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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是噩梦,只是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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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在暗色的夜里粘稠得让人窒息。
是末夏微凉的风,院子里的树浓洌的绿着,叶子轻轻颤动,间歇还有蝉的叫声。没有月亮,可星星全都大睁着眼——看着,这静静的院子里——数不清的尸体。
院子里的摆设几乎完全没有改动,甚至没有挣扎的痕迹,一招毙命,所有人都倒在血泊里,睁大的双眼里全是恐惧。
女孩踉踉跄跄走在院子里,血浸湿了粉色缎子鞋,恐惧让她说不出话来。
蔡襄知道那女孩是谁,可她只能眼睁睁看那女孩走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忠叔,明姨,蔡阿婆…..只能眼睁睁看她跪到在她弟弟面前。血涌出来,弄脏他衣服了……他还在笑,如同平日一样恬静美好,“姐姐,别怕,一定要…逃出去…还有……”血从他按压的手下渗出来,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他还在笑,脸上的笑容恬静美好…..
好难过,胸口闷得厉害,快要出不上气来,没有力量,好想尖叫却出不了声泪已流了满脸,蛰人。
她猛地坐起来,盯着满天的星光,怔楞。
“做噩梦了?”慈祥的老人声音。
“没有,只是梦到了以前的事而已。”蔡襄的声音平静如水。
“早点睡。”
“恩,师傅。”
蔡襄当然知道那女孩是谁,作为五年前蔡家唯一的生还者。
五年前建州制茶名家蔡家惨遭灭门后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衙门搜查数月无任何线索,只得不了了之。
蔡襄当然知道那场火。
因为,那是她放的。
每个没有月亮只有星星的夜晚,总是这个梦,一遍一遍,从未例外。
蔡襄看着那个女孩歪斜的发带,发不出一点声音。
每一次,从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