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女男变错身》风雨一霎

3、第 3 章

　　在地府待五百年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在判官手下待足五百年……辛沅懊悔得捶桌，嘴瘾一时爽日后火葬场啊！
　　殿外，两个鬼差押着一十来岁的少年走进来，“大人，犯人张文远已带到！”
　　张文远跪在地上，瘦骨伶仃浑身褴褛，一看生前就没过一天优渥的日子。
　　辛沅翻开生死簿来到他那一页仔细端详，少顷，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犯人张文远，你毒害亲生父亲张某致其死亡，这罪认还是不认？”
　　张文远埋着头，声音有些嘶哑：“小人，认……”
　　判官见辛沅提笔迟迟不动，心下生疑，借倒茶水的机会上前，生死簿用寥寥数笔概括了少年的一生——
　　张文远，年十二。其父张某嗜赌如命，为抵债欲将妻女卖入青楼。张文远反抗无用，遂在街口买了老鼠药兑酒骗其喝下，并谎称其暴毙而亡。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辛沅望着少年胳膊上那纵横交错的青紫瘀伤，不断屈起颤抖的双手和那双尚存懵懂的眼，她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咦？判官你正在审案啊！哈哈哈，看来本王来得正是时候！”一辆金碧辉煌的牛车从天而降停在阎罗殿的大门口，离家出走数十天不见人影的冥王终于露面。他头戴朝珠，一袭玄色朝服衬得腰身滚圆膀实，一路走来左右摇摆，满身酒气，脸上洋溢着诡异的酡红。
　　判官掩鼻：“臭死了！”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辛沅噌地从座位上站起：“冥，冥王大人！”她一介小卒，十年来能够看见冥王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此刻难免紧张。
　　冥王一脸受宠若惊：“判，判官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是这样的，请冥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有判官在她想要轻判张文远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经得冥王同意呢。判官就算再一手遮天，也不好当面拂了顶头上司的面子吧？！
　　于是辛沅将案情简单陈述了一遍。冥王听后点头：“判官说得有理，本王也觉得那张文远犯罪是情有可原不至于判予重刑。念起年幼，尚可从轻发落，就罚他在枉死城服役百年后再去投胎罢！”
　　辛沅喜出望外，“冥王大人英明！这样是再好不过的了！”
　　冥王喜极而泣，抓住她不松手，“从前本王心软的时候，你总说：地府冤魂无数，你今日心软放过一个，开了先例。他日别人再来求你，先不论真假，你放还是不放？长此以往，地府还有何秩序可言？！说得我哑口无言却没法辩驳，好在你今天总算是明白本王的苦心啦！”
　　辛沅：“呃呵呵。”几乎能够想象到判官对冥王说这番话时一本正经的表情。
　　冥王大抵是喝多了，越说越兴奋。
　　“你看你现在性格多好？！善良仁慈！连看本王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以前呢？刻薄腹黑心机深沉，嘴巴跟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戳心戳肺毫不留情，哎……简直不敢细想！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既然玉帝肯答应我给你一次改头换面的机会，你以后就好好做人吧！”
　　辛沅：“……”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
　　“对了，今天是七月半！”冥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黏糊糊的苹果糖硬塞给辛沅：“祝贺一下你重生的日子！”言罢，他打了个酒嗝转身欲走。
　　“慢着——”
　　判官不知何时飘到冥王背后，笑吟吟道：“请您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改头换面？！”
　　冥王看着这个面貌陌生的女子，不知怎的，跟看从前的判官似的，一阵凉风刮过后颈，汗毛根根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