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似新欢》朱影

5、被丢弃的诺言

　　如果韩澈是能挽救姐夫公司，赎回姐姐的救命稻草，那放下脸面求他又何妨。打定主意，尹小璨来到姐夫的公司。从姐姐和姐夫认识起，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姐夫公司所在的大楼，是一幢独栋式的七层小商务楼。紧靠着一处几条线交汇的地铁大站。与新建的文化创业园区，连成一片。却是独立物业的私人产业。

　　大楼一层，是一个香港画家的工作室兼咖啡馆。隔出后方一块，是通往楼上的接待厅。一个面容姣好的前台MM，驻守在大理石台后，逐个审视刷卡进门的人员。

　　除了 2-5层是姐夫的内衣公司。6-7层是属于另一家公司，大堂的铭牌上没有标注公司的名字。从外部可以看到七层的屋顶，还建了玻璃房和植满绿色植物的庭院。空中花园？

　　在门口整整坐了3个小时，尹小璨已经将这栋建筑，上上下下研究了个遍。一句“韩先生还没来，我不能随便放人进去！”她不知从前台MM的嘴里听了多少遍。

　　这破地方的保安怎么这么严。尹小璨看着吃饭回来的员工们，一个个刷卡鱼贯而入。能不能混在其中溜进去？打定主意。瞄准一个苗条的女生刷卡的瞬间，挤到她身后。顺利突破，向电梯移动……

　　“尹小姐！你不能进去！”前台MM一个箭步拉住她。

　　“你认识我？”尹小璨确定是第一次见这个前台。

　　前台MM尴尬的笑着，把她安顿到大堂的沙发上。“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进去。”

　　“我是真的有事找你们韩总，不是那个去渡蜜月的韩总，是昨天回来的那个韩总。”尹小璨希冀的望着她，或许她搞错，以为自己找的是不在国内的姐夫。

　　“我知道！但我还是不能让你进去！”前台MM笑得更尴尬了。

　　尹小璨从她的笑容里读出几分蹊跷。“你知道我姓尹？但还是坚持不让我进去？”答案呼之欲出。“你不会是接到什么，看到我就拦住我的命令吧？

　　前台MM继续尴尬的笑。这位小姐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了。但是她同时也接到，不能说出实情的命令。现在算是这位小姐，自行领悟的吗？会不会怪她办事不力？新老板的脾性摸不透啊！

　　尹小璨看着前台MM，一脸阴晴不定的惶恐模样，知道自己猜得8九不离十。算你狠！暗暗的把韩澈这个贱人，在心里诅咒九九八十一遍。无奈起身离去。

　　虽料到她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她盯得还真紧。看着监控屏幕里，愤然离去的娇小身影，韩澈无可奈何的苦笑。

　　随后几天，尹小璨又接连突袭了几次公司和姐夫家，皆没任何实质性的建树。她着实有点泄气了。无奈地在速写本上，画上一枚卡通版小人。狠狠让他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到；被闪电劈中；被万箭穿心……提笔落款：韩小贱的八百万种死法。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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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个姿势，不要动！”尹小璨支起画板。

　　“你确定就这样行了吗？不用全/裸？”韩澈暧昧的笑着，作势要扯掉腰间的浴巾。

　　“唉！唉！你当你在演Titanic啊？要不要再给你挂颗海洋之心。”尹小璨绯红着脸，阻止他的嬉闹，“乖乖躺好不要动，等我画完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要吃炒饭，不要放胡萝卜，要很多虾仁。”韩澈撒娇的提要求。

　　“知道了！知道了！保证给你很多很多虾仁！”真是跟个大孩子似的，偏偏又长了一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尹小璨对褪下乖戾伪装的韩澈，真是毫无抵抗力。

　　得到保证的韩澈，心满意足的靠在床上玩PSP，脸上是幸福满溢的笑意。

　　你沉醉的笑脸。袅袅回旋在耳边的音乐。

　　半拉的窗帘。阳光懒洋洋的照进房间。

　　岁月静好的每一天。我们曾发誓要这样厮守到永远。

　　如今只在梦里出现的画面。醒来时发现自己微湿的脸。

　　才知道自己依然记得这个诺言。

　　“先丢弃诺言的人是你自己，还哭个什么劲！”尹小璨望着镜中，自己脸上淡淡的泪痕——

　　“活该啊！”

　　为了能堵到韩澈，争取一次解释的机会，尹小璨把今年的年假全用上了。今天是年假最后一天，再搞不定，以后只有下班和周末才能去堵他，更抓不住他了。无计可施的尹小璨，坐在麦当劳里愁眉苦脸的咬着吸管。

