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
51坦白心意
他们在湖边站了许久，聂文星才说道：“学监说继续往年的剧目并没有什么心意，于是想在开场办一个短剧，你不是很喜欢看话本么，你看有没有什么故事适合改编成剧目。”
“啊！”薛嘉卉大惊，难道上课看话本子被聂先生发现了！
她佯装托腮沉思片刻后，喃喃道：“我想想啊……这个好像不错，那个也还行。”她看过的话本那么多，一时半会拿定主意还真难。
聂文星笑了笑：“可以在明日甄选时把话本拿给大家先看看，到时候再决定，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嗯嗯。”薛嘉卉与聂文星道别，一路上都在思考选话本子里哪个故事才合适，回到宿舍折腾了到天快亮才勉强选出了三个。
第二天当薛嘉卉挂着黑眼圈去观看甄选时，大家还以为她又在搞什么易容装扮，仔细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把视线移开。
男生们依次上前与慕容月对戏，慕容月的表演可圈可点，但男生们都差强人意，不是忘词就是笑场，先生们连连叹气，目前为止没有看到一个满意的。
“下一个是范大同！”路云霏点到范大同的名字，范大同已经在旁边候着，他看看四周并未及时上场，显得有些迟疑。
吴天宝在旁给他鼓劲：“大同加油，别紧张。”
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中，范大同缓缓走到正中。
慕容月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说道：“梁兄，你就忘了英台我吧。”
面对慕容月，范大同显得茫然无措，迟迟未答话，他突然蹦出一个“忘”字，把薛嘉卉的瞌睡虫吓走了。
“忘，我怎么能怎么能忘，要我我怎么忘忘忘忘忘忘……”原本练习时候十分顺畅的台词被范大同念得磕磕巴巴，他这么一结巴就像小狗在叫，把大家都逗笑了。
一阵哄笑后范大同显得更不知所措，吴天宝把他拉下来低声责问道：“大同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变饭桶。”
“我一开口就……”范大同悄然看了宋文文一眼，他们对戏时候那么默契自然，但是一面对慕容月那些话就无法说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在他疑惑时，刘一守也宣布了甄选的结果。
“现在最后一名同学也参加了表演，但我们还是没有选出合适的人选，不知还有没有人报名参加。”
薛嘉卉见到范大同的脸色沉下来，忙安慰道：“大同一定是太疲劳，没有发挥好，要不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范大同却摇摇头：“我不去了，还是让给能胜任这个角色的人吧，天宝你在对戏时候表现也很好，你来试试吧。”
吴天宝连忙推辞着，刘一守听说还有人能表演就点了吴天宝上前来试试，他再难以推让，便被大家推到了教室正中。
他这几日陪着范大同练习没有上百遍也有数十遍，早就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在对戏时台词虽未出错，感情稍显不足，但这已经是甄选中较令人满意的表现，于是刘一守宣布梁山伯由吴天宝来扮演。
“啊，这怎么合适，梁山伯应该由大同来演。”吴天宝连忙解释，不想为了一个角色伤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但甄选结果如此怎容更改，刘一守没有理睬他的话，继续说道：“今年将在开场新办一个短剧，这件事情呢就交给薛嘉卉负责。”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薛嘉卉一点儿也不瞌睡了，她把选好的话本往身后掖了掖，选是一回事，负责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就是你，听说你看过许多话本，这个任务交给你再合适不过。”
“再合适不过……”
“合适……”
刘学监的话一直在薛嘉卉脑海中回荡，越想越头痛，到底是谁把她爱看话本的事说出去的，不过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聂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好啊。”
这二字犹如一记响指，薛嘉卉窃笑，就等着他这么说。“嘉卉想邀请先生来扮演这个短剧的角色。”
聂文星：“……”
薛嘉卉忙抢在他推脱之前说道：“聂先生刚刚答应我帮忙时并未说明是什么事情，先生一诺千金就不要再推辞啦。”
聂文星抬眸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于是，薛嘉卉在他面前依次摆开三个话本：“聂先生在这里面选一个吧。”
聂文星默然拿起话本，把每个故事大致浏览一遍，最后挑出了一个递给薛嘉卉，说道：“那就这个吧。”
薛嘉卉一抬眉毛，聂文星挑出来的正是自己最喜欢的故事——《报恩》，简单来说就是小青蛇与呆书生前世今生的感情纠葛。
对于聂文星而言，他只是在其中挑了个勉强还能接受的角色——呆书生。
“好，我们先分别练习，两日后再一起排练，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为了进一步刁难聂文星，薛嘉卉自己承担了小青蛇的角色与他对戏，想想也是蛮拼的。
得到聂文星点头确认后，她就欢天喜地跑走了。
此刻她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窃喜，直接笑出了声，谁让他告诉学监她喜欢看话本了，这个活儿他也别想逃掉。
薛嘉卉先花了半天把剧本改好，后来她又忙着背台词、规划服装，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眼看明日就要对戏了，前一晚她竟然失眠了。
学院休课几日专心准备剧目事宜，薛嘉卉感觉刚刚闭眼就要早起排练，等她去到约定的地点见到在那儿等候的聂文星也是一脸倦容，这几天他为了置办道具四处奔走，学监提供的经费实在有限，做什么都是捉襟见肘。
