，却还是被洞中的夜牙吓到。
夜牙的真身果不简单，南芸山的山洞有冰华山的三倍大，四处都溢着邪气，山洞中的一个台子上略能看见一个盒子，微微开启一些，盒上的封符已被撕开一半，很快就会打开，邪气正是从那儿散发出来。
事不宜迟，我叫连泽站到一边，此处的邪气让我万分难受，心想或许肩上的彼岸花已经红的不成样子，我咬破手指，放出血来。
此处的夜牙比冰华山更加激烈地跳动，整座山似乎都摇晃起来，我暗叫不好，担心如此响动传到了外界，只怕羽陌很快就会赶来，我忍着痛又咬破一根手指，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做。
先靠近夜牙一些吧，我想着，缓缓朝盒子走近。
“月芽！”
身后的声音叫住我，我真恨不得破口大骂。
羽陌，你为何总来的这么及时？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颤抖着蹲下，回头看向羽陌：“羽陌……这个……是夜牙？”
羽陌已经赶来，身后还跟着南村，他紧紧皱着眉看我，眼中传递着一个信息——速战速决。
可我能怎么办，羽陌在这里，我不能做什么，不能让他察觉什么。
否则我收回了夜牙，再让羽陌杀了我，有何意义？
羽陌到我身边抱我到连泽旁，有些生气地说我：“月芽，你怎么能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外界已被这儿感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跑进去受伤可怎么办？”
他抬头训斥了连泽一顿，连泽也只是笑笑，没反驳什么。
“月芽，你同南村和连泽快离开这儿，我去去就来。”羽陌摸摸我的头，不再说什么，亲吻我的脸颊后就转身朝夜牙走去。
“月芽，现在怎么办？”连泽怀抱着手靠在一旁。
我眼睁睁看着羽陌朝深处走，额上滴下几滴汗。
南村也走到我身边，气不打一处来：“月芽，你还犹豫个什么？再这样下去就晚了！”
“可是羽陌在那里，我……”
“羽陌在那又怎样？如今收服夜牙为主，你还要自私地护着自己的情爱之事？”南村压低声音吼我，不让羽陌听见。
我仍不为所动，我的确很自私，三界本就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羽陌一人而已。
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不想被他讨厌，我也不过是一个小仙，如今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明明是受害者，为何要帮三界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本就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才来到这儿，他又何必催促我去做让我后悔的事？
脑中一片混乱，羽陌抽出剑，笔直朝着夜牙靠近，随意挥舞蓝默，周围的邪气被驱赶，替羽陌让出一条道，可蓝默一直不停地颤抖，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在冰华山也是如此，回想魔界玄异说蓝默是先天皇留下的，那它应该有父皇的意念，怕是不愿意杀了自己的女儿。
果然，再靠近夜牙一些，羽陌举剑欲挥下去，却被蓝默的剑气震出老远，羽陌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羽陌！”我焦急地叫他，他像没听到似的，扔下手中的剑，孤身一人朝夜牙靠近。
夜牙似乎已经意识到威胁，周围的邪气将羽陌包裹住，恍惚间看到羽陌捂着胸口猛地咳嗽起来。
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
不能，不能让羽陌受伤。
脑中反复重复这句话，我站起身，跑去拿起蓝默。
蓝默在我手中安静下来，泛着银光，在此处我能看清羽陌的背影，他很痛苦，却仍坚持朝夜牙靠近。
羽陌真的很恨夜牙，他肯定很想念他的母亲。
我觉得很难受，即使心不在自己身上，仍然觉得心痛。
明明只差一步，羽陌，你再晚来一点多好。
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对于我来说，收服夜牙，一切就结束了。对于羽陌，只要夜牙消失就好了吧？
“父皇，请助我一臂之力。”
我闭上眼，任眼泪自眼角滑落。
“月芽！你在干什么！”
无视连泽的叫喊，我缓缓举起剑。
羽陌，只要夜牙不在，就好了吧？
然后朝着胸口，狠狠地刺进去。
疼痛袭来，从胸口处蔓延到全身，却没有一滴血滴在地上。
夜牙剧烈地跳动，台上的盒子不停地弹跳着，我紧握蓝默的剑柄，从身体里拔出来。
我靠剑撑着走到羽陌身边，扫过他转头惊讶的眼神，我轻轻弯嘴，努力摆出一个笑容。
然后抓住蓝默，一剑砍向夜牙。
仙盒被劈成两半，我喷出一口血，终于洒在地上，再未消失，手中的蓝默握不住，掉在地上。
我少了支撑，跌入羽陌怀中。
“月芽，你为何……”羽陌看着我，眼中甚是惊恐，“月芽，我们回去，回去疗伤。”
“羽陌……”我吃力地咬出几个字，“夜牙……是我的心，对不起，骗你好久……”
周围的黑雾很快散去，连泽和南村跑到我旁边，隐约听见南村叹口气道：“月芽，你又何必这样做。”
我没有精力回他们的话，感觉生命从身体中悄悄逝去。
真的结束了吧？
“羽陌，我只希望……不要恨我。”
夜牙消失了，就算它是我，我也替你报仇了。
你不要恨我，更不要再喜欢我，最好在今后的某一天，把我的所有都忘了吧。
和你在一起，很好。
羽陌，若能有来生，我还愿识得你，还愿再次爱你。
可我哪里还有什么来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终将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