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子归》醉饮西风

31、赴陈州

　　寂静的森林，晨曦初晓，有早起的动物在草丛里飞快的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晚间凝结的霜露顺着绿叶缓缓流下，叶尖失去了重物的拖引，一下子弹了回去，晃晃悠悠的摆动了几下，方才停住。

　　林间小道上，有几道人影趁着星辰未散，驾着骏马疾驰在路上，晨间微湿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加上林间凉爽的温度，即便是在赶路，也不由得放松了心神，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片刻，那几道人影停了下来，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夤夜兼程使得那名唯一的女子面露倦色，其他人虽神色清明，但也受到些影响，眉宇间透露出些许的疲惫。

　　与女子共骑的黑衣男子扶着她走到树旁坐下，转身从行囊中找出一件长袄，盖在女子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替她压了压衣角，干燥温暖的手心轻轻的覆在她的眼睛上，沉声道：“睡吧。”

　　女子也不推脱，闭了眼睛便安稳的睡去。

　　这时，其中一名蓝衣男子走了过来，轻声问道：“簪儿睡了？”

　　黑衣男子沉默着点头，蓝衣男子怜惜的看了女子一眼，拉着另一位白衣男子往森林深处走去。

　　看着同伴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黑衣男子放轻脚步，走到女子身边坐下，将她的上身搂在怀里，帮她调整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背靠着大树闭上眼睛假寐。

　　原来这一行人便是奉了旨意暗中调查庞昱一案的展昭等人，自那日商定赶赴陈州调查，当夜他们便悄悄出了开封，连夜赶路，为了抓紧时间，一路上并无多少时间休整，只是在停下猎食的时候能稍做休息。

　　白簪比其他人好些，她与风云起共骑，若是倦了，还可靠着他的胸膛小睡一会，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状态也比其他人差得多，但就算辛苦，她也从不开口抱怨，总是极力将倦容敛去，露出温婉淡然的笑容。

　　展昭心疼妹妹，在停下来休整的时候，总是会去抓些野味和找些新鲜的野果给白簪改善伙食，不至于餐餐都吃干硬的干粮。

　　走在森林里，展昭轻手轻脚的在草丛里逡巡，寻找着今天的早餐。

　　白玉堂在不远处捡着柴火，不时从低垂的树梢上摘下一两个挂着露水的野果，看着没毒便在衣服上擦两下，张口便咬，尝到好吃就多摘几个，不一会怀里便多了不少的新鲜水果，一个个在木柴的上面摞着，随着白玉堂走动而来回翻滚。

　　他见东西都捡的差不多了，环顾四周，发现手里提着两只兔子的展昭正朝他走过来，扬起下巴，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咻！”

　　一根树枝擦着展昭的侧脸飞过，随即身后响起一声闷哼，展昭警觉的转身，只见一名穿着异族服饰的男子手持钢刀，作势要砍他，只是被深深插入肩胛骨的树枝给阻止了。

　　“嚓嚓”

　　两只兔子挣脱开来，掉入草丛中消失不见，展昭伸手按上剑柄，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身后有人靠了过来，展昭紧蹙的眉宇稍稍舒展开来，他抿了抿唇，朗声道：“不知是哪路豪杰，既然来了，还请出来一见。”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在其中，展昭二人不敢放松警惕，背靠着背戒备着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的敌人。

　　“窸窸窣窣”

　　鞋底摩擦草地的声音响起，展昭紧了紧按着剑柄的手，密集的林木间出现了十几道人影，他们谨慎的从藏身处出来，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展昭二人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已被人包围了。

　　那些人也穿着与偷袭者一样的服饰，神色警戒，死死地盯着展昭二人，似是一有什么动作便会围攻上来。展昭看着这些人，隐约觉得有些眼熟，背后白玉堂突然开口，道：“喂，猫儿，你觉不觉得那些人……像是在哪里见过？”

　　展昭心神一震，连白玉堂也这么说，他们两个都有可能遇到过的就只有……

　　包围圈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从中走出了一名像是头领的男人，阴蛰的眼神，冷硬的轮廓，像是打量货物一样的眼神……是那日掠走白簪的异族人的头领！

　　男人沉着眼神，目光扫过他们按着刀剑的手，轻轻一笑，眼底冰冷幽暗：“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和你们谈谈。”

　　展昭没有放松，那个男人……嘴上说着没有恶意，但眼神里却充满着让人厌恶的邪佞冷桀，再加上先前逼迫他们入墓的行为……

　　这些人，一个都不可信。

　　那个男人见展昭二人不信他的话，也不在意，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既然你们能从圣地里出来，就应当去过祝融殿了吧。”

　　“那么，可否将我族的圣物归还与我等？”