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奈菲尔

4、 第一章：谁是谁的地久天长（四）

　　莫思浅后悔了，她还没做过这么冲动的事儿。她想肯定脑子进水了，不嫁乔东就非梁骁？这什么逻辑啊。
　　她懊恼得不行，恨不得说出那话的不是她。

　　她才不信梁骁钟情于她，他这样说不定别有企图。到底图她什么？莫思浅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所以然。答应了梁骁，他找自己也更理直气壮了。
　　这天晚上，好不容易应付了莫妈妈，梁骁的电话就来了。
　　莫思浅不想接，他的存在无疑提醒着她愚蠢的行为。她想，一个人能连着犯蠢，大概无药可救了。

　　梁骁锲而不舍，手机不接就打家里座机。保姆把电话转她卧室时，听是梁骁的声音，莫思浅差点气晕了。此刻她才惊觉，梁骁不是乔东，乔东谦谦君子，梁骁呢，一身匪气。这样一个人，如果不顺着他，大有可能被他废了。
　　莫思浅懊恼，要不因为乔东，她哪有机会认识梁骁，继而惹来这些麻烦。

　　她拒听他电话，梁骁也不生气，仿佛没那回事。他问：“睡了？”
　　既然他不提，莫思浅才不会傻乎乎去触霉，这些日子她够倒霉了。
　　她故意让声音听起来迷迷瞪瞪地，“嗯，有点累。”
　　晓得她敷衍，梁骁也不生气，他做事向来只注重结果，过程如何，他并不太放心上。梁骁提醒：“记得明天的事。”

　　还真雷厉风行，她不过冲动了一下，他就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步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迫不及待，只有她知道，他们不过彼此利用。
　　莫思浅不明白，既然彼此利用，何必非要用婚姻捆绑？莫思浅反省，这次是不是惹大了。

　　无计可施她只好装糊涂，“明天什么事？”
　　梁骁没和她浪费时间，提醒她：“莫不是忘了吧，我不介意提醒你。”
　　深知装不下去，她莫可奈何：“你就当我脑子进水了吧。”
　　“你现在想告诉我，你只不过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莫思浅讪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梁骁，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梁骁轻笑了笑，“我想你会是一个好妻子。”

　　直到挂了电话，莫思浅都没琢磨明白。回头，她问莫莉，“姐，你说什么样的男人非要娶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莫莉想都没想，嗤了声：“有病呗。”
　　莫思浅赞同，她也觉得梁骁不正常。
　　莫莉拿眼睛横她，“有人对你有想法？”
　　莫思浅耸肩，无所谓的态度，“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我早就嫁了。”
　　莫莉‘好心’提醒：“不有个现成的乔东吗，他一万个愿意。”
　　莫思浅没好气，懊恼：“能别提他吗。”
　　见她动气，当然不敢继续招惹，继而嘀咕：“真不知道你们闹什么，谁也不说原因。”
　　莫思浅想，又不是什么荣耀的事儿，值得喧嚷？她淡淡地道：“没什么好事的，忽然想通了，不想一颗树上吊死，总得看看别的风景不是？”
　　莫莉无语，笑骂：“总有你的理由，如果你真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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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思浅还在睡梦中中，床头的座机又响起来了。
　　她郁闷地差点想甩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生生把她从瞌睡中强行拉了出来。

　　梁骁问：“还没起？”
　　莫思浅郁闷地想跳楼，她想，她起没起床管他鸟事啊。
　　紧接着，梁骁说：“不会又忘了吧，今天我们去登记。”
　　大脑当机了数秒，她才说：“不去，我才不嫁你。”
　　梁骁笑了声：“你若不想去，我不介意现在就去你家。”
　　莫思浅警惕，这种事他肯定干得出来，就好像那次她反悔了，不愿和他同行进戈壁，打算半夜跑路，结果路没跑成，反而落得一身狼狈，最后还是他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莫思浅郁闷极了，打遇上他第一天开始，她所有狼狈和不堪，都落他眼里。她若真嫁了还不一辈子抬不起头？

