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初微，且共明日（欧阳明日同人）》没有一个人

15、14 荣枯得丧浑难料

　　回到欧阳山庄，明日刚给生伯调息完，好让他待会能受得住冰蚕的寒气。他将冰蚕交给易山去处理，问起浅夏怎么现在才回来，在哪里耽搁了这么久。
　　因为司马长风在场，浅夏不好提无忧宫主的事，于是找了个借口：“诶呀，易山还从来没有配过这种药，我去看看情况。”赶紧趁机下去了。
　　一会儿功夫，易山端着配好的药过来，交给明日。明日正要直接用手接过，和易山一起过来，此刻正立在一边似乎有些出神的浅夏，突然伸手阻拦：“明日且慢，先验验这里头……是否有毒。”
　　明日一惊，取过银针查探一番：“果然，被弄月公子施了无毒之毒。”
　　易山激动地道：“爷，易山都是照你的吩咐做的，而且后来小姐也都在旁边，怎会……”
　　“易山，我进去的时候，看你似乎刚从药橱中取完药，可是？”
　　“是。”
　　“你需要转身才能取药，所以取药之时视线必定离开了冰蚕。”
　　易山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就那么一会……”
　　明日心下了然，左手轻捋耳际垂下的一缕鬓发，道：“弄月公子精于使毒，就那么一会，也足够了。”
　　易山反应过来，“啊呀”一声叫出来，道：“多亏小姐，不然易山岂不是铸成大错！”

　　明日给生伯解完毒后，道：“鬼见愁，我虽解了神仙散的毒，但冰蚕到底寒气入骨，况且曾沾的毒虽被我用道名水化去，却不能保证全无损害，生伯最后是否能挺过这一关，还要看他自身命数。”
　　鬼见愁满目担忧地看着老伯，说道：“多谢你，赛华佗。我答应的事决不食言，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鬼见愁的命都是你的了。”那老伯突然哽咽道：“长风，你对生伯这么好……生伯……生伯对不起你啊……”然后竟说起了当日司马家灭门的真相，原来他家三十余口，是被欧阳飞鹰和半天月联手杀得一干二净。他义父半天月，根本是他杀家仇人，半天月留下他，收养他当自己的义子，将他培养成杀手，只是为了要利用他为自己做事。生伯虽然知道真相，却怕自己亲人惨遭半天月毒手，一直不敢告诉他。如今见他为了救自己，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实在愧对于他，不能再骗他下去了……说着说着，老人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生伯，生伯！赛华佗你赶紧看看，生伯他怎么样了？”
　　金光一晃，一缕金线在手腕上绕了几绕，明日诊治片刻，又将金线收回手间。
　　“生伯怎么样！？”司马长风看明日不说话，已猜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不会的，不会的，你是赛华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妙手回春，只要有你在……”
　　明日面上似流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有些疲倦地道：“我纵是妙手回春，却救不了求死之心。”
　　“生伯，生伯，长风……不怪你啊！生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长风，还要吃你做的菜！”看到他扑在老伯面前，很悲痛的模样，浅夏觉得这泡面头虽然脑袋浆糊，却也是个情深意重的人，此刻看起来很是可怜。要是他不是那么鲁莽，下手的时候轻点，没有弄得弄月的娘重伤，说不定弄月也不会跑来对解药下毒？没有这一茬，说不定现在生伯就已经脱险了？
　　“长风……你真是……好孩子……生伯该死……生伯对不起……你啊……”
　　眼看生伯的气息慢慢弱了，司马长风慌了，“生伯，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
　　明日有些不忍，让易山把一瓶药递给他：“这瓶天山百花蜜尚可延长一段时日。”
　　司马长风赶紧接过来，正要打开瓶口，老伯突然用最后的力气推开：“十五年前……我，就该死啦……长风……你不要为……我、我……难过……我现在……就……就去地下……赎罪……”

　　司马长风一脸沉痛地抱着生伯走出门。
　　“且慢，鬼见愁，你要去哪里？”
　　“赛华佗，等我葬了生伯、报了仇，我就回来把这条命交给你。”
　　“等你报了仇，一切就来不及了。鬼见愁，女神龙还没有死。”
　　“你说什么！？”司马长风大惊。
　　“我救得了她的命，却救不了她的心。你若肯用你的心来换，女神龙就能活过来。”
　　别人还好，臭豆腐已经叫出来：“这是什么方法啊，鬼见愁交出了他的心，他还能活吗？”
　　看到明日认真严肃地答了一声“不能”，浅夏在心里腹诽：你就装吧，装吧，又欺负人傻孩子不懂医术，唬人了吧。
　　没想到这次泡面头终于不浆糊了一回，应得干脆果断：“好，等我葬了生伯回来，你就来取我的心。”