　　“你说有急事找我，到底什么事？”徐闻不解的看着桌对面，不停摇头叹气的她。

　　“徐闻，我想拜托姐夫的儿子，帮忙不要解散公司，想办法补上我姐的亏空。”尹小璨说出自己的打算。

　　“那他同意了吗？”徐闻觉得结果显而易见。

　　“当然没有，他压根不打算见我。”尹小璨哭丧着脸。

　　“他连他父亲的公司都不打算救，怎么肯帮你姐填亏空呢？”徐闻觉得尹小璨的想法天真了，本来就是半路认亲，还是搞垮父亲公司的继母，实在是没有出手相助的理由。

　　“好歹给我个机会解释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尹小璨愤然。

　　“除去你姐和他父亲的婚约，你们根本就不算认识，何况现在你姐，还是给他们家带来极大损失的祸水，正常人都不会想见你。”徐闻努力的点醒她此路不通。

　　根本不算认识嘛？！尹小璨打定主意。计上心头。“徐闻，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徐闻狐疑的看着她，“一般以这样的开场白开始，总没好事。”

　　“那个，那个你知道我姐夫姓韩……”尹小璨努力的组织措辞。

　　“然后呢？”徐闻习惯了她的一惯说话没重点，引导她说出主题。

　　“然后他儿子当然也姓韩……”继续吞吞吐吐。

　　“那是当然的！”

　　“你知道韩也不是什么大姓，所以，那个……”努力接近话题中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闻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尹小璨叹口气。“所以，他儿子刚好叫韩澈而已。”

　　徐闻呆愣了几秒，反应不过来。“你是说跟那个谁同名同姓？”

　　尹小璨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是同名同姓，刚好就是同一个人。”

　　就说这样的开场白一定没好事。震惊之余。这次，徐闻也跟着叹气。

　　半小时后。正在为扑朔迷离的携款跑路案头疼的韩澈，听到秘书报告：有个叫徐闻的先生来电。头疼的撑起额角。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接进来吧！”

　　电话那头是不能置信的询问。“韩澈！真的是你？”

　　“徐闻。好久不见。”听到久违的声音，韩澈颇有些感慨。“一别竟有十年了。”

　　“是啊，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少年时的梦中情人，不知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我最近刚回国，父亲公司事比较多。没来得及联系你。”韩澈歉然道。“想等忙完这阵子就找机会拜访。”此话并非客套，事实上在国内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徐闻是一直愿意真心相待的。

　　“说起来，其实我这次打电话来，就是想约你见一见呢。”徐闻有些尴尬的说，

　　“我也一直很想见你这个老朋友。”韩澈翻着行事历，在随后几天的行程内，搜寻可能的空档。

　　“是吗。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没预兆的，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恳求。

　　看来并不是老友相见这么简单。犹豫了下，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我让秘书订餐厅，我们晚上见！”

　　又寒暄几句，挂掉电话。韩澈不禁陷入沉思。她还真是了解，对徐闻的歉疚一直是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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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温煦的阳光，透过庭院里纠结的藤萝，斑驳的照进室内。

　　远离了不停争吵的父母。难得能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韩澈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看室内那两位勤奋的小画师。

　　“这里阴影是不是再重点比较好？”徐闻指着尹小璨的素描。

　　“是吗？这样会不会显得太阴郁。”尹小璨歪着头审视了下自己的素描，又抬头看看沙发上的韩澈。“我喜欢这种，有光线照在脸上的感觉，看起来很明媚。”

　　“明媚是形容女生的形容词，语文课都没好好上啊你。”徐闻吐槽她。

　　“是嘛。”尹小璨吐吐舌头，“是形容女生的嘛，我觉得形容男生也挺贴切啊。”

　　“还狡辩啊。”徐闻拿手指轻叩她额头，“你个就知道翘课打工的学渣~！”

　　“干嘛啊~！”尹小璨左突右闪的躲避他的爆栗攻击。

　　眼皮有点沉。是昨晚在酒吧泡的太晚了嘛？韩澈闭上眼，让浓浓的睡意取代大脑的思考……

　　“快把模特叫醒，我们去吃饭吧！”是尹小璨的声音。

　　“让他再睡会吧，我先去跟我妈说一声就来。”随即是走出室外的脚步声。

　　室内的对话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的阳光已经很微弱了，衬得室内光线幽暗暧昧。韩澈透过睫毛的缝隙，看见面前站着的女生，背对着光线，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这个个子小小，却能量满满的女孩。第一次见面就让他震惊的狠狠砸晕了金允浩。与她的蛮力不符的，是帮他擦药时的细致。第二次在‘魅惑’的见面出乎他的意料，原来她宽大校服下的娇小身材倒是玲珑有致。想起那身短裙制服，她死命拽衣服被拖着走的模样，又禁不住让他浮起笑意……

　　印在嘴角的柔软触感让他心头一震——不知是惊异于对方的动作还是自己内心翻涌的情愫。

　　“小璨！我们去吃饭吧~！”院子里传来徐闻的喊声。

　　同时惊醒了屋内的两人。

　　尹小璨慌乱的跑出门去。“好啊！”

　　看着她飞奔出去的背影，韩澈若有所思。她不是跟她男友感情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