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子归》醉饮西风

53、遭质问

　　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办法对白玉堂的疑问做出反应，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完了”这个词，展昭不敢看白玉堂的眼睛，心虚的低下头，身体因为被人戳破暗藏的那份妄念而恐惧的发抖，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说着毫无说服力的辩解：“白兄说笑了，展某怎，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呢……”

　　“你喜欢我？”

　　白玉堂打断他的辩解，不知为何又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只是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展昭的身体狠狠一颤，手下柔软的床单被他抓的皱巴巴的，他的心头像是被人用利刃一刀一刀的戳着，白玉堂每问一次，就往里面戳一次，两刀，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他的嘴唇颤抖着，瞳孔因恐惧和绝望而收缩，不知所谓的话语从他嘴里一点点的挤出，声音细小如蚊蚋，毫无意义，可是却不说不行。

　　若是停下，便是真的承认了那份不堪的情感，如此，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你在说什么呢，展某怎么听不懂……对了，明天还有事情要与你商量，今天展某与风兄去了陈州，在那里找到了点线索，白兄是否先回房休息，毕竟是刚从外面回来……”

　　“你喜欢我。”斩钉截铁的肯定。

　　展昭的声音哑然而止，他徒劳的张了张嘴，双眼死死的闭紧，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身体上的发抖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此时颓然的瘫软在床上，笔挺的脊背也无力的弓起，整个人像是坠入深渊一般透着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哑着声音，认命一般喃喃道：“没错，展某……确实是对白兄抱有……不堪的念头。”

　　说完，他便无力的闭上眼睛，等着白玉堂厌恶的斥责他的恶心，又或者是干脆的拂袖离去，只是等待了许久，都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展昭睁开眼睛，抬起头，白玉堂已经放下双手，嘴角抿紧，双眼冒出莫名明亮的光芒。

　　“那，你便是承认，你喜欢爷了？”

　　展昭自暴自弃的点头，准备承受白玉堂一切的斥骂嘲讽。

　　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住展昭的下巴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抬起来，茫然的双眼撞进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那双眼眸的主人抿着嘴，极力想要绷紧脸皮，却怎么也压不下嘴角勾起的弧度，眉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和餍足。

　　“哼，既然你对白爷爷如此情深意切，那，白爷爷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展昭怔怔的看着白玉堂那张笑容张狂的俊颜，已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无法理解他所说的那番话，打击过大的思维渐渐恢复，随后是一阵不敢置信和得偿所愿的虚无感席卷而来。

　　双眼越睁越大，黯淡的瞳孔里渐渐绽出璀璨的亮光，白玉堂看着展昭重新焕发光彩的眼睛，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展昭的后腰，稍用点劲将他拉了过来，一低头，柔软的唇舌便纠缠了上去。

　　展昭只惊讶了一下，便放纵自己投入到与白玉堂的纠缠之中，由着白玉堂在他嘴里攻城掠池，极尽挑逗之能事。

　　展昭被他吻的头晕目眩，待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上早已被剥得干干净净，而眼前的男人也是衣衫不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副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样子。

　　展昭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他尴尬的蜷起身子，妄图将自己遮掩起来躲过白玉堂的视线，结结巴巴的说道：“白，白兄，这……”

　　身体前倾，嘴唇准确的摸索到对方的，张开嘴轻轻叼住他的下嘴唇，喉结滚动，从齿缝里模糊不清的漏出几个字：“叫我的名字……”

　　展昭被迫往后仰，嘴唇被人恣意啮咬，酥麻的感觉一阵阵的传入脑海，他眯起眼睛，下意识的叫出惯常的称呼：“白……唔！”

　　嘴上被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展昭呜咽一声，半睁开的眼睛里水光粼粼，陌生的情欲烧的他眼角通红。

　　展昭费劲的转动生锈的大脑思考了一下，因为惊呼而被趁虚而入的唇舌被迫与入侵者共舞，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吟，颤抖的声线掩藏在滋滋作响的水声中：“玉……嗯，玉堂……”

　　白玉堂餍足的喟叹，呢喃着将展昭压向床铺：“猫儿……”

　　【以下拉灯3000字】

　　白簪坐在屋顶上，手边放着一坛未开封的好酒。

　　月光清冷，如丝绸般滑顺的光辉将白簪轻柔的包裹起来，白衣胜雪，发如着墨，蟾宫佳人，莫非如是。

　　她低垂着头，纤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过身下的瓦片，半掩的眼睫下，是深入骨髓的冷漠，与孤傲。

　　她坐在展昭房间的屋顶上，底下是抵死纠缠的一对恋人。

　　——她的哥哥，以及，哥哥的兄弟。

　　拎起一旁的酒坛，拍开上面的封泥，仰起头直接灌下，晶亮的液体自她嘴角流出，顺着曲线优美的脖颈滑入衬衣内，沾湿了白色的衣襟。

　　她也不在意，一口气灌下大半坛酒水，唇边残留的液体被衣袖擦去，粗犷的动作在她做来非但不显粗俗，反而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与贵气，就像那天上的仙人般，冷傲孤寂。

　　白簪眯着眼睛，平日里总是温柔弯着的眉眼此刻竟似闪着寒光的利刃，若是有某个与他们熟识的在场，定会惊讶的发现此时的白簪，竟是与那白玉堂出奇的相似。

　　并非是指他们的相貌，而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孤傲与不羁，如出一辙。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酌着手上的陈酿，酒是好酒，三十年的梨花白，足够甘美，也足够醉人。

　　这等年头的陈酿，放在那些不胜酒力的人手里，只需少少的一口，就能让他们醉的人事不省，便是那些号称千杯不醉的酒鬼，半坛子下来也该醉了。

　　可惜，对她没用。

　　旁人皆道，借酒消愁，于她，这消愁的佳酿也不过是一壶有味道的白开水罢了，人醉，却也不醉。

　　【命运，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你终究，还是会……】

　　她蓦地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道直入肺腑，呛得人心脏生疼。

　　就快了……

　　酒水已尽，白衣女子静坐着，冷冽的棱角在月光下缓缓柔和出一个温婉的弧度。

　　只需稍待片刻，一切，都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