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王乔]止水之上》Joyria橙曦

2、第 2 章

　　（四）

　　王杰希的家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该有的家具都有，摆放格局很简单没什么花样。整体色调都是白灰色为主，浅绿色装饰为辅，没有很整洁也没有像一般宅男家里那样很乱。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却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是乔一帆进来后站到沙发前的第一感想。

　　“怎么不坐下？”去拿饮料回来的王杰希问他。

　　乔一帆笑着摇摇头，恭敬道：“前辈先坐吧。”

　　王杰希一下子就无奈了，把饮料塞进他的手中然后按着人一起坐下。“不是说了要好好谈的吗，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说下去？”

　　乔一帆怔了一下，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王杰希却是把他的小动作都收在了眼里，然后问：“还熟悉吗？”

　　少年牵起一丝笑，不置可否。怎么可能不熟悉？

　　一进门玄关处的鞋柜里还是原来那几双鞋子，打开看到最显眼的依旧是那两双一红一绿的拖鞋。茶几上还是原来的杯子，上面有用马克笔画上的大大的笑脸。烟灰缸也还是原来的，自己坐着的沙发上还放着当初亲自买的王不留行的抱枕……

　　“你看到了，我没有改变这里的任何东西。”王杰希继续说。

　　“恩。”乔一帆低声应。

　　“一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想跟你复合……”王杰希伸出自己的手覆在乔一帆的头上，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他的后脑勺，眼中的期待明显的要溢出来。

　　乔一帆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事实上他也笑出来了。只不过那笑容里苦涩居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声音的原因眼眶里居然生生憋出了水汽。他深呼吸一口气，将声音尽量放的平缓“前辈别说笑了，当初说要分开的不是你么？”

　　第十赛季微草和兴欣的比赛后，少年在约好的地方眼睛亮亮的站着。就在今天，他用实力在赛场上打败了对手，那个自己最好的有天才之称的朋友高英杰。他期待着得到向自己走来的人的一句表扬，不是以前辈也不是以对手，而是以男朋友身份。是会说最普通的“打得不错”还是别的什么呢，他忐忑的想。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他的确得到了表扬，但在表扬过后还有一句“很抱歉现在跟你说这个，但是我不想拖下去了，我们分手吧。”

　　乔一帆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心情，或许应该说没有心情。他的大脑空白了一段时间，整个身体只有耳朵在自顾自的运作着接收信息。

　　“以后就变正常的关系，私下里可以是好朋友，荣耀里做前后辈。”

　　“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吧，从你第八赛季注册正式选手那年开始到现在。”

　　“一帆，很对不起。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么长时间了，我厌倦了。”

　　是的，厌倦。他们分开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误会，也不是因为什么第三者。而是因为日子过的太平淡，时间到了厌倦了……

　　（五）

　　王杰希看着乔一帆发红的眼眶，心里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于是习惯性的身体前倾，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是我。我不想解释什么，因为那段时间我确实是那么想的。虽然很不负责任，但是我还是想说，现在我后悔了。一帆，对不起。”

　　抵额头这个动作是以前他们经常会做的。原因是刚在一起的时候，乔一帆总是觉得各种不真实，所以在两人相处时总是不自觉的很小心翼翼。然后王杰希为了消除他的这种感觉，故意的在日常生活中加了这么一项肢体接触，据说可以减少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

　　“前辈你原来也知道，这么说很不负责任。”乔一帆的声音很轻，带着埋怨。

　　也许是此刻静谧的气氛太好，也许是对方道歉的太温柔，他并没有挣开……

　　“是的，我知道。”王杰希叹口气，心里却为乔一帆的不抵制感到高兴。

　　不负责任。如果让任何一个认识的人说，这个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王杰希联系在一起的。为了战队配合，他可以放弃自己最擅长的魔术师打法。为了战队未来，他可以放下自己的名声在全明星赛上故意输给高英杰。整个荣耀里，几乎没有人会比他更负责任。

　　但是对于乔一帆，总是会特别的。恋人之间，分手还是在一起无关乎荣耀也无关乎其他人，只是凭借双方最直接的情感而已。没有感觉了，就分手，拖拉与纠结不是王杰希的性格。

　　乔一帆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那么那么坦然的承认，一瞬间反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后才道：“知道还……前辈有想过我么？想分手就分手，想复合了又……”

　　“我的错，对不起。”王杰希很干脆的道歉，一边安抚的揉揉乔一帆的后脑勺。接着又道：“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所以我不强迫你。一帆，复合只是我心里的期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王杰希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不愿意去想那种结果。但紧接着心里就愈发愧疚起来，自己连这种后果都不想去想，那乔一帆当初面对突如其来的分手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呢？他那时可还在承受着打季后赛的压力啊。

　　“我不愿意的话，前辈会怎么样？”乔一帆往后蹭了蹭，拉开了与王杰希之间的距离，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直接问道。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心理有些奇怪，平日里也并不是那种喜欢追问的人，但现在却迫切的想要一个结果。

　　王杰希看着突然挣开的自己的人愣了愣，良久才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哦。”乔一帆看着他牵起的苦笑慢慢点点头，他想王杰希可能是误会他刚才的动作了。

　　“但是——”对面的人突然又开口。“我会重新努力再建立起这样一段关系的。”

　　乔一帆怔住了。

　　说完这句话王杰希自己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先前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脑子里就闪出这样的话，之后嘴边就那么蹦出来了。他不想失去乔一帆，尤其是在失去过之后……

　　（六）

　　“所以，一帆，能告诉我你的决定吗？”暖黄色的灯光下，王杰希的眼神很亮。或许，还有一丝紧张。

　　乔一帆知道自己是喜欢着王杰希的，一直都是。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在分手之后去挽回什么。因为他觉得，被抛弃了还挽留那太卑微。而王杰希现在说的虽然不是挽留，但想想却也觉得是类似的一种行为……

　　自己居然可以让前辈做到这样吗？乔一帆忽然就心软了。

　　“那在我做出决定之前，前辈能讲一下为什么又想复合了吗？”乔一帆突然问。

　　“恩？”王杰希有些奇怪。“要听？”

　　“恩”乔一帆点点头。

　　“呃……其实也不复杂。分手之后，我一开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过了段时间，偶然有一天在电视上看到了兴欣的采访，就想到了你。然后不自觉的就多搜了几个来看，发现似乎越来越想了。”王杰希稍微有一点尴尬，虽然曾经是恋人，但是“想”这样的字眼两个男人却是很少提到的。“后来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有人说我之前的情况叫感情倦怠期，现在……”

　　“现在倦怠期过了，前辈就恢复正常了？”乔一帆打断他道。

　　“恩。”王杰希很是不好意思。他就只有这么一次谈恋爱的经历，而且还是同性。队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于是便没人也没有时间去问这种问题，自然不晓得倦怠期是每段感情都会经历的阶段。

　　乔一帆忽然觉得刚分开那段时间自己私下里的那些眼泪都白留了。倦怠期这事他原来也不知道，但是在兴欣之后，因为生活里多了三个女人总是边看电视边讨论，自然而然的就了解了一些。

　　“我觉得，我做好决定了。”他说。

　　王杰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乔一帆笑笑，面前的人的眼睛虽然并不那么好看，但自己曾经却不止一次的为里面的温柔迷醉过。而现在，依然。反正喜欢不是吗？那就……继续在一起吧……

　　给对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少年身体前倾，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带来一片阴影。王杰希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似乎太意外又似乎早就就料到会如此。嘴唇上熟悉的温软触感证明着自己等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