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诚 上部》牧野姑娘

19、 阿渡生日

　　蚊子经常的见不到人影，总是于诚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遛了，小子，谈个恋爱，那么拼命干嘛，但希望蚊子这次这个对象能持久点。
　　现在蚊子的穿衣打扮都开始有点入流了，看的于诚都有点不习惯了，花花绿绿的，当牛郎的啊，自己也好久没穿奇装异服了，真是看着不习惯，而且最近蚊子都没帮他修剪头发了，长肩膀了都。
　　最近都是上午班，上完班之后就有很多的休息时间，他总是睡到天黑才起来，肚子有点饿了，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就看到了康渡站在阳台打电话，也没发现他，他悄悄的拉开玻璃门，康渡好像很认真的听对方说话，于诚用膝盖顶了一下康渡的内膝，对方的膝盖就顶在了围栏上，发出碰撞的声音，应该还蛮疼的。
　　于诚得意的笑着等他转头，康渡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他，还是那副表情，无聊，于诚并肩的站在他旁边，听不到电话里讲了什么，但他的脸有那么一刻变得严肃了一下，然后冷峻的问了一句，“没事了的话，挂了。”然后真很痛快的挂掉电话，也不管电话里面那个人在说什么。
　　他转过头看了眼旁边的人，眼神里的那份冷漠变淡了一些，还假装轻松的对于诚微笑了一下，这让于诚不自觉的问了，“谁的电话？那么严肃。”
　　对方转过头似乎不打算回答他一样，看着前面的楼房里的灯光，过了一会才沉默的一句说，“我父亲。”
　　那个有点隐忍而又孤寂的脸印子啊了于诚的眼里，原来是有家人的啊，上次就不该说得那么模棱两可啊，可是他好像心情不是特别好，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
　　他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说，“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康渡看着用这种方式安慰他的于诚，忽然觉得自己也冷静了下来，“去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于诚反问道，其实他吃什么都无所谓，不挑食。
　　“不是你在问我吗？”对方也反问着，这俩人在一块，吃就是个很小的问题，都无所谓。
　　“那也要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啊。”于诚自然的嬉笑着。
　　征求意见？是啊，自己的父亲总是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帮自己做好决定，几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而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以为他是因为这个而打电话来，看样子，他的期待太大，失望也变的大了。
　　于诚拍了他一下肩膀，“发什么呆啊。”
　　“没事，走吧。”说着便到自己的房间里拿了钱和钥匙，招呼着于诚就一起在路上讨论吃什么。
　　最后还是在菜馆吃了炒菜，于诚是南方人，所以对于经常吃面条还是有点不习惯，蚊子又去上班了，所以今天就下下馆子，好像范子是北方人，那康渡岂不是也是北方人，只不过是后来搬家到了这里，人倒是人高马大的，长相却没有北方人的粗犷，反而有点南北方结合的感觉。
　　“你看什么？”康渡抬头对上那个专注的视线。
　　“嘿嘿，觉得你长的帅呗。”于诚也毫不吝啬的称赞着，而且本来就是事实。
　　人家也许无心的一句话，总是听者有意，对面的人居然也有点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轻语了一句，“谢谢。”
　　于诚看着这个好像有点脸红了的康渡，自己一时倒也不好意思了，尴尬了一下，但还是撑起厚脸皮，笑着说，“你应该回我，你也很帅才对啊。”
　　康渡又回归那张无表情的脸，低着头吃饭，原来只是在客套吗？
　　这样呆然着的康渡，于诚居然觉得这样倒像一个要大人奖励的孩子，就手比脑快的揉了一下他的头，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带过一丝温暖，皮肤的触感好像落在了心里一样，康渡抬着头看着那位毫无自知的人，心里竟有一份悸动不知道是什么，眼睛无法移动的顶在那个夹着菜的人。良久，才回过神来。
　　吃完饭，是康渡付的钱，于诚上完厕所，见钱付了，就急了，这不就想是特意找个借口上厕所不？说什么都要把钱塞给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学生请客，说出去都觉得丢脸了，而且为什么让人家请客啊，自己口袋里还是有个把子的，康渡拧不过他，也就接下那一半的钱。
　　他们经过樊西桥，站在桥边看着被路灯照亮的河水，平静的河水似乎能抚平一个人的思绪一样，于诚看着樊西河边灯光下的几对情侣，以前也经常和楚清雨逃晚自习的坐在河边，吹着饭，欣赏着夜色，也不记得聊了些什么，反正肯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抬头望着只有几颗星星的天，你，在那里还好吗？
　　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一个眼神一直跟随者他，从刚刚那一刻起，一直没变，康渡不明白那份心悸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会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答案，而且，他喜欢看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让人感到轻松舒服，好像心里得到了满足一样。
　　于诚感受到了这个目光，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对方又迅速的转了过去，他笑了笑。
　　“去河堤那走走。”没有等他的回答便走了过去，康渡跟在后面盯着那个人的背影，那人回头，他又迅速的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要避开，自己也有点不明白了，他只是本能的这样做着。
　　于诚站在前边等着他，与他并肩而行。
　　“果然，吃完饭出来走走真的很舒服啊。”于诚双臂向后拉伸了一下，放松了下身体。
　　“嗯”对方简单的回着，也挥动着手。
　　“那以后一起常来转转，我要是一个人就会发懒。”于诚说着伸了伸手臂，关节的声音都传了出来。
　　“看出来了。”也就一起晨跑了一天就打退堂鼓了，而且跑到半路看着对面的树林就说坐在路边等他，他要欣赏一下美景。
　　于诚指着被路灯照亮了的长路，笑着对他说，“看到前面的那个有广告牌的路灯没？我俩比赛，看谁先到那。”他可是二中的短跑冠军，虽然这个冠军多年没锻炼，但相信本能会帮助他的。
　　“好，比什么？”康渡也突然有兴趣的说。
　　“恩，那就帮对方做一件事。”于诚笑嘻嘻的说，好像自己一定会赢一样。
　　“好”
　　然后俩个人影闪过路边，路人纷纷看向那风急速转动的地方，和那俩个疯狂在夜色下奔跑的人。
　　......