　　梁骁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断言：“你还可以睡二十分钟。”
　　莫思浅磨牙，威胁人的事她没少干，今天才知道被威胁的滋味不好受。这个时候，她有些同情乔东，想着那些被她纠缠的日子，她也总威胁他，最后都是他妥协。
　　想起这事儿，莫思浅很没骨气地淌了两滴鳄鱼眼泪。

　　担心他真杀过来，莫思浅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冲下楼才发现梁骁在她家客厅和莫妈妈聊得开怀。她大脑当机了数秒，还没想好措辞，莫妈妈对她招手：“思思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要不是梁骁说，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瞒什么？莫思浅莫名，恶狠狠地瞪了梁骁一眼，不晓得他怎么找来了。
　　她忍了又忍，磨着牙阴测测地问：“我满了什么？”
　　梁骁笑着走向她，很自然地牵起她手。莫思浅恼火地甩开他的手，他也不介意，笑道：“别恼了，身子要紧。”
　　这话怎么听都怪异，而且莫妈妈和莫莉看她的眼神很诡异。虽然知道气氛不对，仍百思不得其解。
　　莫妈妈笑着道：“梁骁，别太惯着她，脾气已经够大了，以后你可压不住她。”
　　莫思浅想为弄明白什么情况，梁骁无比认真地答道：“应该的。”

　　莫妈妈很满意，莫思浅脑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可笑的念头。莫妈妈看梁骁的眼神就好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随即她又摇头，莫妈妈同样喜欢乔东，她不可能放弃乔东。
　　本想着让梁骁自生自灭，转念一想，梁骁这样一个驰骋职场多年的前辈，如果他有心攻克，莫妈妈又哪会是对手。
　　莫思浅撇嘴，腹诽道阴险。

　　接下来莫妈妈的话更让莫思浅莫名，完全不知所云。她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具体什么呢？
　　她望向莫莉，莫莉也一脸意味深长，这更让莫思浅毛骨悚然。

　　看着他们越来越投机，莫思浅再也坐不住了，对梁骁说：“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我也正好有事，一起走吧。”
　　她知道，再不赶走梁骁会出大事。
　　莫妈妈瞪她，意思在说梁骁第一次登门，你给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
　　莫思浅欲哭无泪，她要乖乖的，还不把自己给坑进去啊。

　　莫思浅无视莫妈妈警告地目光，什么也顾不得了，拉着梁骁就走。
　　梁骁对莫妈妈说：“阿姨，我和思思约好了今天去医院。”
　　莫妈妈挥手：“去吧去吧，回头我和他爸说，你们别太担心了啊。好好照顾思思啊。”

　　临门一脚，莫妈妈不忘交代。莫思浅磨牙，心道梁骁没把她气死就谢天谢地了，还照顾她？莫妈妈还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吧，知道了还会给好脸色？
　　直到离开了莫家，莫思浅嫌弃地甩开他，咬牙切齿问道：“你来做什么？”
　　梁骁笑而不答。
　　莫思浅颇为火大，又问：“你和我妈说了什么？”
　　她敢肯定，梁骁一定和莫妈妈说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莫思浅站离他远了半步，警惕地打量他，忍不住说：“梁骁，不要拿那一套来拉拢我家人。”

　　可以说梁骁懂得人心，知道什么时候出击能获得最佳效果。他悠悠道：“我不过恰好之前就认识阿姨，阿姨恰巧对我印象不错罢。你以为什么呢，我没那个闲工夫。”
　　莫思浅不信：“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以后能不能麻烦大忙人不要总有事没事找我？”
　　梁骁略带无奈，无辜道：“以后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莫思浅想一走了之，可她清楚，招惹了这个男人，很难全身而退。她心中五味具杂，好心劝道：“梁骁，你会失望的，你不可能在我这儿得到你想要的？”
　　梁骁的眼睛本来就很漂亮，这一笑颇有颠倒众生的嫌疑。
　　莫思浅尽量不去和他对视，她微低着眼，用肯定地语气继续：“我不知道你有多爱那个人，可我知道爱一个人很难。梁骁，爱不是报复。”
　　梁骁并不打算听她说经，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拉着她上车。
　　莫思浅也没过激地挣扎，她心里明白，一个女人要想在力量上对抗男人，胜算几乎为零。她也想坐下来和他‘畅聊’一番，当然最希望的还是能套些话。

