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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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黑子他如果看到的话…】
话到一半被赤司截住，瞳孔黑白分明。
【他不会知道的。】
【他已经死了。】
有些东西你自己也无法欺骗自己，心脏从炙热到冰凉最终化为死灰。
【给。】
绿间递过一把伞，纯蓝的颜色让人想起那个孩子干净的眼神。
【干什么？】
【马上要下雨了。事先说明我可不是特意给你送伞只是想来看看黑子顺便给你罢了。】
【不需要。】
干脆的回答。
【哲也怎么办。】
那个孩子最讨厌下雨了，现在打不了伞但至少可以陪着他。
【那你至少要看看这个吧。】
绿间在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有些分量的笔记本。
【这是什么。】
【好像是黑子的日记，我还没有仔细看过。我在你们家后院发现的。被埋在樱花树下，用一个铁盒装着所以没有怎么破损。】
入手微微一沉，笔记本是略带沉重的牛皮纸质地，很有黑子的一贯风格。翻开来手写的字体清秀工整，平淡的日常浓缩成笔尖的墨水蔓延开来。
但不是日记。
【等到以后我们都很老了，老到快要死的时候，就可以坐在树下，两人头挨着头，一本本看旧时的相册，一直到看到睡去。然后我们就腐烂在樱花树下，这样来生也一定能和赤司君在一起。】
【如果赤司君喜欢的话，我就给赤司君做一辈子的水煮蛋吧。】
【那样的话继续走下去就好了。背对背的两人，只要一直行走，总有一天能在地球另端碰面的不是吗。】
是约定。
很久之前绿间就评价过赤司和黑子的爱情与其说是【爱情】更像一份【契约】。
可是现在那纸契约丢在了哪里，纸张是否已经泛起微黄，白纸黑字的条款是否依旧清晰，又是谁不轻不重地划去了你的名字。
明明你答应了我那么多。
【等到以后我们都很老了，老到快要死的时候，就可以坐在树下，两人头挨着头，一本本看旧时的相册，一直到看到睡去。然后我们就腐烂在樱花树下，这样来生也一定能和赤司君在一起。】
骗子。
【如果赤司君喜欢的话，我就给赤司君做一辈子的水煮蛋吧。】
骗子。
【那样的话继续走下去就好了。背对背的两人，只要一直行走，总有一天能在地球另端碰面的不是吗。】
骗子。
承诺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因为谁也看不清未来谁也敌不过命运。
永远不要说【永远】，因为【永远】还在时间的下一站。
曾经以为属于自己的那颗星不会陨落，但等到它真的掉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世上真的没有永远。
也许我们都曾勇敢而坚毅，只是，在与时间老人的对峙中，我们从来都不是赢家。
可是你明明答应我了。现在走了又算什么。
风吹过几页纸，又露出几句话语。
【我从不知败北为何物。】
【我会永远保护哲也的。】
【赤司家的人不需要眼泪那种廉价的东西，所以哲也就连我的份一起哭吧。】
头脑中响起生锈的齿轮转动之声，记忆的门扉慢慢打开。
【不可以违背承诺，谁先打破就算输哦。】
我们许下这么多承诺。
【我会永远保护哲也的。】
但是我没能做到。
所以我也是骗子吗。
所以我也是骗子啊。
【我爱你。】
对不起一直没来得及说。
【我爱你。】
——你给了我情感，可你没教我怎么用它。
——你给了我生命，然后叫我等死。”
【我爱你】
——你给我了生命，我带给你了快乐。
——你给了我宠爱，却不让我爱你
【我爱你】
——你给了我爱，却又把它夺走。
——你给了我希望，却又要离我而去。
雨终于落下了，水幕中的花海流露出悲哀的迷乱。
仿佛以此为令，赤司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中滑落，描摹出脸颊的轮廓，最终迟疑着消失在领口。
是你先毁约的所以我没有输。
胜利可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啊。
风雨中的纸张刮成诡异的弧度，崩离瓦解。
就像是同样崩离瓦解的日常。
这是一局滑稽的游戏；
这是一份荒谬的契约；
这是一场至死的爱恋。
现在，结束。
因为另一方已经死去。
谁输谁赢
——我认输。
只求神明能放你回到我身边。
我决定相信命运，我试图乞求神明。
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得到神明的帮助。
这该死的神明。
该死的命运。
【真是不听话呢，哲也。】
我愿以生命，换你平安。
【违背我意愿的，就算是哲也也要受惩罚呢。】
我愿以灵魂，换你幸福。
【哲也，你知道樱草的花语是什么吗。】
樱草的花语是：永远和你在一起。
【要永远在一起啊。】
我愿葬送所以承诺，只换此愿永恒。
他转头亲吻雨中那人黑白的笑颜，嘴唇传来凉意和泪水的微咸滋味。
——说好了？
——说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