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仙引》灵鬼鬼

10、第八章·一波又起

　　我随羽陌一同回到羽宫。

　　阿和正在宫外候着，第一眼便见着走在前面的我，便慌忙跑来质问：
　　“月芽！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去寻你时你已不见踪影了，大皇子也不知去了何处，可真急死我了！”

　　我干笑两声，不知如何解释，便听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月芽姑娘在羽宫闲得慌，我便带她四处玩了玩。”

　　阿和见到随后跟来的大皇子，眼睛瞪得老大，然后突然低头，满嘴的歉意：“阿和不知大皇子与月芽一起，刚刚略有冒犯，大皇子赎罪。”

　　羽陌缓缓走到我跟前，笑着说：“何错之有？月芽姑娘倒不介意你吼她。”

　　你怎的知道我不介意了？我暗地白他一眼。

　　阿和随我们一同进羽宫，便告退了，因是前段时间昏睡太久，这几日我吃的较多，饿的也快，如今一番折腾肚子又叫了起来，羽陌也因断了线索，白日不再出门，坐在那里悠哉地看书。

　　我不知他看的何书，近两万年我光顾着玩，字都认不出多少，只觉他看的认真，我不好打扰他，便琢磨着自己去膳房讨些吃的来。

　　半路上遇到迎面而来的连泽。

　　他似乎也正要往羽宫去，应是知道羽陌已经回来了，见着我也一脸惊讶，然后又挂起那玩味的笑容。

　　“月芽姑娘可痊愈了？听闻羽陌近几日都不在宫中，我本想着月芽姑娘一人在宫内无聊去看看，但家父突然有事召我回去，便一直无空拜访。”

　　原来他不知我私自出宫一事，我便顺着他的话回答：
　　“多谢连泽上仙的问候，我现在已经无事了，正欲去膳房要些食物。”

　　“叫我连泽便好，不必那么拘谨。”连泽大笑两声，又道，“去家父那时正好路经蟠桃园，便找蟠妻讨了几个蟠桃，月芽姑娘不如随我去樱花林边赏花边尝尝？”

　　其实我心中想着他直接将蟠桃给我便好，不必去赏樱花林了。但见他如此深情地望着我，只得点点头，与他一同往樱花林走去，又觉哪里有些别扭，想想对连泽说：“你也叫我月芽便好。”

　　到了樱花林，连泽将蟠桃摆在桌上，挑出一个递给我，我接过一口咬下，便觉味道直入脑海。

　　果真是美味！比芸果都更甚一筹。

　　本就肚饿，我一口气便吃了三个，蟠桃甚大，三个已填满我的肚子，连泽见我吃的开心，也笑起来，而后我们便一同进入樱花林。

　　几日不见，樱花开得更盛，连泽施一仙术招来轻风，花瓣四处飘洒，香气也愈加浓厚，我顿觉无比轻松，在林中打起转来。

　　与连泽玩的开心，前几日的郁闷也全消失，再回羽宫时羽陌已不在宫中，书反放在桌上，书角压着一张字条，我拿来看，虽不识多少字，但自己的名字还是认得，见字条上有我的名字，应是羽陌留给我的。

　　到是一手漂亮的字，只可惜我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字全不认识，是以全然不知他写的什么。

　　本想去找连泽帮忙看看，又想到万一字条上写的是有关魔界之事怎办？只得作罢。

　　应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着，一人坐在宫中，甚是无聊地翻着他的书数着页数，一本数完，我终是太过无聊，便寻思着要不要回南芸村看看，顺便将此次经历告诉南村。

　　然后我便起身往外走，却在正宫看见羽陌正与谁交谈，来人看起来应很老了，与南村一样拖着长胡子。

　　我这么过去应该无事。想到自己在此处也算丫环，轻手轻脚过去应不易被发现。

　　可我却一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凳子。

　　想起上次在玄异府踢翻了瓷瓶，我暗骂自己的愚蠢，微微偏头，见羽陌和那老人齐齐看向我。

　　似乎隐约感到那老人微微一愣，然后听羽陌笑着对他解释：“这是家中的小仙娥，做事甚马虎，还望太君见谅。”