　　“明日，你说过会司马长风会不会不来了？”
　　“为了女神龙，他一定会来的。”
　　听他这么笃定的语气，浅夏觉得很无语。
　　上官燕外伤已愈，孔明七星灯已到最后关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司马长风修习龙魂刀法，龙魂刀法和雪花剑法本出同源，这欠的东风便是他的内力。
　　虽说若是内力损耗过大也许会有耗尽之险，但哪里又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明日干嘛要吓他？
　　既然救活上官燕非泡面头不可，又不是想让泡面头知难而退，难不成是要试炼他对上官燕的真心，看他是不是肯为了上官燕去死？
　　“我就不懂了，他如果真是肯为了上官燕去死，那他先前干嘛又要杀上官燕？”
　　“女神龙的伤，是自裁。”
　　浅夏惊了：“哈？！”
　　“我看半天月对鬼见愁影响极大，我猜鬼见愁该是听信半天月所言，因司马家灭门一事对女神龙有所误会，女神龙为证清白，所以才……”
　　“这也……这也……太……”上官燕这姑娘性格太惨烈了吧，因为被误会了就自杀！？
　　明日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宇之间似有一丝忧色。
　　浅夏一怔，随即想到，自己中意的姑娘为了别的男人竟然能这么毅然决然的自杀，确实挺让人伤心的。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看看这鬼见愁的脑袋这么浆糊，把人家姑娘误会得这么深，都逼得人拿刀子捅自个儿心窝了！所以这次上官姑娘能够大难不死，该是能知道——要珍惜生命，远离泡面头了吧。智商太低了也是很要命的！啧啧，如果是明日，那就从来只有别人误会他他绝对不会误会别人的呀！上官姑娘你就及早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吧。

　　一个时辰后，司马长风如约前来。
　　最后上官燕顺利得救，司马长风自然也没事，顺便也弄清楚了上官燕受伤是怎么回事。果真像明日推测的那样，是半天月从中作梗。他先是告诉司马长风，当初一起结义的四兄弟如何因为皇甫的野心而反目，然后上官云也就是上官燕的爹，奉皇甫之命把司马家全家都给杀掉了，然后又说生伯没有看好他，还让他和仇人之女产生情愫，要惩罚生伯，于是让生伯服了神仙散，说除非他杀了上官燕，他才给生伯解毒。
　　哦，原来如此。后面的不用他说，她也能猜到啦——于是乎泡面头就跑来质问上官燕了，你以前竟然骗我，明明就是你爹杀了我全家之类之类的云云。再于是乎上官燕气不过就自杀了。
　　泡面头大概也觉得这一段有愧，略去不提，接着说道：“那时所有人都以为燕儿死了，只是没想到，义父却还是不肯给生伯解毒，说除非我拿玉玺去换。”
　　“嗯嗯，所以你就来找明日了。泡——鬼见愁啊，说到这里，再加上生伯临死以前说的，难道你还相信你义父的那套鬼话？”
　　没想到泡面头霍然而起，怒道：“不许你污蔑我义父！”又蹙了眉头，纠结地道：“生伯不会骗我，但是义父，从小将我养大……”
　　浅夏听不下去，丢下还围在那里听他纠结来纠结去的上官燕、臭豆腐等人，抬脚走了。
　　拜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没有听过！没有识人之明也就罢了，上官燕的以死明志，生伯的临终之言，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孰真孰假，还有必要分辨得这么痛苦吗？
　　死生大事，谁吃饱了撑的拿这种事开玩笑，就为了骗着你玩啊？！
　　和这种人交流不能，你爱咋咋吧，只要不哪天又把上官燕杀了然后跑来让明日救就行。
　　想起明日这次为了救人，消耗了不少内力，很明显连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更让人气愤的是，上官燕虽然差点被泡面头害死，却似乎对他一点怨恨之心也没有，让浅夏非常非常的不满。所以上官燕来告辞的时候，浅夏心里为了明日很是忿忿不平，自然也就没什么心情再出言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