“聂先生，还顺利吗？”
“大致办妥，可以开始练习了。”聂文星将剧本放在一旁，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嗯，好，我们开始吧。”薛嘉卉慌乱地放下剧本，酝酿着接下来的表演，她从聂文星身侧匆匆而过，故意将绢子落在身后。
她没走几步，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薛嘉卉立即停住脚步，原本应回头对他浅浅一笑，拿回绢子就开始讲第一句台词，结果见到聂文星笑盈盈地看着她，一时忘了词。
前世的书生是个小沙弥，他曾经救了一条垂死的小蛇，小青蛇感激不尽，化为人形欲报答恩情，第一幕便是小青蛇寻觅多年终找到傻书生，她施以小计上前与他搭话，几世情缘便由此开始。
“我我我我……太大意，多谢聂先生，哦不，多谢公子。”薛嘉卉从聂文星手中去过绢子，福了福身，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薛嘉卉忽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正如他们第二次见面那般，在长安集市她故意落下发钗让他拾到。
“姑娘不必多礼。”聂文星欠身回礼，又对薛嘉卉轻轻一笑，似乎在安慰她不要紧张。
聂文星与她告别后又逛了几个摊位，这时，场外配合刮起大风，眼看就要下雨了，他伸手，几滴雨落入掌心，随即撑起纸伞继续前行。
薛嘉卉看了看天，又悄然施法让雨落得快些，然后急急忙忙追上去问道：“公公公……公子，我忘了带雨具，能否与公子共撑一把伞。”
“若姑娘不嫌弃，在下愿以伞相赠。”聂文星让出纸伞，递给薛嘉卉。
薛嘉卉愣愣接住，无奈下只好道：“公子，您的这把伞我怎么还你啊？”
“姑娘家住何处，我往后来拿便是。”
“我家住在塘东巷口，记住哦。”最后小青蛇望着呆书生的背影，孩子气地鼓起了嘴，原本想要与他共撑或是一起躲雨，哪知这呆书生不懂得会意。
借伞还伞一来二去，小青蛇和书生熟络起来，青蛇对书生一见钟情，书生也是在交往中倾心于她，情愈加深，书生前世的记忆渐渐闪回，直到天庭派人将他找回，书生才忆起前世身份乃观音座下侍童，在人世历经磨难后便可位列仙班。
仙人劝他斩断情丝，青姑娘是他前世救助过一条小蛇，为报救命之恩而并非真情，再加上仙、蛇殊途，必不得善果。
最后一幕，书生重回天庭前向小青蛇袒露心声。
原本的恋人却因既定轨迹不得不分开，一句“仙蛇殊途，必不得善果”在书生心中重千金，为了她违反天意他丝毫不畏惧，却害怕连累了青蛇，违背了前世救她的初衷。
薛嘉卉渐渐进入角色，两人端坐凉亭两侧，各怀心事。
“公子此次前来是不是要与小青道别。”
“明日我便同叔父北上，这一路有姑娘相伴，在下感激不尽。”
闻言，薛嘉卉嗖地站起来：“小青也是来道别的，既然如此公子不妨说得明明白白，小青是妖，但妖也分好坏，为报答公子的恩情才守护左右，若公子不愿直说便可，小青绝不多留。”
话里三分可信其余全是一时之气，小青蛇这么说也不过在最后挽留一点女子的尊严，但傻书生就是傻书生，怎么能听得出这言外之意，最后他黯然回了天庭，只是常常拨开云雾看凡尘里的小青蛇。
聂文星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一开始你我并不知这是一段孽缘，你不该在茫茫众生中寻得我，我也有自己的命数。道士给我雄黄酒你一滴未沾，见了蜈蚣就绕道，我后来才知你并不是凡人，我是观音侍童在人世历劫，终会重返天庭。若不是这些，我哪愿与你分开一刻。”
“公公公……公子，你怎么听懂了？”这段话并不是原定的台词，聂文星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几分，薛嘉卉茫然分不清戏里戏外，心里只道聂先生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明日我便要离开，在人间经历几世劫难，我心中只能摆下你一人，今日不说更待何时。此次返回天庭领罚，谁知会转世成什么，下一世你还可以像初见那样找到我吗？”
闻言，薛嘉卉笑中含泪，仿佛她是小青蛇正与心爱的书生依依惜别，竟得知他甘愿为她放弃仙人的身份，她想与不想让他知道的，他都懂得。
“公子，小青怎可毁你几世修为。”青蛇几近哽咽。
书生闭目，长叹一口气：“仙位虽好却不及你。”他为青蛇拭去眼泪，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在她耳畔说道：“我这次回去定受重罚，这一世就忘了我吧，下一世你的发钗只许我来捡。”
发钗？剧中明明是绢子！
薛嘉卉一愣，本想挣扎着起来重来一遍，但环抱着的手臂并未松开，她抬头就对上聂文星暗沉的眸子。
他的眉目近在咫尺，她凝望得几乎失了神，直到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眉间，她才猛然惊醒，这不是戏。
“聂先生不好了！吴天宝受伤了！”是金仁彬的声音，他一边跑一边喊，越来越近。
聂文星方觉行为不妥，忙松开怀抱，低头看了薛嘉卉一眼，她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薛嘉卉忙辩解，但难掩两颊泛起酡红：“聂先生改了词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嘿嘿嘿，天宝受伤了我们去看看，嘿嘿嘿。”
“额……”剧中言论牵动真心，聂文星一时情动才借由台词吐露真言，现在回想起也是羞愧难当。
在两人尴尬得不知如何对话时，金仁彬终于跑到了，他气都没喘匀就向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台上道具突然掉落，吴天宝被砸伤。
薛嘉卉与聂文星默契地互看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不知不觉中脸颊又热了几分。
“事不宜迟，这就去看他。”
“嗯。”薛嘉卉忙点头。
二人跟在金仁彬身后，快步向着医馆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