　　原来是太君。

　　我见他的打扮与南村神似，觉得他应是个大仙，便笑笑朝他打招呼。

　　他见我朝他挥手，也点点头，然后摸着胡子对羽陌说：“有如此可爱的小仙娥，甚好，甚好。”

　　我回南芸村的计划自然是失败了，太君和羽陌随意调侃几句便走了，羽陌则邀我一同去用餐。

　　听他一说我的确感到有些饿，便与他一同去了膳房。

　　今日晚餐中有几个蟠桃，想是连泽带回来的，因太美味，我又拿一个吃起来，羽陌则在一旁看我，眼中带笑。

　　“月芽姑娘似乎很喜欢蟠桃？”

　　我点点头，将嘴中的蟠桃咽下，回答：“的确是绝无仅有的美味，比家乡的果实还要略胜一筹。”

　　他换一个姿势，仍一脸笑容，问我：“不知月芽姑娘家乡在何处。”

　　我觉得不易告诉他，并未回答，低头吃着菜，他见我不说话，倒不追问什么，也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进晚餐后他便送我回房了，进来睡的太多，我在床上躺半天也未入睡，便思索起夜牙的去向。

　　白雾缭绕，这是我唯一的线索。

　　正努力思考着，忽觉身边一阵风来，我往旁边看，见床边缓缓出现一个人。

　　是太君。

　　我疑惑他为何这么晚来我房间，便坐起身问他：“不知太君如此深夜来小女房间是为何？”

　　哪知他竟恭敬地向我行一个礼，开口道：“月芽姑娘，老身今夜前来是想与你讨论夜牙之事。”

　　我震惊地睁大眼看着他，他竟知道夜牙一事！

　　正好如今我满脑疑惑，正欲问他，却见他缓缓走近，轻轻拨开我右肩上的衣服，我正欲躲开，他却紧紧皱眉，抬头对我道：“月芽，你肩上的彼岸花颜色太深，只怕性命难保，我现在渡一半仙气于你，你切勿说话。”

　　我还未弄清他说的话，便见他抓着我的手，微微闭眼，嘴中念着仙诀，身上的仙气缓缓流向我的身体。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睁眼松开我，许是知道我有许多疑问，倒主动说出来：“你肩上的彼岸花须是你注意的地方，若吸收太多邪气而不净化，颜色就会变深，甚至要了你的命。”

　　我一手抚上肩，殊不知这个胎记还有此用途，朝太君点点头，问他：“你方才说与我讨论夜牙之事，你又怎的知道夜牙，甚至识得我？”

　　“两万年前那场天劫，便是先天皇托我躲过的，你也是我将你送去南芸村，自然对此事十分了解，我尚未与他人提起你，将此事瞒到现在，虽能对你指点一二，也不过你肩上彼岸花之事，而关于夜牙本身也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恕我也无能为力。”

　　我顿觉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伴，却依然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想想就是找到夜牙又如何？若我不知如何封印，指不定被自己的心给杀死。

　　能知道此胎记的用途也好，至少没那么容易让自己死了。我安慰自己。

　　随后太君便准备走了，临走前他嘱咐我，说夜牙是我的心，夜牙在我便在，是以那次即使被魔龙刺穿也能很快痊愈，只需净化体内的邪气便可，如此一来便说明我算不死之身了？那倒不必惧怕下一个地方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了。

