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这么痛》沉没的船

15、我缺失的母爱第一次回归

　　当我从海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可是医院仍然夜如白昼。这里是生离死别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悲伤。有种让人窒息的痛涌上心头，我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在这里走向天堂，告别亲人和朋友，我想着年迈的奶奶，和一直都很瘦的爸爸，要是我走了，他们有多么的痛苦和悲伤啊！我要勇敢和坚强的活着。。。。。。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与爸爸年龄相仿的女人在我的病床边坐着，有点眼熟，可是怎么想不起是谁呢？也许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吧，如果认识的话，她也应该会认出我来才是。可是为什么在她看我的那一眼的时候，我感觉到心区强烈的疼痛？
　　“晴儿，回来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体不好，要早点回来知道。”爸爸手里提着开水瓶，老远就对着我说。“你那些朋友都回去了？”
　　“嗯，都回酒店了，我说要送他们回去，他们说自己可以。我就先回来了啊。”
　　“还没有吃饭吧\"
　　\"吃过了，和他们一起吃的”
　　“那就好，就怕你没吃。”
　　我和爸爸一起进入病房，那个有点眼熟的女人，看着我，眼眶中隐隐约约含着泪水，我怔怔的看着她，可以看到她的复杂的眼神。
　　“陈永义！这个是晴儿？”她的声带有点颤抖，我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因为除了奶奶，她是第二个叫我晴儿的女人。我的脑海里不断翻涌着9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游乐场，那个游乐场直到今天我都不敢去，那是我失去所有快乐的地方，那是我的噩梦。还有在我我心里盘旋的那一巴掌。可是这9九年里，我在无数个夜晚思恋成梦的相思，在我的脑海里纠缠，不停地纠缠。我的眼泪不停使唤的流满我的脸颊。对就是她让我从小生活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之中，让我活在没有母爱的悲痛之中。可是为什么，当我看见她的时候，心中所有的恨一下全都泯灭了？此时此刻的我只想躺在她的怀里述说这么多年的相思。
　　“晴儿，你就是晴儿！”她的泪水早已经泛滥成灾了。“我是妈妈，晴儿我是妈妈！”我听见她在说‘妈妈‘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也许是这么多年对我的内疚和思念吧？‘妈妈’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刃刺向我的胸膛，让我疼痛不已。
　　“妈妈，你可知道我已经没有妈妈9年了，你这个时候突然说你是我妈妈，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不知道是恨得太久了的缘故还是思念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我口是心非的愤怒着。
　　“晴儿，是妈妈的不对，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自私的抛弃你，你知道吗？我天天都活在自责与内疚中，我后悔自己当初的自私，你是妈妈心头最疼痛的一块肉，你知道吗？晴儿，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原谅，你拿什么来让我原谅你，你可以狠心的转身离我而去，置我的哭喊声于不顾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请求我的原谅？你这么多年对我的不闻不问，当我在学校填表的时候，母亲那一栏永远都是空白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道，这么多年，因为你的离去，我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我心中藏着多少别人永远无法读懂的悲伤！你在这个时候来请求我的原谅\"
　　“晴儿，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我真的太自私了，你原谅我吧！晴儿！”她那悔恨的眼泪让我的仇恨彻底的崩溃。
　　“晴儿，你就原谅你妈妈吧，她昨天打电话给我才知道你住院了，今天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她是真心的担心你啊。”爸爸也是泪眼汪汪。
　　“晴儿，身体好点了吗，你知道当你爸爸说你住院还动手术了的时候，我站都站不住了。我就感觉我痛得快要窒息了。”
　　“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也来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我很想叫声妈妈，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词语真的是太过陌生了，还是我还有抵抗她的情绪。我知道她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是我真的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整理，虽然我打心底里就已经接受她了，可是我还没有习惯，我要给自己留点时间，或者说我怕这幸福来的太快，消失的也快。所以我下了逐客令。
　　窗外是冬天凛冽的寒气。灰蒙蒙的天空上浮动着名叫忧伤的云层，月光照不透，不过话说回来，哪来的月光呢。只有彻夜通明的灯火，可是依然明亮不了漆黑的夜色。我的心里反复的纠缠着‘妈妈’这个无比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我想爸爸这么多年都断断续续的跟妈妈联系，不仅仅是因为他还没有放下她吧，更多的是因为我，他不想我活在没有妈妈的阴影之中。哎！算了，不再纠缠了吧。其实我本来就是她的女儿，叫声妈妈是我的职责和义务，谁叫我身上流着她的血。
　　我在平静中入睡，睡梦中我梦见了妈妈，爸爸，还有我自己，我们一家人在海边的沙滩上一起画一个心。后来又梦到了一个女孩，比我小，她叫我妈妈“妈妈”我就跟她说这是我妈妈，不是你的。可是妈妈却说她是妹妹。我就醒了，被吓醒了，原来是在做梦啊。我在我心里还是藏着叫自私的东西。我不希望有人跟我分享属于我的任何东西。
　　第二天，却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是在为这一丝光明欢呼。而我的心也不知不觉的涌出了一丝兴奋和幸福。妈妈原本以为我这一生都不能再拥有你了，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是你却还是来找我了，我知道虽然它有点迟，有点晚，可是我不再是那个没有妈妈的女孩了，想到这我的脸上就洋溢着满脸的幸福。是啊，9年的时光可以说很长，在这很长的时间里，我活在没有母爱的世界里，独自伤心，独自流泪。
　　“妈妈！”“晴儿”当妈妈走进病房的时候，我们几乎是同时开的口。我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思念化成了泪水，而妈妈也是同样的泪如雨下，妈妈紧紧的抱住我。\"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你可知道？”“妈妈知道，妈妈知道，妈妈也是无时不刻的在思念你，晴儿。你要原谅妈妈当年对你的伤害，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太自私了。”“妈妈，你还会离开我们吗？”其实我知道她还是要回到她自己的那个家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妈妈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晴儿，你妈妈还有自己的家，怎么可能不回去了呢？”爸爸帮她回答了我的问题。“晴儿，我有空就来看你，来陪你。”我沉默了，原来我还是没有她的那个家重要。原来满心的幸福一下子就落空了。看见了我的沉默，妈妈说：“晴儿，妈妈给你留电话号码，你想我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你有事我就过来陪你好吗？”我还是没有说话的沉默着。这也许是她能给我最大限度的满足了吧。
　　“晴儿，来。妈妈帮你梳头发。”
　　“嗯”妈妈拿出梳子轻轻的帮我梳着头发，很轻很轻，似乎害怕触碰到我的头皮给我带来一丁点的疼痛。当她的手轻轻的触碰到我额头的那道伤痕时，手在不停的颤抖，“晴儿！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痛和委屈。”她轻轻的用手抚摸着那道伤痕，那是因为她而留下的。我知道她的内心充满着愧疚和不安。在她的手里，我感觉到了母爱的温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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