　　于诚喘着气的坐在路上，康渡将他拉了起来，俩人来回的走动了一下，跑完步不能马上坐着，要走动一下的哦。
　　“啊，太久没锻炼了，果然是老了吗？”于诚余眼瞄着旁边那个悠闲的散着步的人，那人跑完步怎么还能那么平静的好像没做过这样的事一样。
　　“说吧，要我做什么？”于诚丢了根烟给他，自己点上，将打火机丢给他。
　　“还没想好。”康渡撩过一丝笑意淡然的说着，玩弄着手里的烟，赢了的人都是这样的心情。
　　“那就以后再还。”于诚干脆的笑着说，反正他也欠了蚊子很多的口头人情，但还不是一样也没还。
　　看着那个笑脸，好像他在没人的时候也总是这样，那个笑占据在自己的脑海里，好像烙下了印记一样，挥之不去，“你为什么总是笑？”
　　“有吗？我不知道。”于诚看向他，嘴上却还在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以前也经常有人说自己对着他笑，可是自己却没有感觉，当然，有时候因为想到好笑的，因为情不自禁，就有可能走在路上笑了起来，还是吓着了不少人。
　　“有，一直都在笑。”康渡认真的回答着，眼神却看向了别处。
　　“嘿嘿，不好意思啊，有没有吓着你，好像以前也经常有人这样说我。”想起当年上晚自习的时候，也正好楚清雨答应同他交往，他就在课上狠狠的笑出了声，还笑个不停，班主任还以为他看什么书，翻来翻去的也没找到，倒是班上的同学起了鸡皮疙瘩，以为这位鬼王又要发功了。
　　“没有，这样挺好的。”康渡说着往回走了去。
　　这样看着于诚自己一个人发神经的笑着，很多人都会觉得恐怖，就好像你一个人走在路上，对面那个陌生人突然冲着你笑，长的不错的也就回个笑了，长的差的，你不觉得恐怖才怪，而康渡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在于诚心里就好像是鼓励一样，他笑着追了上去。
　　两人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那夜色下的樊西河，路边灯光的照耀下泛起了星光，寂静却又温暖，听不到水流动的声音，整个世界安静的像个童话，风轻柔的吹着耳边，很凉爽，很干脆的划过心中的河水，却是毫无波澜的平静，他们穿着短袖，享受着快六月的清爽空气，有什么拂过头发，撩起了发丝，撩乱了旁边的人本该安静的内心。
　　对面的树林中穿越过几辆汽车，光线打到了河里，照亮了那矗立着的树，给与了它们后来，好像随着光线起舞一般，很有夜色里该有的魅力。
　　于诚对着旁边的人讲着自己做的蛋糕，随意的说着什么，还夸奖自己是个很棒的蛋糕师，对方依旧是简单的回着，只是有时候于诚他回头的时候，好像错觉般的发现那人好像也在看着他。
　　到了11点，对方好像还没有起身的样子，于诚也静静的不说话，躺在草地上，望着那天空中的星星，这里变的更安静了，很多人都已经回去睡觉了，只有几个夜猫子还铺着床单也看着那宽广辽阔而又静谧的夜空，突然一个电话打破了这片沉寂，康渡接了电话，语气很平缓着，“喂。”
　　“生日快乐，宝贝。”
　　“谢谢。”康渡看了一眼还望着天空的于诚，好像是对着他说一样。
　　“和女朋友在一块吗？”
　　“没有，和一个朋友。”于诚回过头来看着刚说了那句话的康渡，心里不免一暖，温柔的对着他笑了，而康渡也愣了一下看着他，也回了一个笑容，有什么在心里绽放了一般，那躁动不安的灵魂得到了安慰一样，安心的无法抹去。
　　“哦？我的宝贝也会与朋友分享生日了？”
　　“他不知道。”康渡也躺了下去，靠在于诚的旁边。
　　“你还是这样，那老头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刚刚”
　　“……”
　　康渡与对方简单的接着话，于诚听的云里雾里的坐了起来，但听懂那一句就够了。电话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俩人相视了一下，也没有讲话，安静的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他们总是在阳台眺望的樊西河。
　　到了12点，康渡才突然起身，“回去吧。”
　　“哦，拉我一把。”坐的太久腿都麻了，看样子阿渡现在心情还不错，自己还是蛮会安慰人的。
　　康渡拉了他一下，那本该与自己有这同样体温的皮肤，却似乎比自己要温暖许多，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心，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手指的长短，骨节。皮肤相互触碰着，就是这双手划过自己的脸吗？
　　于诚站了起来，俩人靠的很近，一股淡淡的奶油香萦绕在他鼻际，但好像扎进了心里的一样，他赶紧的松开了手，将手插进了裤兜里，那手的余温还留在手心，他捏了捏手指，握紧了自己的手，好像是想让保留着那容易散去的温度。
　　“你的手真冷。”于诚都感觉自己都要打冷颤了，是呆在那里太久了吗？河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是你的手太暖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今天真的是太奇怪了，什么东西在融入在心里一样，也许，今天真的太寂寞了，有个人陪就觉得心跳起伏，这样想着，也突然同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