　　然而太君也说若是夜牙消失了，我便也不会存在于这世上，此事我也略有猜到，毕竟夜牙是我的心，心若不在了我自然也不在了。

　　太君走后我又躺下，胡思乱想一气后便睡着了。

　　第二日我似乎睡到很晚，刚起床梳洗完毕便听一阵敲门声，进来的是面带笑容的羽陌，他正提一篮子，篮中装满蟠桃，我惊讶地看着他将篮子放在桌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昨日听月芽姑娘说喜爱蟠桃，方才便去向蟠妻要了一些，如此倒能吃上几天了。”他解释，擅自坐下，向蟠桃施着什么仙术，补充道，“蟠桃摘下后不易久放，我且用仙术将它存放时间延长些。”

　　我愣了许久，突觉羽陌除了爱捉弄人些，其他的还是不错的。

　　他本是要寻夜牙，虽是为替母报仇，但夜牙当初险些毁灭了三界，想必他一人也很难杀死夜牙，如此看来我收服它的可能性更大，到时夜牙消失了，他也算报过仇了。

　　那我为何不邀他一同来探讨夜牙藏身之处？

　　几天前我便有此想法，如今有更加确定了一些，这样想着我小跑到他对面坐下，思考一番对他说：
　　“你可还记得那晚你提到的夜牙？我被魔龙刺穿的时候，便觉眼前白雾缭绕，似是一个有些寒冷的地方，魔龙之处邪气弥漫，与你说的夜牙没准还有些联系，你觉着这可与夜牙有关？”

　　他收了脸上的笑容，似乎每每提及夜牙他便严肃起来，良久，他对我道：“这么说来确有这个可能，想不到月芽姑娘四处乱跑，倒为我找出了线索。”

　　我略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中却道：谁没事乱跑去那个险些要了人命的地方！

　　见他依旧沉思着，我轻声问他：“你可想出什么地方了？”

　　他并未很快回答我，过了许久，他终是微微笑起来，回答我：“白雾缭绕还有些寒冷，只怕是凡界边界的冰华山了。”

　　“冰华山？”

　　羽陌点点头，向我解释：
　　“冰华山虽在凡界，却与仙界连通，许多由人飞升成仙的都会经过那儿，然而冰华山及其寒冷，许多人还未到边缘就冻的返回了。这便是冰华山的灵性，若那人遇着寒冷也心如止水，即使进入深处也不觉着冷，然而那必须一路保持着到仙界，若路中突然有了邪念，寒冷便会袭来，到时难逃一死。”他忽然望我笑笑，
　　“不过若有仙术护体，自是没有这些后顾之忧了。”

　　我细细听着，却被他那一笑弄得有些出神，他时常挂着笑容，不知为何，此时我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好看。

　　正分神着，他已站起准备离开，我赶忙从游丝中回来，着急地问他：“你去哪里？”

　　他听我唤他，便很快转身对我说：
　　“自是去冰华山。”

　　他若是一人走了，我可怎办？

　　这样想着，我起身跑到他旁边，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衣袖，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羽陌，你带我一同去可好？”

　　他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
　　“虽说仙力能使冰华山的寒气不侵入身体，可你这似有似无的仙力应是没有用的。”

　　“不是还有你吗？你可用仙力护我，上次魔龙一战，你不也用结界保护我了吗？”听他一说我更得拉住他了，否则我一人都进不去那冰华山。

　　“上次魔龙就险些要了你的命，你又爱乱跑，若是不小心打破了结界，瞬间就得变成冰块了。”他仍不答应，我却依旧坚持。

　　“魔龙一事已经过去，如今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带我同去，可好？”

　　我凑近他一些。

　　“……”

　　“我保证这次再不乱跑，你看紧我，带我同去，可好？”

　　我又凑近一些。

　　“……”

　　“我一直在家乡呆着，未见许多世面，听你一说便想见见那冰华山，带我同去，可好？”

　　我更凑近一些。

　　“……”

　　“反正我已知道地方，你若不带我去，我便自己去了。”我松开他，收回方才的期待的眼神，一脸冷淡。

　　眼角扫过他抚额摇摇头，随后便听到他无奈的声音。

　　“想不到你竟如此缠人，你且休息一日，明早我们便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