　　上了车，梁骁也没把车开出去，目光紧锁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莫思浅撇开脸，“恼乔东抢走了你心上人呗。梁骁，我没那么重要。”也在心里默默地补充，她也不想那么重要。
　　梁骁不否认，笑着夸道：“你很聪明，可惜方向错了。”
　　莫思浅耐心算不上好，唯一值得骄傲地便是对乔东的纠缠，可谓说一年如一日。以前莫妈妈常说，她对乔东不过习惯。那次还是她一意孤行要和他结婚，莫妈妈对她撂下的狠话。
　　她想，假如没有那个意外，乔东没在婚前陪另一个女人去旅游，然后差点死于非命，她想，她也会一辈子就这样糊涂下去。
　　所以，悔婚算得上她的难得聪明吧。

　　她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天知道你想什么。”
　　梁骁说：“阿姨好像误会了。”
　　莫思浅心想，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她没好脸色，“我看你巴不得吧。”
　　梁骁挑眉，笑得有几分妖娆。她心想，莫妈妈对他假以颜色，他的颜色也能打八十分吧。

　　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说几句，不想冷不防来一句：“阿姨她以为我们那什么了。”
　　过了数分钟，莫思浅才转过弯来他说的那什么指什么，哪怕已不是未经世事的，听到莫妈妈这样误会他们，莫思浅还是有那么几秒钟的愣怔。她恼道：“你为什么不解释？”
　　梁骁反问：“我为什么要解释？”
　　莫思浅急了，让莫妈妈误会他们那什么了，以莫妈妈发散性思维肯定会想得更多，说不定……

　　她急了，也顾不得他们没熟悉到那种程度。她抓着他手问：“可我们什么也没有啊，你不是让她……”
　　他说：“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阿姨误会对我们也没坏处不是？”
　　莫思浅想吐血，被误会了还没坏处？
　　他说：“你不是不想嫁乔东吗，现在哪怕你想嫁，恐怕也要经历些波折。”
　　莫思浅恼了，“我嫁不嫁那是我的事儿，你插什么手。梁骁你也太把自己的当回事，你真以为我想嫁你吗。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梁骁冷静地看着她，并没因她的话恼羞成怒，甚至很平静地点头道：“我知道。”
　　他忽然笑了，“你总说我利用你，你何尝不利用我呢。”

　　原本很生气，他这句话出口后，莫思浅反而笑了。
　　确实如他所说，不止他一个人知道利用，她答应他不也是为了摆脱乔东吗。
　　说到底，他们都不是好人，乔东被迫下水，罪魁祸首归于她吧。终于梁骁，如果不是她一直缠着乔东，乔东早就光明正大和那个人在一起，何必最后搞成这个样子。
　　所以说，乔东才是被她拖累惨了的那个。

　　梁骁并不担心她会生气，他似乎很了解她，知道她软肋在哪儿。
　　他说：“我们才是一路人。”
　　莫思浅想，谁跟你一路人了？她回道：“梁骁，我承认我有想利用你地想法，可也仅限于想，并不打算以身作则。”
　　梁骁心情不错，他的笑看在莫思浅眼中格外刺眼。他挑眉：“我们打个赌，不出两日，阿姨就逼着我们去登记。”
　　这……绝对有可能……

　　莫思浅深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她问：“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找个老婆吧。”
　　莫思浅哭笑不得，她说：“像你这样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干嘛要在我这颗树上吊死？划不来。”
　　梁骁也颇为认真回她：“你吧，还算过得去，娶你也不会太吃亏。”
　　这句话呕得莫思浅没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她有一个清醒地认识，和他讲话好比鸡对鸭讲话。

　　也许良心发现，梁骁没继续气她，启动引擎：“走吧，带你去个地儿。”
　　直觉没好事，她拒绝：“不去，我要回家。”
　　梁骁一直温温和和的，总会让莫思浅有种错觉，他人畜无害。可当他不讲情面她才知道，之前他对她太好了。
　　他说：“这可由不得你。”

作者有话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